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前往云英樓之前江婪還趕繪了兩幅中品畫,作畫三要素靈力、畫技和顏料缺一不可。
現(xiàn)如今他居靈境的修為做中品畫靈力綽綽有余,畫技更是遠超這個品質(zhì),唯一麻煩的反而成了顏料。
江婪雖然有硌黃、群青、汗紅這樣的寶貝,但這些都是極其珍貴的上品彩石,是用來做臻品畫天品畫的顏料,做中品畫實在浪費。
用來作中品畫的顏料已經(jīng)見底,而畫還有好多沒有做,江婪想著應該從什么地方搞些顏料。
傅岳明來接江婪前往云英樓的時候,正好提到了這些畫。
“那些畫你得抓緊點了,已經(jīng)有人來催了”
“放心吧,已經(jīng)趕出來了兩張”
“這么快”
傅岳明滿臉的笑意,在他眼里江婪就像是一個大寶藏,隨時都會給他帶來意外。
“只不過我的顏料不多了,最多只能再畫一副”江婪說道。
“顏料沒有了去通寶閣買一些就行了,下品顏料足夠了,也花不了多少錢”傅岳明輕描淡寫的說道。
“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得罪過林安城通寶閣掌柜錢通,現(xiàn)在通寶閣已經(jīng)把我列入黑名單…..”
自己不止得罪了通寶閣,還殺了人家的掌柜,現(xiàn)在錢家的人正在到處找他。
江婪想了想,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清都通寶閣掌柜錢福海是一個寬容大量的人,自己雖然殺了他家的人也會被原諒?
錢家的人會原諒他?自己居然有這樣的想法?江婪直接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想什么花花呢。
剛才還想著江婪身上處處充滿著意外,沒想到意外來的如此之快,以至于笑容都來不及收直接僵在了臉上。
“這也太意外了,清都所有的顏料幾乎全部都是通寶閣供應的,可以說沒有一個畫師敢得罪他們,上了他們的黑名單這輩子算是與丹青一道無緣了”
對于江婪的勇氣,傅岳明豎起了大拇指。
“這事難辦嗎?”
江婪算了一下日子,魯玉孚還有一陣子才能來到清都,他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那倒是未必,只能我冒名替你去買了”
傅岳明已經(jīng)決定壓寶江婪,這種事情自然會幫忙。
清都的云英樓氣派非常,直接建在了一座湖心上。
“你的請?zhí)??”傅岳明問?p> “什么請?zhí)?p> “云英社沒有給你發(fā)帖子?”
“他們?yōu)槭裁匆o我發(fā)帖子!”
傅岳明和江婪四目相對,每個人都頭頂著大大的問號。
“整個云州所有有天賦的畫師都被他們招攬入云英社,他們沒有招你?”
傅岳明有些納悶,云英社的門檻歷來很低,怎么可能放過江婪這樣的天才。
江婪想起了當初在林安城的云英樓發(fā)生的一幕,然后搖了搖頭。他覺得云英樓名過其實,賀慶之覺得他戾氣太重,雙方誰也看不上誰。
傅岳明腦子一陣凌亂,原本以為拉攏天賦過人的江婪入伙是自己占便宜,現(xiàn)在看來更像是他上了賊船!
平復了一下心情,沒有請?zhí)蛇M不了云英樓的大門。
“這事難辦嗎?”江婪又問。
“不難辦,找機會混進去就行!云英社沒把你招進去,是他們眼瞎”
混進去?談何容易,但是傅岳明還是咬著牙應承了下來,還不忘替他打抱不平。
傅岳明以為江婪是云英社的,江婪以為云英社邀請了傅岳明,所以有了如今的景象!
兩人乘坐的小船在湖面上來回飄蕩,就是不能靠岸,就連船夫都有些不耐煩了。
“兩位畫師,我這都繞了六圈了,咱們還不靠岸嗎?”
“這池塘秋景迷人,何必著急”
江婪看著池塘中央一片隨風打轉(zhuǎn)的紅葉,即時興起吟誦了一首詩
“梧桐一葉初凋,菊綻東籬,佳節(jié)登高。
金風颯颯,寒雁呀呀,促織叨叨。
滿目黃花衰草,一川紅葉飄飄。
秋景蕭蕭,乘舟搖槳,散誕逍遙?!?p> “詩寫得倒是挺好,但是兩位畫師,我這一把年紀了….”船夫說著擦了擦額頭的汗“搖了這么久的槳我的身體已經(jīng)快吃不消了,兩位要是在不靠岸,這得加錢…”
看到傅岳明取出了一錠銀子,船夫這才心滿意足,同時心中也非常佩服江婪,整個池子里就一片梧桐葉都能寫出來一首詩。
不斷有人乘舟靠岸抵達云英樓,江婪本來想撞撞運氣,看看能不能等到幾個林安城的畫師把他帶進去,皇天不負苦心人,沒想到還真讓他等到了!
一條舟船上站著一粉衣女子,五官精巧如精雕玉琢,氣質(zhì)淡雅似出水芙蓉,正是林婉溪。
“船夫,朝著那條船靠上去!”
林婉溪舟船上還有好幾個帶著書筒的畫師,不斷的圍繞在她身邊說些諂媚的話,林婉溪雖有些厭煩但礙于這幾人的背景也沒有得罪,只是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婉溪師妹林安城貢生考試第一可喜可賀啊”一人說道。
“莫說是林安城那種小地方,就算是上癢城、辟庸城、東序城這些大書院的貢生考試師妹也能拿下第一”
“不錯婉溪師妹不止容貌傾國傾城,在丹青一道的天賦也被列為了云州四杰”
“幾位師兄過獎了”
如果換在以前,她或許會很坦然的接受這些人的吹捧,但是只有她清楚自己還差得遠,尤其是敗在了一個鄉(xiāng)野畫師手上。
就在林婉溪心中生厭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擺脫時,一艘小船迎面碰上了他們,船上還有一個讓她此生難忘的人。
“林婉溪?這么巧!”
“江婪?你怎么在這里”
“我們準備去云英樓,看樣子咱們順路,不如一起結(jié)伴而行吧”江婪笑道。
“隨意”
這船的空間很大,林婉溪也沒有拒絕就仍由江婪和傅岳明登上了船。
“這位是…”林婉溪身邊的人問道
“與我一樣同是林安城的人,畫師江婪”
“江婪,這兩位是昝宗城畫師陸機”
林婉溪身邊有好幾個人,但是她只介紹了一個陸機,說明也只有這一個人有些來歷。
不過江婪哪里知道他的來歷,倒是一旁的傅岳明猜到了。
“昝宗城陸氏?敢問陸濂是你什么人”
“家祖父昝宗太守陸濂”
畫師見面互相吹捧是禮節(jié),他家世顯赫又小有天賦可吹的點很多,陸機也已經(jīng)準備好了接受兩人的彩虹屁,可是江婪卻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