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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女她以武服人

第四章 天生神力

嫡長女她以武服人 聆行 2051 2022-04-28 14:27:52

  薛九所在的這處別院依山傍水,外有梅林十里,內(nèi)有花圃三圍,風(fēng)景極為雅致。

  如此雅景當(dāng)然不是孤例。

  在薛家別院以東,還有十幾個長安官員購置的別院,這也是為什么嚴(yán)斌等人會出現(xiàn)在薛九的院墻外。時下長安的公子貴女也好,皇子公主也罷,亦或是那些文人騷客,都喜歡外出踏青游玩,也就催生了別院修筑之風(fēng),引得達(dá)官貴人爭先搶住。

  太原公主在,其他人就比較局促。

  一行人走進(jìn)梅林后,由隨行的婢女仆從安置案幾坐墊、布菜斟酒,另有研磨鋪紙的,顯然是打算在這兒開一場小詩會。

  而那個挨了打的少年孤零零地仰天躺在雪地中,鼻青臉腫,雙目無神。

  本來薛九并不想管人家的家事,但無奈嚴(yán)斌末尾的那句話令薛九十分在意。一個嚴(yán)家的庶子,怎么就惹了太子白眼?還是說,這里面有什么玄機(jī)。

  且是能在大庭廣眾下敞開說,薛九卻不知道的玄機(jī)。

  如此一想,薛九屈指彈了一枚石子到少年身邊,又朝他呲了聲,示意他看過來。

  少年不動。

  咚。

  這回,石子直接砸在了少年的腦門上。

  然而少年還是不動。

  嘿?!薛九來了脾氣,擼起袖子就翻過圍墻,之后一溜小跑到了少年跟前,將他拎起來,貌似好心地提醒道:“落雪天要是呆在雪地里久了,筋骨會被寒氣入侵,年輕時不覺得,到老了必然要腰酸背痛腿抽筋的?!?p>  默不作聲的少年回頭看向薛九。

  其身子被薛九拎著,脖頸轉(zhuǎn)后,明顯的狼顧之相。

  “我大概懂你為什么不被嚴(yán)斌所喜了。”薛九扁了扁嘴,提溜著人往回走,“當(dāng)然這跟我沒關(guān)系,我只是個好心人,路見不平,出手相助而已?!?p>  把人輕松地拎回院子,薛九便將炭火拱得旺了些。

  正如她死前對太子說的那樣,她是真的不記恨太子,身在東宮,就必須要做出有利于自己的決定,否則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而且,秦令九的記憶對薛九而言,更像是隔紗望月,霧里看花,愛與恨并不是那么地清晰。

  可問題來了——

  薛九如今以薛家嫡長女的身份入長安,哪怕她不想插手朝野皇族之間的爭斗中,也會被迫卷入。以從前秦令九的性子,大抵是阿彌陀佛,得過且過,若是以薛九的性子,恐怕就是血濺三尺,遇神殺神。

  當(dāng)然,是別人的血。

  好在眼下的薛九是兩種記憶和性格融合過的薛九,她既不會掩耳盜鈴地忽視眼前的危機(jī),也不會莽撞沖動地只揮拳頭。

  所以薛九才要搞清楚以前自己忽視的那些細(xì)節(jié),好在即將到來的長安之行中,保全自己。

  炭火的暖意讓少年兩頰酡紅,見識過薛九的力大無窮后,他乖巧老實得如同只鵪鶉,縮在爐火邊,一言不發(fā)。

  “除了狼顧之相,你還有什么地方惹人厭了?嚴(yán)斌該是你兄長吧?”薛九一手握著鐵釬子,一手托腮,偏頭問少年,“不說也沒關(guān)系,你在我這兒烤會兒火,等他們詩會散了,再偷偷從后門溜回去就可以了?!?p>  說歸說,薛九轉(zhuǎn)頭開了食盒,放出了香味誘人的美食,坐在旁邊大快朵頤起來。

  咕嚕。

  少年的肚子毫不意外地發(fā)出了渴望的叫聲。

  然而薛九權(quán)當(dāng)沒聽到,手不停,嘴不歇。

  “我是嚴(yán)家庶子,嚴(yán)令?!鄙倌晟硢≈ぷ诱f話了,“曾在東宮當(dāng)差,先太子妃因疾薨逝后,被杖責(zé)出了東宮?!?p>  原來如此——

  薛九了然停箸。

  李昶和皇帝大概都不愿意傳出秦令九自戕的事,所以才找了這因疾薨逝,只是她死了,又與這嚴(yán)家的庶子有什么關(guān)系?

  她那鶴頂紅找的是秦家的門路,與東宮沒有半點干系。

  卻聽得嚴(yán)令繼續(xù)說道:“隨我一并被杖責(zé)出宮的,還有典膳局的幾位掌固與藥藏局的藥僮們。他們是否治病不力,我并不清楚,但他們在出宮后皆有去處,而我就只能回到家中,自然也就被白眼相對?!?p>  單就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薛九就發(fā)現(xiàn)了嚴(yán)令聰明之處。

  他可以在寥寥數(shù)字中猜到薛九真正想知道的是什么,也能竭盡全力地坦白陳情來滿足薛九,以達(dá)到自己的目的。

  薛九將面前的菜往他那頭一推,接著招了招手,問:“長安現(xiàn)在不太平?看你兄長他們,可不像是單純外出賞梅的樣子?!?p>  嚴(yán)令吞了吞口水,目光在薛九的手上停頓了幾息,旋即挪開,邊走近邊回答:“是,長安不太平,太子殿下被參了暴戾成性的罪名,如今正在東宮閉門思過,而秦家……”

  秦家的事傳遍了長安內(nèi)外,想來也不用他細(xì)說了。

  “說下去?!毖艆s撐著頭,垂下眼瞼,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我剛從鄉(xiāng)野來到華陰郡,往后也是要去長安的,少不得要熟悉這些事,免得什么時候犯了忌諱都不知道?!?p>  可能是薛九這時候的氣度把嚴(yán)令嚇著了,他接連打了十來個嗝,勉強(qiáng)咽了塊燴鴨脯和一碗湯,才接著往下說。

  “秦家嫡支滿門抄斬,旁支悉數(shù)流放嶺南?!?p>  “朝中秦家門徒無不自危,紛紛陳情陛下,誓與秦家劃清界限?!?p>  以嚴(yán)令的身份,能知道的,也就是明面上的這些事,再多也沒有了。

  薛九不勉強(qiáng)他,由著他繼續(xù)在廳里吃飯,自己則去了隔壁書房寫字。白日里薛柏耀給她留了頗多的學(xué)業(yè)功課,都是些練字之類的陶冶情操的事,正適合她心煩意亂時完成。

  然而薛九這練到一半,院門被砰砰砰敲響了。

  薛柏耀因為馬車墜落那事,也不曾給薛九配備什么婢女,以他的話說,那就是他自個兒住在隔壁,但凡妹妹高聲喊他幾句,他立刻就能聽見,不需要旁人伺候。

  是以,薛九這院子清幽安靜,沒有閑雜人等。

  偏巧這會兒薛柏耀出去給薛九買衣服去了,門都快被敲爛了,也沒人過來問詢個半句。

  “門、門……”忍無可忍的嚴(yán)令跑去書房,站在窗戶外,小聲提醒練字的薛九,“有人在敲門,可能是我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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