第八章 那就鞭打七日吧
“打得好,真為我等出了一口惡氣!”
“噓,噤言,別胡言亂語,當(dāng)心禍從口出?!?p> “他爹是誰,怎得如此猖狂?”
“你難道不知道嗎,這是晉長老最寵愛的獨子,名叫晉方健?!?p> “那當(dāng)我沒說?!?p> ...
一陣談話聲隱約傳入了羅安南的耳中,他輕笑一聲,說道:“原來是晉師兄,久仰久仰。但不管你是誰,有什么后臺,克扣了同門月祿,我今天就是要打你這個小混蛋!”
“他是小混蛋,那我不就是老混蛋?”
人未近,聲已至。
隨后,五彩的長虹,裹挾著一道人影降臨。
其滿頭銀發(fā),寬耳大鼻,一條綠色的束腰扎在一身紫色長袍上,看上去頗有些滑稽。
但卻沒人敢笑,因為他是閆云宗的長老,也是宗門內(nèi)唯一達到騰云境的丹師,實力強勁,地位非凡,而其這一身怪異的服飾,則是丹師獨特的裝扮。
隨著他的到來,眾弟子也停止了小聲議論,整座山崖顯得無比安靜,仿佛掉一根針在地上都能聽到。
“你便是閆長老新收的弟子?好膽魄,居然敢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罵我?!睍x長老面色陰沉,雙眼射出一道寒光,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羅安南暗道一聲糟糕,這老賊一出場便是殺招,自己只是罵了晉方健一句,他居然直接將其引到自己身上。
辱罵長老可不是件小事,目無尊長的行為,往嚴重了說,甚至可以直接逐出師門。
他行了個禮,語氣略帶陳懇,道:“長老哪里話,弟子不過是心中氣憤,一時口快罷了。”
但話才剛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自己竟順著他的話茬說了下去,將這事越描越黑。
“哼,那就還是存了辱我之意,今日,我就替你師父管教管教你。”
說罷,晉長老大手一揮,一屢道紋隨之顯現(xiàn),天空中,驟然出現(xiàn)一只祿山巨爪,帶著石破天驚的氣勢,將羅安南一掌拍翻,在地上足足打了四五個滾。
一口鮮血從羅安南空中噴出,淬體之后的他,竟非晉長老一合之?dāng)场?p> “師兄,這是什么術(shù)法,怎么這么厲害。”一位面龐稍顯稚嫩的少年壓低聲音,向旁人詢問。
“這是騰云境才能掌握的靈氣外放之法,我觀其術(shù)法所成之異象有紫氣外溢,想必是晉長老功參造化,將丹氣也融入其中?!?p> “沒錯,他將丹決與術(shù)法融合,其戰(zhàn)力十分可怕,我打不過他?!绷硪荒凶用碱^緊皺,望向半空中的巨爪,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你什么身份啊,就想和長老掰掰手腕。
這念頭在方才做出解釋的男子心中一閃而過,他剛想出言嘲諷,可轉(zhuǎn)過身來,竟發(fā)現(xiàn)身后空無一人。
“這一掌,便是你打我兒的代價,接下來,則是你目無尊長的懲罰?!?p> 晉長老氣勢沖天,話音剛落,他的手向下一翻,做出一個握的姿勢,那靈氣所化之爪也緊緊咬住羅安南,將其攥住。
隨著巨爪越裹越緊,羅安南只覺呼吸困難,口鼻中漸漸滲出鮮血。
晉長老臉上帶著嘲弄,動作顯得輕松而又愜意,以他這樣的實力,做出此等以大欺小的行徑,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不恥。
可他并不這樣想,他只知道,敢傷了他的兒子,就是不給他面子,而落了他的面子,那就得死。
羅安南的意識漸漸模糊,他事先想到了打了小的出來老的這一情況,可沒想到老賊居然這么狠辣,一出手就是奪人性命的殺招。
突然,天空漾起陣陣光彩,一道如水波似的波紋如鐵鎖一般沖出,一頭扎進晉長老靈氣所化的巨爪,兩者碰撞所產(chǎn)生的波動,激起了地面上的大片灰塵。
圍觀的弟子發(fā)出一陣驚呼,在場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琴心境以下的弟子,尚處于煉氣階段,如此的玄法神通對決,讓他們顯得無比緊張。
“我當(dāng)是誰在此吵鬧呢,原來是晉長老。”
“方才聽我二師弟說,小師弟在此聽經(jīng),特意前來認認人,可剛到就見如此情景,不知長老是何緣故要如此責(zé)罰于他呢?!?p> 一男子驟然出現(xiàn)在半空,其劍眉星目,清爽干凈的面龐棱角分明,一頭烏黑的短發(fā)在這滿是長發(fā)的閆云宗中顯得有些特立獨行。
“哼,陳繼寬,你管得也未免太寬了吧,我管教小輩也需要向你請示嗎。”晉長老冷哼一聲,口中雖如此說道,但卻散去法力,讓羅安南安穩(wěn)落地。
面對同一境界的修士晉長老自然不會太過囂張,更何況眼前之人是執(zhí)法堂閆長老的大弟子,和羅安南這記名弟子的身份地位可完全是兩回事,就算不給他面子,也要給他師父面子。
聽到這話,陳繼寬神色認真起來,說道:“管教小輩自然不需要向我請示,年輕人嘛,犯錯就要承認,挨打就要站穩(wěn)?!?p> 他話語略微停頓,施展術(shù)法,將羅安南攝起,指著其口鼻中的鮮血大聲說道:
“可我再晚一步,小師弟就將殞命于長老您的手里,這樣的懲戒是否太過嚴重?我完全有理由懷疑,晉長老此番存了殺他之心,如果長老覺得我說話不夠分量,那我自可請出我?guī)?,讓他來定奪!”
提到他的師父,晉長老便顯得有些猶豫,但他是個好面子的人,若是讓他就此服軟,灰溜溜地離去,可真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我看這樣吧,老話說得好,長兄如父,今天我?guī)煵辉诖颂?,我這個大師兄就替他做主,這事兒就這么算了?!彼坪蹩闯隽藭x長老的猶豫,陳繼寬出聲,算是給了他一個臺階下。
“哼,那便如此吧。健兒,還躺著干嘛,還嫌不夠丟人嗎,快滾?!睗M肚子火氣的晉長老把火發(fā)到了兒子身上,想要以此來維護自己的尊嚴。
“等等,你我之事解決了,但你兒子克扣月祿之事可還沒處理完呢?!绷_安南似乎吃了熊心豹子膽,換做別人早已提起尾巴做人,可他在這時也敢觸碰虎須,無疑是往火上澆了一把熱油。
他心中想得清楚,既然已經(jīng)得罪了晉長老,他以后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那就別虎頭蛇尾的,干脆趁著這個機會敲打敲打他兒子,讓他們父子倆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以后要報仇的時候掂量著點,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陳繼寬狠狠瞪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個入師門沒幾天的小師弟,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惹是生非的能力,比之自己當(dāng)初也差不了幾分。
但話已至此,他也只能接著說道:
“那便按照規(guī)矩,吊于山門前,鞭打七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