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忽悠完李治之后,清洗朝堂的動作越來越大,可以說是肆無忌憚。
不是關(guān)隴集團(tuán)和五姓七望的朝中官員人人自危,不少官員連夜拜訪長孫府,想要投靠長孫無忌,避免被送入牢房。
岑文本坐不住了,他沒想到李治居然一言不發(fā)。
這天,岑文本來到房府,想要和房玄齡再去勸誡一下李治。
岑文本見到房玄齡之后直奔主題道:
“房相,這都幾天了,陛下根本不為所動,任由長孫無忌等人肆意亂為,再這樣下去是要出事的啊。”
房玄齡也是面帶憂愁地說道:
“哎,岑老,我已打算辭官養(yǎng)老,長孫無忌的這把火很快便會燒到我們身上,再不退就來不及了?!?p> “房相這是什么意思?身為大唐重臣,這時候不站出來制止長孫無忌的行為,卻只想著明哲保身?”
岑老頓時生氣道。
“沒有辦法啊,陛下不開口,就憑你我是斗不過長孫無忌和五姓七望的?!?p> 房玄齡嘆息道。
“咱們再去求見陛下,陛下一定是被長孫無忌所蠱惑,我們必須要讓陛下回心轉(zhuǎn)意?!?p> “那您老跟我走吧,我和褚遂良原本就打算以辭官最后再勸誡陛下一次,希望陛下能醒悟過來?!?p> 岑文本臉色緩和了下來,說道:
“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不顧的?!?p> 房玄齡搖了搖頭說道:
“我就是想辭官回家養(yǎng)老?!?p> “這是為何?只要這次能讓陛下回心轉(zhuǎn)意,房相沒必要辭官啊?!?p> 岑文本詫異地說道。
“這只是這一次,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還是你覺得這次陛下回心轉(zhuǎn)意后,能重重責(zé)罰長孫無忌?”
岑文本不說話了。
這時褚遂良也來到了房府。
房玄齡說道:
“走吧,去甘露殿求見陛下吧?!?p> 三人一齊來到皇宮甘露殿門口,房玄齡對著門口的宦官說道:
“我等求見陛下?!?p> 本該進(jìn)去通報的宦官卻沒有動,而是說道:
“房大人,陛下有令,誰都不見?!?p> 然后宦官心里又補了一句,除了長孫無忌。
房玄齡閉眼深呼吸,他沒想到李治居然連他都不見。
良久,房玄齡睜開眼睛說道:
“勞煩你再進(jìn)去通報一下,我等有要事和陛下協(xié)商?!?p> 宦官也得罪不起房玄齡等人,轉(zhuǎn)身進(jìn)了甘露殿。片刻之后,宦官就出來搖著頭說道:
“房相、岑老、褚大夫請回吧,陛下身體不適,不見任何人?!?p> 此刻,房玄齡心灰意冷,拿出一本奏折說道:
“勞煩轉(zhuǎn)交給陛下?!?p> 褚遂良也拿出奏折遞給宦官說道:
“勞煩呈給陛下?!?p> 褚遂良此時心里卻沒什么想法,在李治登上皇位之后,他就已經(jīng)動了辭官的念頭。因為他和李佑靠得近,曾經(jīng)在朝堂上為了李佑和五姓七望的人針鋒相對,所以他知道就算李治不對付自己,長孫無忌等人也會出手。
遞交完奏折之后,房玄齡和褚遂良便離開了,但是岑文本卻沒有走,依舊現(xiàn)在甘露殿前面,等待李治能回心轉(zhuǎn)意。
甘露殿內(nèi),宦官把房玄齡和褚遂良的奏折呈給李治。
李治以為又是彈劾長孫無忌的折子,所以看都沒看就扔在了一旁。
這段時間李治收到的彈劾長孫無忌的奏折太多了,數(shù)不勝數(shù)。可是百官罵長孫無忌越狠,他就越對長孫無忌自愿背負(fù)罵名的舉動所感動。
天黑之前,宦官上前說道:
“陛下,岑老依舊在殿門口侯著,已經(jīng)一個下午了?!?p> “不見?!?p> 李治毫不猶豫地說道。
“是,陛下?!?p> 宦官退出甘露殿對著岑文本說道:
“岑老,您還是回去吧,天都快黑了,宵禁之后想要回去就麻煩了,實在不行您可以明天再來?!?p> 本來年紀(jì)就大了的岑文本又站了一個下午,此時面色已經(jīng)十分虛弱蒼白了。
但是身體上的勞累抵不過心累,岑文本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李治在甘露殿待得無聊,他看的這些奏折大部分都是長孫無忌批改好了的,他只是學(xué)習(xí)而已。
閑來無事,李治把目光放在了房玄齡等人的奏折上面。他拿起房玄齡的奏折便看了起來,結(jié)果卻讓他大喜過望,沒想到這本奏折居然是房玄齡的辭呈。
經(jīng)過那天長孫無忌對李治的恐嚇和洗腦過后,李治對房玄齡一改之前的好印象。雖然談不上厭惡,但是不喜歡是真的。
現(xiàn)在李治只知道要保住自己的皇位,什么能臣不能臣的這個時候根本不重要。正如長孫無忌所言,在解決李佑和李恪之前,他需要的是絕對忠于自己的人。
跟皇位相比,什么都不值一提。
之后李治又看了褚遂良的奏折,果然也是辭呈。
李治高興過后在心里嘆息一聲,可惜這里沒有岑文本的辭呈。
第二天,房玄齡和褚遂良人在家中就收到了李治的恩準(zhǔn)他們辭官的詔文。
李治也沒搞什么三辭三拒的把戲,直接了當(dāng)。
褚遂良還好,房玄齡的辭官卻在朝中掀起了不小的風(fēng)浪。
長孫無忌和五姓七望勢力的官員當(dāng)然是歡呼雀躍,像打了勝仗一樣。
而原本還在苦苦堅持的官員聽到這個消息過后,再也堅持不下去了,跟著房玄齡一樣紛紛告老還鄉(xiāng)。
岑文本第二天也沒再去甘露殿,在得知李治這么快就同意了房玄齡和褚遂良的辭呈的時候,他已經(jīng)對李治徹底死心了,所以岑文本同樣寫好辭呈交了上去。
既然李治已經(jīng)表明了態(tài)度,長孫無忌的大清洗活動很快就結(jié)束了,前后不到一個月。
李治同時也十分高興,他認(rèn)為他的皇位得到了穩(wěn)固,殊不知效果卻適得其反,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被長孫無忌徹底架空。
并且讓五姓七望想有這么大的權(quán)利,那他們對百姓的壓迫將會越發(fā)肆無忌憚。
到時候百姓在痛罵五姓七望的同時,也會認(rèn)為李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昏君。
其實李治并不想當(dāng)昏君,他也想著帶領(lǐng)大唐走向繁榮??上倭宋辶甑奶訌恼拈啔v,更重要的是李世民因為走得突然,沒有給李治安排好路,所以才導(dǎo)致李治被長孫無忌忽悠一錯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