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授課，‘授道’

　　由于是家族書院的原因，盡管書院挺大的，但其實也就三個班級：甲班、乙班、丙班！

　　而且秦川還發(fā)現(xiàn)，班級并非是按照年齡來排行，甲班之中有十四五歲的，也有七八歲的，好像是根據(jù)認識字的多少來排。

　　每個班，也就十個人。

　　這老師是不是當?shù)锰p松了？

　　秦川看著還有許多空位的班級教室，對姜雨初問道：“為何不讓族中子弟，都一起學習？”

　　“四叔的意思是，有些子弟不上進，所以將他們分成甲乙丙三等，也有讓這些子弟知恥而后勇的意思?！苯瓿踅忉屩?p>　　“那可以將他們都合并到一起吧？”

　　秦川攤開手說道：“我一個人，也不想跑三個班級了?！?p>　　“可以啊，四叔也說了，他以后沒什么時間放在書院里，而且我們姜家書院前段時間也關閉了，還是你開啟了文運大道之后，才重新開學的?！苯瓿醣硎?，隨便秦川怎么去弄。

　　反正，以后這書院就他一個人管。

　　姜庭之這個山長，現(xiàn)在每天都忙著參加各種詩會應酬，想辦法提升才氣值，而且詩會好處極多，特別是江都府和金陵府一帶，畢竟江都府可是出了名的煙花之地，就不說江都府城了，就是旁邊這個興陽縣城里，也是四處可見的青樓牌坊，大江之上畫舫更是林立。

　　而這個時代，那些青樓歌姬靠的，又是傳唱各大才子詞人的詩詞來打響名氣吸引客人，所以參加詩會，品評詩詞，不僅能提升才氣，日子過得愜意，甚至還能美人環(huán)抱，何樂而不為？

　　于是秦川便讓所有的學子都到甲板的教室來，另外王菱幾人也坐在教室的后面，甚至姜雨初也以旁聽的身份在一邊坐下。

　　然后，秦川便開始了姜家書院的第一堂課。

　　秦川發(fā)現(xiàn)，古時候的學堂著實有些不太方便，寫字還要在沙盤上寫，后排的學生們是無論如何都看不清楚的，于是他想了想，取出了大夢春秋筆來，然后在一張白紙之上，寫下了四行字。

　　指著自己寫下的字，秦川說道：“今日，我們先來確定一下，自己讀書，是為了干什么。這里有四句話，自然是出自某位大儒之口，大家認識這些字嗎？”

　　“認識！”

　　眾人異口同聲。

　　“好，一起念一下?！鼻卮c點頭。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大家一起跟著念。

　　秦川很滿意的點點頭，然后將書本合上丟到一邊，這才開始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新先生，我叫……秦川！”

　　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秦川繼續(xù)道：“大家都可以將書本收起來，但是不要像我一樣給丟掉，讀書人最應該愛惜書籍，可你們知道我為什么要這樣做嗎？”

　　大家都茫然的搖頭。

　　秦川的話和他的做法，顯然有些自相矛盾了。

　　“因為，我就是想告訴大家，接下來我給你們上課，便不再拘泥于學本了！六經(jīng)、論語這些書，大家完全可以回家去看，晚上看完了，第二天有不懂的地方，直接來問我便可。以后，每日上午，我給大家講課，但其實是講故事，或者直接將詩詞文章；下午的時候，便是大家自習六經(jīng)、論語等著作，然后向我提問。”

　　秦川的話，讓不少還是孩童的學子都打起了精神。

　　講故事，不是講課本，那可比平時枯燥無味的課堂要有趣多了。

　　“今日，我們便來講一講，為什么要讀書?！?p>　　秦川讓開一步，指著身后的四句話侃侃而談：“我們文人讀書，有的是為了功名，有的則是為了考取功名以后能得到利益；也有人，是被家里逼著讀書的，相信在坐的也有不少人都是這樣。不過，這位大儒卻說讀書是為了給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現(xiàn)在問你們一句，這算不算讀書的最終目的？”

　　“算！”大家異口同聲。

　　秦川卻搖頭道：“這只能算是一個宏愿了，但實際上在坐的你我所有人讀書，都不是為了這些，包括我，讀書也僅僅是為了來到這里，能站在你們身前教書，然后拿俸祿，過上一個好的生活……所以，這就牽扯來了另外一個問題。我讀書，是為了過上好生活，那么剛才那個偉大的宏愿，到底有沒有希望實現(xiàn)呢？”

　　聽到這里，不少人都沉思了起來。

　　一些年齡小的學子們，盡管聽得不是很懂，卻也在認真的思考。

　　這個時代的人讀書，還是很認真的。

　　因為不認真，那就可能要面對先生的板子了啊！

　　當然，秦川手里，可沒有板子。

　　趁著大家都在思考的時候，秦川拿出了筆來，又寫下了一行字，然后對大家說道：“這些字，你們看著或許認為，過于通俗了一些，但是意思很好懂，對不對？大家和我一起來看看……其實希望是本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這正如地上的路，本來是地上是沒有路的，可是走的人多了，便也成了路！”

　　意思很好懂。

　　大家都紛紛點頭。

　　甚至，有個八歲的稚童大著膽子站起來問道：“先生，那請問去風鈴店的大路，本來也是沒有的，后來大家都走了，才成的路嗎？”

　　“哈哈……”

　　小孩子的問題，惹來許多人的笑聲。

　　秦川沒有笑，而是十分認真的答道：“對的！也許大家笑是覺得這個問題太幼稚，也許有人還真認為這條路是自己一生下來就存在的，可是大家可以想遠一點，當時光倒回到萬年、十萬年之前，當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類，或者我們?nèi)祟惓霈F(xiàn)了，但江都府沒有人，甚至興陽縣城也不是一座城的時候，那么從這兒去風鈴店，有路嗎？很顯然這是沒有的！然后，我們再思維發(fā)散一下，延伸一下，這個路不再的我們腳下的道路，而是人生的一種道路，又或者……是剛剛興起的文運大路。那么，這句話你會發(fā)現(xiàn)，它依舊適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道路，今日姜提司還告訴了我一句話，叫做千人不同面，很有道理的一句話。可是大家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每個人都長得不一樣，但很多人這一生走的道路，卻很多都是重復呢？”

　　“出身王侯之家，便隨自己的祖上、父輩，重走一遍王侯之路?！?p>　　“所有的書生，大家一輩子都在讀書，然后參加各種詩會揚名，想進入朝廷為官，或者讓自己的字畫一字千金……”

　　“全天下賣草鞋的，一輩子都在編織草鞋。”

　　“做衣服的，不是同一個人，卻都在不斷重復著織布、裁剪這些事情?！?p>　　“所以，王侯是世襲之路，書生是讀書的路，賣草鞋的有賣草鞋的人生道路，做衣服的有做衣服的人生道路，而一開始也沒人是王侯，沒人去讀書，更沒有人會編織草鞋和做衣服……但是，當人類發(fā)展下來，王侯貴族多了，讀書的人也多了，賣草鞋和做衣服的都出現(xiàn)了，那么這些人生道路，也就成了一條路，有許多人在上面走著?！?p>　　“于是便有了這一句話，走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成了路，也可以理解為，只要堅定同一個理想的人多了，那么這個理想不論是多大的宏愿，也終有實現(xiàn)的一天！”

　　秦川說了許多，一個人口若懸河的，將兩段不同時代不同的人口中的話，基本上都給大家剖析了出來，而隨著他最后一句話落下，教室里鴉雀無聲。

　　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幾乎是呆滯的。

　　就連姜雨初，也十分震驚。

　　這……這根本不是她所見到的上課手段啊！

　　教書先生，不是只會教學生們六經(jīng)和論語等書籍上的句子，斟字酌句的一一解讀，照本宣科嗎？

　　秦川，他根本不是這樣子的。

　　他在給大家，灌輸一個概念！

　　盡管學子們年齡還小，但秦川似乎……是要他們知道自己為何要讀書，又要堅定自己的理想目標，告訴他們不要怕目標太遠太大。

　　因為，最后秦川說了，只要夠堅定，那么別說是理想，就連宏愿都總有一天能實現(xiàn)！

　　所以秦川說了這么多，到底是干什么？

　　姜雨初心里嘀咕著：難不成，你是要將我們所有人的思想，都重新注入一遍嗎？

　　下課之后，姜雨初第一個找到了秦川，提出了她的問題：“秦先生，你今日不是要教詩義嗎？為何到了課堂，卻完全都是不一樣的東西？”

　　“你認為，那些不是詩義？”秦川回過頭來盯著她。

　　“呃……”姜雨初愣住了。

　　“姜提司，幫我做兩件事情吧！”

　　秦川看著她笑道：“做好這兩件事情，那么說不定明日再來這書院的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不少驚喜！”

　　“哦？那你說說看！”姜雨初答應了。

　　“第一，幫我找到一塊平整的大木板，在木板上涂上白色，然后再找一筐木炭過來。第二，你現(xiàn)在回去，讓所有人下午什么都不要做，就領悟今日課堂的內(nèi)容……記住，我寫下的兩段話，大家都抄寫十遍以上?！?p>　　秦川說完，對姜雨初微微一笑。

　　仙人授道啊，自己的話大家應該都聽懂了，所以……

　　明天能有多少踏入文運大道的學子呢？

　　……

　　PS：過渡章節(jié)，以后這樣的章節(jié)就少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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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劇情繼續(xù)推進，會很快進入一個小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