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為之奈何,蒼天不眷
毛銳的語氣堅決,這讓地保奴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人活一世,無非追逐的就是個功名利祿!
據(jù)說他朱元璋,最近屠戮了不少開國功臣,難道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也配讓你效忠一輩子嗎?”
地保奴很聰明,轉(zhuǎn)而不在國家與民族的話題上糾纏,而是繞到了朱元璋身上。
發(fā)現(xiàn)地保奴還挺執(zhí)著,毛銳瞥了一眼還在廝殺的戰(zhàn)場,感覺別人聽不到自己與地保奴的談話,淡然道:
“屠戮功臣的執(zhí)行者,就站在你的面前。
而我效忠的也并非是朱家,我的存在乃是為了幫助身后,屬于大明的千萬子民…”
這是毛銳的心里話,從始至終,他都沒想過要效忠誰,他只是在履行自己重活一世的責(zé)任罷了!
“你…!”地保奴原地傻眼了,他沒想到毛銳會說出大逆不道之言。
不忠于朱家皇室,難道此人的野心太大,是想日后造反?
怪不得自己給他高官爵位,他也不肯入北元…
“多說無益,馬戰(zhàn)讓你的兵器占了便宜,你我再重新來過!”
毛銳知道地保奴肯定是多想了,但他也不屑去對一個將死之人,解釋太多。
“為了北元基業(yè),我沒有理由倒在這里?!?p> 地保奴緊攥著狼牙棒,他知道自己與毛銳之間的勝負(fù),也關(guān)乎著此戰(zhàn)的勝負(fù),所以他絕不能輸。
“之前我只聽聞過王保保,現(xiàn)在,不妨再多加一個地保奴。”
毛銳氣沉丹田,左腿下屈,右腿后弓,單手持矛,目光深邃攜著騰騰殺意。
“北元誓死…絕不妥協(xié)!”
地保奴也認(rèn)真了起來,擺起架勢,準(zhǔn)備迎接這最后一番狂風(fēng)暴雨!
二人之間相隔數(shù)步距離,皆是向外擴(kuò)散著各自的悍然氣勢,衣袍獵獵作響,披風(fēng)飄擺。
嗖!蹭蹭蹭蹭!
二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向著對方爆沖而去!
毛銳在距離地保奴還剩三步之時,猛的雙腿拔地而起,旋空回身一矛迅速甩出。
鏘!地保奴橫棒抵擋,剎那間雙手轉(zhuǎn)動狼牙棒,將從天而降的長矛蕩開。
“吼!”伴隨地保奴沉悶的吼聲,雙腳連續(xù)向前轉(zhuǎn)側(cè),扭身一棒對著半空上的毛銳,大力掄出。
毛銳眼眸緊縮,身軀半空橫旋停泄了半個呼吸,兩手握著長矛向著狼牙棒急快砸落。
鏘!當(dāng)長矛砸在狼牙棒的片刻間,只見長矛的桿子瞬間彎了起來,猶如彈簧一般的將毛銳向后彈飛了出去。
啪!毛銳以一個華麗的后空翻落地,半蹲著身軀,而地保奴已經(jīng)趁機(jī)舉棒沖到了眼前。
嘩!毛銳拖著長矛原地轉(zhuǎn)動一圈,抬手掄起長矛抽向了地保奴的雙腿。
“昂?。?!”地保奴察覺到毛銳的動作,身軀向前駭然側(cè)翻,當(dāng)單腳落地時,兇猛一棒拍向毛銳。
狼牙棒長五尺,頭部布滿了利刺,乃是戰(zhàn)場上一種打擊型的重兵器。
毛銳見此不敢用長矛抵擋,害怕長矛禁不住狼牙棒的重?fù)?,萬一被拍斷了,那自己可就遭殃了。
啪!毛銳在危機(jī)間單掌拍向地面,整個身子向前悠動,雙腿帶著道道殘影,宛若雷霆般踹在狼羊棒的鐵桿上。
嘭!嘭嘭嘭嘭!
地保奴眼睛一怔,持棒向下拍落的姿勢立即僵硬在原地,身軀向后微晃,狼牙棒險些握不住,被毛銳踢飛。
“喝!”毛銳微瞇眼眸,一聲暴喝頓時旋身而起,左手五指關(guān)節(jié)緊繃彎起,狠厲的懟在了地保奴的咽喉上。
嘭!?。?p> “唔…”地保奴腳下一個踉蹌,被轟退數(shù)步,喉嚨上下蠕動,眼眶發(fā)紅,好懸流出了眼淚。
“呃!”停下退步的地保奴,強(qiáng)行壓下了想要吐血的沖動,同時嗓子內(nèi)部呼吸堵塞,已經(jīng)很難再說出話了。
而毛銳一擊得手并未停頓,腰間急力扭動,雙腳回旋,單手握在長矛桿子上,轉(zhuǎn)眼間對著地保奴筆直的擲了出去!
嗖!幾步的距離,長矛呼嘯的飛向了地保奴的面門。
“不!我不能死在這里!”
地保奴看著呼嘯而來的奪命長矛,鼻尖生出冷汗,果斷扔下了手中的狼牙棒,緊接著抬起雙手噌的一聲,死死的攥住了飛來的長矛。
那矛尖散發(fā)著幽幽寒光,距離他的右眼,僅差一寸。
“這都不死?”毛銳眼中閃過意外之色,頓時向前急速掠去,緊握的右拳含著狂野的力量。
啪!此刻的地保奴還在雙手攥著長矛,毛銳已經(jīng)近身下蹲,左肘剛猛撞在他的腹部,起身間右拳驟然轟在了他的下巴上。
嘭!地保奴的腹部與下巴,被兩股力量肆虐打擊,整個人當(dāng)場快速的被掀飛了出去,半空中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噗!飛在半空的地保奴再也壓不住那一口鮮血,直接張著嘴巴歪頭吐了出去,但還不等他的身體砸落在地。
嗖!毛銳幾個閃掠到他的眼前,抬起右膝對準(zhǔn)他的腰后,雙手交叉緊握成拳,蠻橫的砸在了他的虎口上。
嘭!?。?p> 地保奴先是虎口被砸,而后腰間又被毛銳的膝蓋狠厲撞擊,頓時沙啞的痛叫了一聲,眼睛痛的來回亂顫。
咚!地保奴的身軀砸翻在地,沙土飛揚(yáng),順著地面滾出去了老遠(yuǎn),四肢抽搐,眼神渙散。
“唔…!”地保奴仰面望著天空,嘴里血水迸濺,吐了他自己一臉。
蹭!蹭蹭蹭!
毛銳單手握在繡春刀的刀柄上,慢步走到地保奴身旁,低眼看著他。
“你還有何遺言?”
意識逐漸昏沉的地保奴,知道自己輸了,北元也將會敗北,艱難的咧開嘴角,嗓音沙啞,緩慢的道:
“海…闊天空,奈何無我元人,安身之地。
時不待我…北元,今日舍命一戰(zhàn),為之奈何,蒼天不眷…”
地保奴死了,臨死之前的每一個字,都在毛銳腦海中回蕩。
兩國交戰(zhàn),難免有所犧牲,無非對錯,只有死得其所,因為沙場是武將命中的歸宿。
噗!繡春刀寒光一閃,割下了地保奴的頭顱。
毛銳單手拎起頭顱,縱身飛入戰(zhàn)場,雙腳踏在一個又一個明軍的肩膀上,最后騰空而躍,落在了大明的龍旗上。
“地保奴已死,放下兵刃,降者不殺!”
毛銳單手負(fù)在腰后,舉起地保奴的頭顱,站在旗桿上揚(yáng)聲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