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無言的羞辱
畢竟花了200點數(shù),見得楊一笑展現(xiàn)出“醫(yī)學素養(yǎng)”,趙寧也來了興趣。
這劉整昏迷不醒,渾身浴血,看著屬實嚇人。
但畢竟是冷兵器時代的戰(zhàn)斗,除了自己的刀劍傷之外,應該也會沾染對手的鮮血。
有時候雖然渾身是血,看著怪嚇人的,但只是皮外傷,并未傷筋動骨,更談不上致命。
“陳碩真,你先看看?!?p> 赤天圣母陳碩真,本就是利用醫(yī)術偽裝成仙術,來獲取百姓的崇拜,她手下那些女信徒,很多也都是懂些醫(yī)術的。
陳碩真有些忌憚地看了看楊一笑,畢竟神龍道人都說他活不成了,自己也不好插手。
但架不住趙寧的目光,陳碩真還是老老實實去檢查傷勢。
趙寧就蹲在旁邊,但見劉整身上還真有不少砍斫傷,肋部還有刺擊的貫穿傷,失血也非常嚴重,即便是此刻,傷口仍舊沒有止血。
趙寧雖然只是工程師,但醫(yī)學常識還是有的,趕忙讓陳碩真進行按壓止血。
“止不住的,還是貧道來吧?!?p> 楊一笑走到前頭來,從褡褳里取出一個布卷,打開一看,里頭全是銀針。
他的手法很快,捻針的手法極其瀟灑,也不見他碰觸皮肉,蜻蜓點水也似地,銀針便刺入了穴位之中。
“飛針之法!”
陳碩真驚嘆連連。
“很厲害?”
趙寧忍不住問了一句,后者點了點頭。
趙寧心里卻有些失落了。
雖然他不懂醫(yī)術,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步。
工程師是個極其累人的活,導致趙寧的腰椎頸椎經(jīng)常酸痛,所以有空會去針灸理療和推拿按摩。
不少中醫(yī)科的針灸師都會飛針手法,雖然沒有楊一笑的動作那么輕盈而不留痕跡,但也有跡可循。
中醫(yī)傳承到現(xiàn)代,很多東西都失傳了。
趙寧始終認為,古代的中醫(yī)技術必然要比現(xiàn)代要高出好幾個層級。
所以楊一笑的飛針放在古代背景下,應該只是基本操作。
陳碩真等人之所以驚嘆,是因為他們見識太少。
照著身體原主的記憶,太子自小多病,宮中御醫(yī)時常給他施針,飛針技法也很是常見。
念及此處,趙寧的興趣也就淡了。
此時又見得楊一笑哼哼了兩聲:“吃我一粒神丹,必是起死回生!”
但見他伸手往懷里一摸,掏出一粒黑乎乎的藥丸子來。
“干!這一手搓泥丸的功夫是跟濟公學的吧?”
看到此處,趙寧算是對楊一笑絕望了。
“這劉整便交給道長了?!?p> 劉整本來就是太后身邊的奸佞狗腿子,是死是活的,也就看他的命數(shù),如今也是死馬當活馬醫(yī),若有意外之喜,那就是他的造化。
離了楊一笑,趙寧走到城門來。
可他很快就皺了眉頭了。
這些百姓打掃戰(zhàn)場,收拾戰(zhàn)利品,不可謂不麻利,但看起來著實很不舒服。
他們將尸體搜刮一空不說,竟然連賊軍的衣物全都扒了下來。
“李庭芝!”
趙寧沉聲一叫,坐鎮(zhèn)指揮的李庭芝也走了過來。
“殿下……”
趙寧指著前面的戰(zhàn)場道:
“賊軍也是我大夏子民,人死為大,該有的體面還是要留給他們的,衣服不能扒,尸體也不能如垃圾一樣隨意丟棄?!?p> “護城河里的舟楫都收過來,本王要親自把賊軍的尸體送回對岸?!?p> “什么?殿下要親自……”李庭芝有些慌了。
被圍困這么久,揚州城的城門始終沒有打開過,即便官家逃走也只是走地下密道,今日是第一次城門大開。
此戰(zhàn)大獲全勝不假,大開城門來打掃戰(zhàn)場更是漲了軍心士氣,但也沒膨脹到太子殿下親自到對岸的地步吧?
“殿下,是臣考慮不周,臣這就下令,好生安置這些賊軍尸首,臣親自送過去便是,殿下金枝玉葉,如何能做這等事……”
雖然城中物資匱乏,但也不至于連衣服都扒掉,一來不體面,二來這些衣服也容易傳播疫病。
揚州是孤城,如果能茍住發(fā)育,趙寧自然不會浪。
但他知道,巨炮已經(jīng)成為了震懾力十足的戰(zhàn)略級別武器,若不去煽風點火,陳友諒的賊軍只怕不敢再攻。
一旦讓陳友諒冷靜下來,他一定會尋找對策,到時候又要回到原地了。
想要刺激陳友諒和賊軍,無論李庭芝還是童貫,都不夠看。
甚至于趙寧這個廢物太子,也根本不足以刺激陳友諒。
可趙寧加上樓玉貞,那就不同了!
“本王心意已決,不必多說了?!?p> 以前的太子唯唯諾諾,李庭芝也習慣了。
可如今的趙寧頗有些乾綱獨斷,剛愎自用的意思。
李庭芝不得不硬著頭皮諫言。
可不知為何,他對上趙寧的目光之后,這種念頭竟然打消了,心中如何都生不出半點質(zhì)疑來。
趙寧心里是清楚的,這些都有賴于系統(tǒng)給他的屬性加成。
他的統(tǒng)御力和影響力以及號召力,甚至是個人魅力,都得到了提升。
有了這些加成,趙寧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十足的安全感。
“姜才,適才卸嶺力士已經(jīng)回報,太后的人并沒有帶走所有畫舫,你帶人去揚子津,開一艘畫舫過來?!?p> “畫舫?”
姜才不明所以,但還是帶著人過去了。
趙寧又讓陳碩真的信徒回去淮揚都督府,讓那些宮女換上衣裳,帶上樂器,全都登上了畫舫。
敵人被繳獲的舟楫和戰(zhàn)船,裝載著無數(shù)尸首。
而畫舫上則又是另一番光景。
宮女們可都是精挑細選,供太后和齊王娛樂的。
此時女人們鶯歌燕舞,趙寧則左擁右抱,左邊是赤天圣母陳碩真,右邊則是白貍貓樓玉貞。
這兩個風情各異的女人,一個像志玲姐姐,一個神似島國愛醬,都是趙寧喜歡的類型。
但趙寧并沒有強迫她做任何親密之舉。
不過此時為了演戲,為了激怒賊軍,趙寧只好“委屈”自己了。
賊軍剛剛吃了敗仗,見得揚州城門方向有船過來,便紛紛聚集到了岸邊。
見得畫舫上鶯鶯燕燕,吹吹打打,太子殿下左擁右抱,盡享齊人之福,他們又如何不怒!
當他們看清楚了趙寧身邊的樓玉貞,就更是怒不可遏!
樓玉貞不僅僅是陳友諒未過門的小妾,更是賊軍的軍師,是白蓮教的圣女,她身上擁有著一萬個不能褻瀆的理由。
見得此狀,趙寧知道自己的計策起效了。
“玉娘,陪本王喝一杯?!?p> 他故意將樓玉貞摟在懷中,后者也是極力掩飾羞憤,但再也沒有先前逢場作戲那種妖嬈,趙寧能感受到她的身體在顫抖。
岸邊的賊軍有人噗通跪下,悲憤的哭聲不絕于耳。
這些賊軍都是苦哈哈,放眼看去,大多衣衫襤褸,身上披掛著一些殘甲,有人拿著鐮刀或者柴刀之類的武器,日子過得不比揚州百姓好多少。
一支衣甲鮮明的隊伍分開了人群。
他們的步伐整齊有力,面色紅潤,肚腩肥大,一看就比其他賊軍營養(yǎng)更足。
見得這支隊伍,樓玉貞下意識別過臉去。
趙寧意識到,這應該是陳友諒的護衛(wèi)隊了。
也果不其然,隊伍來到岸邊,陳友諒走到了前頭來。
這還是趙寧第一次見到陳友諒的真容。
他的個子不高,但氣場強大,一米六幾的身段,卻彌散著一股一米八幾的氣勢,乍看之下,倒是與霍建華有幾分相似。
陳友諒留著一部漂亮的一字胡,見得趙寧在逗玩樓玉貞,也是鐵青著臉面。
但見他伸出手來,隨從遞上一張鵲畫弓。
陳友諒深吸一口氣,搭箭彎弓,一氣呵成。
趙寧不慌不忙,將樓玉貞抱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終于體會到了自己那首歪詩的溫熱軟綿手感,整個人熱血上頭,若不是陳友諒正在瞄準自己,趙寧怕是把持不住,要當場出丑了。
“嘶!”
箭矢似毒蛇一般破空而來。
“鐸!”
箭矢釘在了閣板上,箭尾兀自嗡嗡顫抖。
“趙寧,吾必殺你!”
陳友諒的聲音與他的身量倒是不合比例,頗有些粗壯豪邁。
這么一聽,趙寧仿佛看到了一個活脫脫的醉酒令狐沖。
趙寧也不答話,雙手從肋下穿過,環(huán)住樓玉貞,哈哈笑著。
“回去了。”
趙寧一聲令下,姜才讓各船的人都登上自己的船只,把尸首留在了船上。
沒有喊話,沒有勸降,甚至沒有交流。
但趙寧知道,這樣的方式,對陳友諒的羞辱更甚!
至于陳友諒會不會發(fā)動攻擊,趙寧根本就沒考慮過。
因為樓玉貞在手里,陳友諒哪里敢動分毫。
畫舫回到中段之時,身后已經(jīng)傳來了哭喊和大罵聲。
有人在搬運尸首,認領死去的兄弟,空氣中滿是悲憤與不甘。
趙寧將樓玉貞放下,朝她道:“玉娘,本王并非有意輕薄,你該是能體諒吧?”
樓玉貞擠出一個媚笑來:“妾已經(jīng)是殿下的人,殿下予取予求,那都是妾身的福分……”
太可怕的女人了!
她分明已經(jīng)氣到炸肺,受盡了羞辱,但仍舊沒有表明身份,更沒有魚死網(wǎng)破,仍舊保持著這份隱忍。
趙寧突然有些動搖,是不是該殺了這女人了。
當然了,這只是一閃而過的沖動。
趙寧心里很清楚,恐懼永遠來源于未知,大招留著,對手就會忌憚,大招放了,對手就再沒有任何顧忌。
如果當眾殺掉樓玉貞,固然能激怒陳友諒,但他不會再投鼠忌器,死命強攻之下,便是巨炮也未必能擋住陳友諒的玉石俱焚。
回到城門之后,趙寧朝李庭芝道:“今日起關閉城門,拒絕賊軍使者,不管誰來,敢靠近城門就射死!”
趙寧早就考慮好了,之所以拒絕談判,是擔心陳友諒會用太后或者齊王,甚至于皇帝,來交換樓玉貞。
如果發(fā)生這樣的事,趙寧會陷入被動,在名義上必須進行交換。
一旦樓玉貞被交換回去,便是死期,所以趙寧才釜底抽薪,徹底斷絕了這種可能性。
但他心里也清楚,陳友諒一定會進行瘋狂的攻擊,接下來必須要全力備戰(zhàn)。
可這坑爹的系統(tǒng)并不靠譜,一想到楊一笑,趙寧對未來可就不是那么樂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