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八卦圍廓與新任務(wù)
經(jīng)過了兩日的追查，童貫總算是將旱獺皮大衣的軌跡全都搞清楚，物品也都追了回來。
那日的幸運兒已經(jīng)因為接觸旱獺皮衣而染疫暴斃，家人們不知道是疫病，就拿著大衣，想要換些錢糧，傳了不知幾手。
甚至于有人沒能賣出去，只能穿著下葬，卻又被挖了出來，扒走了皮衣。
這幾件大衣，只有兩件還存著，雖然打開過皮套，但主人家舍不得穿，甚至不敢亂動，又封回去收藏了起來。
趙寧本想留著大衣當(dāng)做證據(jù)，以后說不定能用來控訴太后的罪行。
但想了想還是放棄，讓童貫燒掉了。
原因無他。
他能利用顯微鏡看到大衣上的鼠疫桿菌，但卻沒法向所有人展示這個結(jié)果，哪怕有人能親眼看到顯微鏡下的桿菌，也無法向他們解釋，即便解釋了，沒有現(xiàn)代知識做基礎(chǔ)，想要別人信服，并不太可能。
也好在將病源給銷毀了，連帶著調(diào)查了傳播鏈條，將接觸過這些的人全都隔離了起來。
封鎖區(qū)里的人漸漸少了，被送進來的人也極具減少。
但往焚化坑抬尸首去火葬的人，卻越來越多。
沒有鏈霉素之類的特效藥，楊一笑只能對癥施治，染疫的百姓只有死路一條，而且短短三兩天內(nèi)，就暴斃了。
虧得趙寧找回來幾萬斤糧食，算是給老百姓打了一劑強心針，而封鎖和隔離也就幾天時間，民怨主要集中在火葬。
不過兵荒馬亂的年代，很多人只能橫尸街頭，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那些戰(zhàn)死的好歹還有軍方幫著收斂，其他人哪能顧上這些。
他們見到暴斃者的慘狀，這種怨氣漸漸也就消失了。
疫情穩(wěn)定了下來，趙寧也可以抽身做其他事情了。
陳規(guī)那邊還在研究新窯，趙寧與他計劃著土法煉焦的事情。
老窯口不斷燒紅磚，而后利用紅磚來搭建新的磚窯，就好像蛋生雞雞生蛋一樣循環(huán)了起來，揚州城的變化可謂日新月異。
東西兩窯和焚化坑都在冒煙，整日里濃煙滾滾，但一個代表著新的希望，一個卻意味著死亡。
此時的東西兩窯周遭的工坊已經(jīng)擴張出好幾里地，地上晾曬著壓制完畢等待燒窯的磚坯，而燒好的紅磚則堆疊起來，放眼望去，如同一座座紅色的箭塔。
趙寧日常巡視，對陳規(guī)實在不能再滿意了。
“陳規(guī)，今日起，掛上磚廠的牌子，開始招工?！?p> “招工？”
“正是，燒磚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我要滾雪球一樣，短時間內(nèi)擴張起來?！?p> “挖泥工，制坯工，燒窯工，泥瓦匠，撿柴的，全都要招，愿意來做工的，每日給口飯吃，完成任務(wù)的可以額外給糧?！?p> 陳規(guī)有些哭笑不得：“殿下，就咱們那點糧，怕是幾天就見底了……”
趙寧也不以為然：“糧吃完了還會有的?！?p> 他的意思正是要快速耗完這些糧，他才能夠刷新兌換獎勵的冷卻時間。
“就算糧食足夠，殿下燒這么多磚做甚？”
陳規(guī)確實有些不解，因為如果只是加固城防，并不需要這么多磚。
紅磚雖然成本低廉，技術(shù)含量低，但與傳統(tǒng)城磚相比，還是脆了一些，而且體積比較小，想要燒再大塊一些，承重能力就下降，容易斷裂。
用這樣的磚來加固城防倒也勉強，想再做別的就有點為難了。
趙寧也不含糊，蹲下來，找根小樹枝，便畫了起來。
“這是揚州城，我打算在外圍構(gòu)筑防御圍廓，一層一層往外拓展，就好像烏龜殼一樣，一層一層包住揚州城，一層一層往外撐?！?p> “防御圍廓？”
“正是！”
趙寧有些興奮起來。
“這些防御圍廓包括箭塔等基礎(chǔ)設(shè)施，攻守兼?zhèn)?，我要揚州城變成真正意義上的固若金湯！”
陳規(guī)也被趙寧天馬行空的想法給嚇了一跳。
“殿下，揚州城太大，如果真像您說的，包上一層磚甲，只怕需要海量的紅磚……”
“這正是本王要你擴張磚廠的原因啊，既能構(gòu)筑城防，又能提升百姓的就業(yè)，這是一舉兩得的事?！?p> 如今揚州城百業(yè)凋零，老百姓只能等死，就靠著童貫開棚施粥，根本就沒有半點盼頭，如果真能進廠打工，能極大提高積極性，給他們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可就算這樣，又如何頂?shù)米≠\軍的進攻？建造圍廓也需要時間，如何保證安全施工？”
趙寧早就想到這個問題了。
雖然可以在城頭防御器械的掩護下進行施工，但傳統(tǒng)筑成技術(shù)是做不到的。
“所以這幾日我要教你如何煅燒石灰，配置水泥！”
“水泥？”石灰的話，陳規(guī)是知道的，但水泥又是什么？
水泥能快干，而且黏合極其牢固，如果有了水泥和紅磚，快速建造外圍的防御圍廓，就能成為現(xiàn)實了！
身為工程師，水泥的制造工藝，對于趙寧而言簡直是小菜一碟。
東西兩窯傳承了數(shù)百年，窯火仍舊沒有熄滅，正是得益于揚州城內(nèi)有著儲量極大的黏土資源。
這就解決了水泥的原材料問題。
趙寧本不想搞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可紅磚的硬度以及性質(zhì)，注定了不能修建很長一段，于是小樹枝下的線路漸漸變了樣。
“這……這是八卦陣！”
陳規(guī)這么驚呼，趙寧也全盤看了一眼，沒想到還真就是個八卦陣型。
如此也好，既實用，又有著神秘主義的BUFF加持，趙寧當(dāng)下就愉快地決定了下來。
陳規(guī)原本還抱有質(zhì)疑，當(dāng)他看到這個八卦形狀之后，就再沒有疑慮了。
趙寧原本就是個工程師，所以跟陳規(guī)泡在磚窯的時間比較長，不知不覺已經(jīng)好些天了。
當(dāng)楊一笑找上門來的時候，他才知道，封鎖區(qū)已經(jīng)解封了。
相比之下，賊軍那邊卻瘋狂蔓延，這幾天沒有人來攻城，尸體不斷往護城河里拋，他們甚至利用拋石機，想將尸體拋入城中。
可惜的是，他們的拋石機射程不夠，但凡往前推進一些，就會被鎮(zhèn)國巨炮擊碎。
眼看著護城河里的尸體堆積如山，李庭芝當(dāng)機立斷，讓姜才帶著民夫隊伍潛行北上，把水壩給掘開了。
河水奔騰咆哮，將護城河洗刷得一干二凈。
招工的公告一貼出去，頓時引發(fā)了轟動，大半個揚州城的百姓，全都涌到了東西兩窯。
童貫和陳文龍等人也被趙寧的決定給嚇住了。
趙寧不得不開了個緊急小朝會，與他們都通了氣。
不當(dāng)家不知柴米貴，兌換來的那三萬多斤糧食，很快就見了底。
趙寧早先將賊軍尸體和糧食一并送了回去，還巴望著能收獲一些人心，以此來獲得系統(tǒng)獎勵。
可這些天靜悄悄地也沒個提醒，趙寧知道自己的算盤是落空了。
雖然城中已經(jīng)解封，但趙寧并沒有回到行宮，也沒有住回淮揚都督府。
小朝會散了之后，趙寧又回到了藏兵洞。
樓玉貞的傷勢已經(jīng)好很多了，陳碩真每日里幫她擦拭身體之類的，趙寧住著也不方便，這段日子都沒有回來過。
今日一見，她竟然能坐起來了。
“好些了？”
“好多了。”
“有件事，能不能幫忙？”
“先說?！?p> “我教你唱首歌，你學(xué)會了唱給我聽?！?p> “……”
樓玉貞沒想到趙寧會提這樣的要求。
不過她是教坊出身，能成為花魁頭牌，歌藝可不是吹的。
趙寧清了清嗓子，便唱了一遍。
“終于你找到一個方式分出勝負(fù)”
“輸贏的代價是彼此粉身碎骨”
“外表健康的你心里傷痕無數(shù)”
“頑強的我是這場戰(zhàn)役的俘虜”
“就這樣被你征服”
“切斷了所有退路”
“……”
歌詞直白，格式不拘，但直擊人心，居然是一首苦情虐戀的歌。
“學(xué)會了么？”
趙寧不放心，還多唱了兩遍。
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樓玉貞還是輕聲唱了出來。
她唱的滿是戲腔，顯得有些古怪，甚至搞笑。
不過趙寧要的并不是這些，他閉上眼睛，似在欣賞。
其實一直在等待系統(tǒng)獎勵的提示！
“這首歌叫甚么？”
“叫征服……”
樓玉貞：“？？？”
趙寧訕訕一笑，也不理會，內(nèi)心卻已經(jīng)開始咆哮了。
“樓玉貞這樣的妖孽女軍師，這都給老子唱征服了，系統(tǒng)還能不能獎勵啦！”
可惜，系統(tǒng)并沒有給他想要的獎勵。
趙寧之所以寧愿給她輸血，也要救她一命，正是想要真正降服樓玉貞。
只是這妖女一般的人兒，并沒有能讓趙寧如愿以償。
“殿下想要征服奴婢？”
樓玉貞看著滿臉失望的趙寧，咬了咬下唇，難得地紅了臉頰。
“唉……何止想……”
趙寧也不遮遮掩掩，若再沒有系統(tǒng)獎勵，就要斷糧，那些涌入磚廠的人可就要鬧起來了。
樓玉貞沉思了片刻，還是開口道：
“殿下知道奴婢為何委身于陳友諒么？”
“你說。”
趙寧也不跟她打啞謎。
“家父本是戶部侍郎，被奸相賈似道所害，家破人亡，奴婢也入了教坊，流落青樓，若非背負(fù)家仇，又如何茍活到今日？”
“奴婢委身于陳友諒，乃是為了報仇雪恨，奴婢與陳友諒有過盟約，一日不推翻大夏朝廷，誅殺賈似道，便一日不成親圓房……”
“可殿下也看到了，陳友諒要挾天子以令諸侯，甚至不愿意誅殺賈似道，他眼中只有江山，沒有奴婢……”
趙寧也沒想到，她與陳友諒竟還有這樣的故事。
“所以？”
“殿下為了救奴婢，不惜用……用自己的血……奴婢不是石心死人，又豈能不感念殿下恩情？”
“殿下是太子，奴婢也不要殿下去殺皇帝，殿下只要讓奴婢親手殺了賈似道，報了滅門之仇，奴婢便死心塌地伺候殿下，若有二心，天地可誅！”
【叮！新任務(wù)：抓捕賈似道，是否接受？】
來了來了！
趙寧要抱著像極了愛醬的樓玉貞，在她臉上狠狠親一口，可惜最后還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