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盲表小姐(6)
她做什么?
她就是想看看風(fēng)景而已??!
洛舟行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這人該不會是覺得她要做危險之事吧?
洛舟行身體微動,想要轉(zhuǎn)身看他。
前面是萬丈深淵,只這一點動作,宋池又是一陣心驚膽戰(zhàn),摟著手中纖細(xì)的腰肢忙后面退了兩步。
“回答我,你方才想要做什么?”
宋池不肯放過這個問題。
她有眼疾,恐怕是一點光亮都看不清,為何會單獨一人走到這個,那個婢子竟然玩忽職守。將她一人留在此處,若不是他不放心跟上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
從小在宮中長大,宋池經(jīng)歷了太多爾虞我詐之事,每每遇到最先往惡的方向思考,這避免他走許多彎路。
“你那婢子如此失責(zé),等到了京城我再給你換個好的?!?p> 見她越想越離譜,洛舟行連忙打斷他的腦補:“不關(guān)春杏的事,是我讓她先去找燈籠,我在此處,忍不住多走了兩步罷了。況且,春杏現(xiàn)在是我的婢女,哪里用得著你隨意處置她?”
宋池聞言一愣,明白她這是生氣了,眼前有些晦滯的的杏眼微微睜大,因為氣憤眼眶泛紅,蓄起一泓清水。
洛舟行不肯放過他:“差點忘記,春杏和春桃是宋公子您怕讓人帶過來的,我們姐妹用慣了她們,稍后我會奉上買錢,還望宋公子不要在干涉我的事情?!?p> 一招惡人先告狀,直接把宋池給說蒙了,以往宋公子三字,能讓宋池甜上一整天,這會兒他只如鯁在喉。
“我并無此意?!?p> 數(shù)句解釋在喉舌之間翻滾,最終化為一干巴巴的五個字。
宋池有些急:“若是我惹你生氣,只管罵我,不要說這些氣話,她們兩人也不是從我這出的錢,是你給的路費里多出來的?!?p> 看著宋池驚慌失措的模樣,洛舟行心中惡劣的想:這樣才是她熟悉的嘛。
天狼知她一向喜歡搞事,忍不住提醒:“魔女大人,再這樣下去您要崩人設(shè)啦……這回不能找借口了哦?!辈蝗晃襅PI都要完不成了,現(xiàn)在想想,還是以前沒鏈接總部那會兒好,自由自在的,除了被洛舟行虐待,簡直棒呆,一路躺贏。
洛舟行沒說話,后退一步,想要掙扎出宋池的懷抱,卻再次被身后結(jié)實的大掌緊緊按住。
“身后危險,別動?!?p> 宋池手上用力,轉(zhuǎn)瞬之間帶著洛舟行離開涯邊,到達(dá)圓拱門洞。
安全之后,宋池低頭看阮枝,發(fā)現(xiàn)對方小臉緊繃,膚白滑膩,頗有些冷若冰霜之味。
難不成還在因為剛剛的事生氣?
宋池清了清嗓子,還想為自己解釋解釋,身后傳來一道粗厚且熟悉的聲音。
欒甘:“……公子,烈五他們做了宵夜,你看,要不要吃點?”
宋池:“……不吃?!?p> “……那阮小姐要不要吃?”
“嗯。”
宋池這會沒用力,洛舟行輕易便能掙脫開來,伸手摸索著往前方走去。
“……”
頭一回覺得,欒侍衛(wèi)這么礙事,天色才暗,吃宵夜?
欒甘見洛舟行走得艱難,剛要過去幫忙,忽然感到頭頂涼嗖嗖的,邁出去的腳步瞬間收了回去。
宋池看向欒甘,靜默的眼睛異常冰冷。
欒甘心底一懼,行禮之后快步離開。
嚇壞了嚇壞了,唉,為了小殿下日后不墜情網(wǎng),他付出太多了!
宋池走過去,直接抱起洛舟行,將她抱離這一小段崎嶇的石子路。
背后的余暉徹底落下,黑茫茫的一片,視野所及之處,能見度極低,洛舟行索性也不掙扎了,就這么讓宋池抱著回去。
天色初霽,洛舟行坐在馬車上,整個人暈乎乎。
前兩日夜宿荒寺,被雨淋到,第二日一早感染風(fēng)寒,嗓子都啞了。
阮桐不知道洛舟行生病,這兩日多是穿梭在密林,連草藥都是現(xiàn)摘的,每次喝藥的時候,春杏就讓春桃?guī)ネ妫駝t看到了,肯定也嚷嚷著要吃。
這會距離京城還有半日,阮枝很無聊,看姐姐靠在車邊一直不說話,心血來潮掏出兩顆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糖糕,本來還是白色的糖糕這會已經(jīng)半融,周邊已經(jīng)黃橙橙,那在手上黏糊糊的。
阮桐想也沒想吧糖糕塞到洛舟行手中,仰起小臉脆聲道:“姐姐吃糖糕?!?p> “姐姐,吃啊,吃啊?!?p> 春杏擔(dān)憂的看了一眼美眸半闔靠著車壁容色憔的洛舟行,見她眼睫輕顫,似乎是要醒,連忙抱起阮桐放在膝蓋上,小聲哄道:“二小姐,大小姐病了,我們讓她好好休息好不好?”
阮桐知道病了的意思,就是要喝苦苦的東西,而且還要肚子痛頭痛,當(dāng)下紅了眼眶,皺了皺小鼻子,跟著壓低聲音問:“那姐姐什么時候能病好,我想給她糖吃?!?p> “等到了京城,我們?nèi)フ埓蠓?,大小姐病好了就可以吃啦?!?p> 阮桐哦了一聲,開始問京城在哪里,春杏一邊應(yīng)付著,一邊讓妹妹把洛舟行手心里的糕點拿出來。
春桃年紀(jì)不大,但是十分聰慧,機靈,很快將糕點從洛舟行手心拿起來,放在一旁,還拿了一塊浸濕的手帕,在洛舟行手心輕輕擦拭,確保沒有黏膩之感才放開。
春杏松了口氣。
大小姐身份尊貴,貌美如花,性子……也是極好,就是有時候氣勢凌厲迫人,讓人不自覺害怕惶恐,且不喜歡身上臟污,就算是日日趕路,能潔身就一定要潔身。
洛舟行其實早在阮桐開口時就醒過來了,沒睜開眼睛,直接進(jìn)入意識區(qū),跟裝死的天狼說話。
準(zhǔn)確來說,她有些東西,需要問問。
“為何我病這么久?”
按照前幾個世界,她自帶黑龍之血,一切病痛離她很遠(yuǎn)。就算是第一個世界,她沒能徹底恢復(fù)黑龍魔力,龍血中的魔力及低的時候,她也能一看水開慢慢恢復(fù)。
但如今她感染風(fēng)寒,已經(jīng)病了兩日,一點好轉(zhuǎn)的跡象都沒有,這已經(jīng)不是慢的問題。
到了這個世界,除了在大船上,受傷的腳腕和額頭有快速恢復(fù),別的再也沒有,甚至于額頭的恢復(fù),傷口結(jié)痂了,但至今未徹底好全。
她的龍血之力似乎被禁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