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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曲城外的某片樹林里,一支被人直插在泥土地里的白色蠟燭在上方青色的火焰的炙烤下慢慢融化著。
蠟燭不遠(yuǎn)處,布置好誘餌的星河與陸仁佳趴在泥土地上,借著身前茂密的灌木叢隱藏了起來,等待著獵物上鉤。
就在不久之前,自知理虧決定協(xié)助陸仁佳的星河在從陸仁佳那兒了解到了掠影蛾的大致外形以及捕捉起來有多麻煩這件事,這也不禁讓他覺得有些好奇,既然這個掠影蛾捉起來這么麻煩,為什么陸仁佳還要這么大費(fèi)周章的去捕捉它?
難道這個掠影蛾實(shí)際上是種寶物?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星河覺得自己等會兒可以找陸仁佳買幾根蠟燭,也試著看看能不能抓上幾只。
因此,趁著獵物還沒出現(xiàn),兩人趴在地上閑著也是閑著的功夫,星河扭過頭去,將目光落在了身旁的陸仁佳臉上,趁機(jī)問了一句:“話說你抓這個掠影蛾干嘛,這玩意是有什么特殊用途嗎?”
“你想知道?”陸仁佳轉(zhuǎn)過頭來正視星河眼眸,秀眉微顰,白皙面龐上浮現(xiàn)出一抹凝重神色。
“那啥…是不能說的秘密嗎?如果是的話就不用了?!币婈懭始阉坪跤兴櫦桑呛佑行┬奶摰卣A苏Q?,連忙撇開目光,極為上道地找了個臺階給對方下。
此時的他早已不是當(dāng)初的那個修仙小白了,自然是知道這修仙界內(nèi)存在諸多忌諱的,尤其是那些別人不愿意透露的秘密,絕對不可以打聽,否則容易引來殺身之禍。
然而,陸仁佳沒有選擇下星河給的臺階,而是將頭轉(zhuǎn)回,嫩白俏臉上看不出過多神情,遲疑了片刻之后方才重新張開櫻口,反問了一句:“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秘密,你知道蠱修嗎?”
“蠱修?知道啊?!毙呛宇h首,不假思索道,“就是養(yǎng)蠱蟲的修士對吧,感覺挺好玩的?!?p> “好玩?”聽到這話,陸仁佳先是詫異轉(zhuǎn)頭看回星河,眉宇間流露出一抹小小驚訝,稍稍愣神,緊接著盈盈明眸便如牙月彎起,晶瑩玉手輕捂朱嘴,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你這人倒也有趣,像蠱修這種天天和那些蛇蟻鼠蟲為伍的修士,別的人遇到幾乎都是避而遠(yuǎn)之的,你居然會覺得好玩,難道就不會感到害怕嗎?”
“這有啥,不過是修煉的方式不同罷了?!毙呛勇犃T不以為然道,“而且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喜好,不就是蛇蟻鼠蟲嘛,我以前也養(yǎng)過蛇啊。”
“什么蛇?”陸仁佳停笑追問,秋水盈盈的明眸之中閃過一道光亮,顯然星河的話成功勾起了她的興趣。
“玉米蛇?!毙呛硬⑽炊嘞耄苯哟鸬?。
“玉米……那是什么蛇?”或許是之前從未聽說過的緣故,陸仁佳輕眨了幾下修長眼睫,顯得有些疑惑。
“嗯……”星河揚(yáng)頜抬眸,回憶了下自己高中時候養(yǎng)的那幾條蛇,隨后解釋道:“一種寵物蛇,有很多很多各種各樣的花紋和顏色,很漂亮,沒有毒,性格也很溫順?!?p> 至此,陸仁佳忽然覺得有些沒勁了,柳眉輕顰,收回目光,再次將頭轉(zhuǎn)回,撇了撇嘴,嫌棄道:“沒毒又不兇的蛇養(yǎng)它干嘛。”
“這個……畢竟是當(dāng)寵物來養(yǎng)的,而且我家鄉(xiāng)的人沒法修仙,養(yǎng)毒蛇和兇蛇的話難免會傷到周邊的人?!庇檬謸狭藫虾箢i,星河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隨即又問道,“看這樣子你也喜歡蛇?”
“那當(dāng)然?!标懭始焉陨园菏?,語氣極為肯定,“你剛剛不是問我為什么要抓掠影蛾嗎,很簡單,因?yàn)槲揖褪切M修,我要用它來強(qiáng)化我的蠱?!?p> “你是蠱修?!”兩眼圓睜,嘴巴大張,星河下意識地叫了出來,顯然這個答案一時之間令他有些驚訝。
畢竟蠱修在修仙界內(nèi)向來神秘,一直都是比較罕見的存在,他沒想到今天居然能夠在這兒遇見。
而另一邊,見星河反應(yīng)這么大,陸仁佳不自覺眉頭微蹙,語氣也瞬間變冷,回應(yīng)道:“對,怎……”
只是還未等陸仁佳來得及說完,她就忽見星河眼中精光一閃,極為興奮地?fù)寙柕溃骸拔疫€是第一次遇到蠱修誒,我可以看看你的蠱蟲嗎?!”
看著星河這幅極為好奇的模樣,陸仁佳先是詫異失神怔了怔,原本到嘴的話也咽了下去,隨后揚(yáng)起嘴角,低頭噗呲一笑,盈盈美目彎做月牙,甜甜酒窩如花綻放,清新明媚,美艷脫俗,忍不住道:“這有啥好看的,你這人可真奇怪,蠱蟲的話我一直都帶在身上,其實(shí)你仔細(xì)一點(diǎn)就能看見?!?p> “身上就有……那幾個竹筒里嗎?”星河聽罷目光游動,上下打量了陸仁佳一眼,最后將視線落在了陸仁佳掛在腰間的那六個竹筒上。
“是,也不全是?!标懭始押φQ?,不緊不慢言道:“我和你說,蠱修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有可能會是蠱蟲,比如我的耳飾和發(fā)帶,有些蠱修甚至還會把蠱蟲養(yǎng)在頭發(fā)或者嘴巴里呢?!?p> “這樣啊,我看看……”聽完陸仁佳解釋,星河微抬腦袋,將目光看向了陸仁佳耳朵上的耳飾,仔細(xì)打量之后才發(fā)現(xiàn)陸仁佳的耳飾居然是兩只散發(fā)著金屬光澤的小瓢蟲,隨后便笑著驚喜道,“真的誒,我之前居然都沒發(fā)現(xiàn)。”
緊接著,星河又將目光移向了陸仁佳的發(fā)帶,只是這回還沒等他來得及看清,陸仁佳就忽然伸出玉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神情似有些緊張,悄聲道:“快看,快看,掠影蛾出來了!”
收到提醒的星河猛地一激靈,連忙打起精神,將視野重新轉(zhuǎn)回到事先布置好的青鯢燭上,只見一只灰褐色的飛蛾此刻正圍繞在青色燭火周圍,煽動著翅膀翩翩飛舞。
與此同時,也就在星河將目光投落鎖定到掠影蛾身上的瞬間,那只掠影蛾忽然就莫名一顫,停止飛舞從天上掉了下來,一動不動地趴在地面上,仿佛被什么極為恐怖的東西給嚇到了一般。
“快,用這個蓋住它!”見掠影蛾忽然落地不敢動彈,意識到自己猜想正確的陸仁佳語氣焦急,目光專注,神色似是有點(diǎn)緊張,連忙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約五寸大小木制圓罐遞給星河,同時還不忘特意叮囑一句:“悄悄靠過去,動作別太大。”
“好!”星河接過圓罐,小心翼翼地從地上爬起后俯身,像是在做賊般躡手躡腳地朝著趴在地上的掠影蛾走了過去。
微風(fēng)拂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山間精靈們在低吟淺唱,空氣中,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氣息彌漫,朗朗晴空華光散落,映照在輕手輕腳前行著的星河身上,耀出斑駁光影。
星河的步履很輕,如同做賊一般,屏住呼吸,提著嗓子眼兒,一步一步慢慢挪動,不敢發(fā)出絲毫聲響。
事實(shí)上他確實(shí)有點(diǎn)兒緊張,畢竟陸仁佳和他說過這玩意特別難抓。
好在一切都很順利,意料之外的情況并未出現(xiàn),也就在悄然抵達(dá)掠影蛾身旁的瞬間,星河猛地出手,迅速將圓罐往下一扣,成功將掠影蛾蓋在了下面。
“呼……”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緩緩松了口氣的星河扭頭,對著趴在不遠(yuǎn)處的女子喊道,“喂!蓋住了,然后呢?”
“可以拿起來了!罐子里有陣法,蓋住就飛不出去了!”見星河成功將掠影蛾捕獲,陸仁佳酒窩展露,嘴角不自覺勾起帶笑,欣喜神色躍然于眼臉,手腳并用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聲音明顯激動了不少,也顧不得拍去裙上泥污,直接快步朝著星河跑了過來。
星河也在得到下一步指示后將圓罐拿起,好奇往里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只見那只受驚的掠影蛾此刻正在圓罐內(nèi)來回?fù)潋v,然而沒有蓋子的罐口處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掠影蛾阻攔在內(nèi),無論掠影蛾如何撞擊卻始終都無法從中飛出。
“給?!币婈懭始雅苤辽砬埃呛有α诵?,將圓罐遞了出去。
“謝謝!”盈盈明眸閃爍,陸仁佳激動地伸出雙手接過圓罐,迫不及待地往里頭看了一眼,毫不掩飾臉上的喜悅之情。
“話說這個掠影蛾要怎么用來強(qiáng)化蠱蟲???”見陸仁佳心情很好,星河故作自然地湊上前去,低頭假意一同觀看罐內(nèi)掠影蛾,順道借機(jī)求問。
或許是因?yàn)樾那榇_實(shí)很好,星河身上又沒有明顯敵意而且還幫自己抓到了掠影蛾的緣故,目光依舊停留在罐內(nèi)掠影蛾身上的陸仁佳這回倒也沒有過多隱瞞,直接解釋道:“罐內(nèi)刻有養(yǎng)蠱的陣法,直接把蠱蟲放進(jìn)這個罐里,等蠱蟲殺了掠影蛾,吃了它的尸體,就強(qiáng)化完了?!?p> “我可以看嗎?”厚著臉皮,星河打蛇隨棍上地又問。
陸仁佳聽罷抬頭,看了星河一眼,遲疑了一下,似是有些顧慮,不過最終還是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自己的右手伸了出來,在星河疑惑的目光中念了一句晦澀難懂的咒語。
緊接著,原本刻畫在陸仁佳潔白手背上的蜘蛛紋身忽然就動了起來,化作一只約嬰兒拳頭大小的五彩蜘蛛。
五彩蜘蛛在現(xiàn)身后便從陸仁佳的手背上縱身一躍跳進(jìn)圓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了那只掠影蛾一口,注入蛛毒,隨后便在罐底里找了個角落縮了起來。
或許是中毒后疼痛難忍的緣故,被咬的掠影蛾忽然發(fā)了瘋似的到處亂撞,只不過沒等幾秒就又掉到了罐底,徹底不再動彈了,而那只原本縮在角落里的五彩蜘蛛則是跳到掠影蛾的尸體旁邊,大快朵頤地吮吸了起來。
同時,陸仁佳也蛾眉輕挑,臉上浮起一絲傲色,用有些小小得意的語氣解釋道:“它叫小蛛,是一只幻彩天蛛,你可別看它只有這么點(diǎn)大,實(shí)際上毒得很,哪怕只是被它輕輕咬上一口都會七竅流血而亡,即便是那些完成了煉氣化神的修士也不例外,至于那些已經(jīng)完成了煉神還虛的修士被咬之后就算不死也得脫成皮,而且小蛛是只王蠱,只要資源充足的話假以時日還會變得更加厲害?!?p> “王蠱是什么意思?”星河眨眼,好奇地問。
“王蠱就是…嗯…這個要怎么說呢……”陸仁佳抬眸稍稍思索了一下,組織語言為星河科普道,“蠱修的蠱蟲其實(shí)分為兩種,一種叫功能蠱,一種叫王蠱,功能蠱顧名思義,主要是指那些擁有特殊功能的蠱蟲,這類蠱蟲戰(zhàn)斗能力普遍偏弱,更多的是看重它們的特殊能力,比如讓人犯困的瞌睡蟲,而王蠱則是專門用來戰(zhàn)斗的蠱蟲,蠱修通常會將兩只或以上的蠱蟲放進(jìn)刻有養(yǎng)蠱陣法的容器內(nèi),讓它們相互廝殺,在養(yǎng)蠱陣法的加持下蠱蟲們會在廝殺的過程中不斷成長,并且殺死一些特定的蠱蟲時還會獲取特殊能力,長此以往,等某一只蠱蟲能夠穩(wěn)定在一堆蠱蟲中不斷勝出,能夠不斷通過殺死其它蠱蟲來強(qiáng)化自身時,蠱修們便會將這只蠱蟲稱之為王蠱?!?p> “原來如此…那這個我能學(xué)嗎?就是像你這樣弄一只王蠱,然后不斷地強(qiáng)化它?!苯K于,星河圖窮匕見,不再遮掩,目光灼灼地暴露了自己想要學(xué)習(xí)的想法。
其實(shí)早在星河知道陸仁佳是蠱修之后就誕生了這一想法。
畢竟在這修仙界內(nèi)像他這種無門無派的散修想要獲取資源提升戰(zhàn)力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如果能夠?qū)W會并飼養(yǎng)幾只王蠱無疑是提升戰(zhàn)力的極佳手段。
只可惜下一秒陸仁佳就毫不留情地給星河潑了一盆涼水,垂眸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直接否定道:“這個恐怕不行,蠱術(shù)很多時候都講究一脈相承,蠱蟲也是,尤其是王蠱?!?p> “王蠱和功能蠱不同,功能蠱因?yàn)橹饕粗毓δ軜O少用來戰(zhàn)斗的緣故,蠱修們通常會直接和那些蠱蟲進(jìn)行血契,通過奴役的方式控制那些蠱蟲。
“但是不知為何,將被血契過的蠱蟲放到養(yǎng)蠱陣法中即便它殺死了其它所有蠱蟲一直活到最后也無法變強(qiáng),所以想要獲取一只聽話的王蠱只能通過馴服的方式,因而絕大多數(shù)蠱修的第一只王蠱都是經(jīng)過選育后一代代傳承下來極好馴服的子代蠱?!?p> “散修想要養(yǎng)王蠱的話要么有家族或者宗門愿意收納,要么就是自己馴服野生蠱蟲,然后想辦法弄一個刻有養(yǎng)蠱陣法的容器,將其培育成王蠱。”
“但想要馴服一只野生蠱蟲并不容易,先不說能不能遇得到合適的,即便遇到了想要馴服也需要極長的時間,可能十年,也可能上百年之久,甚至還不一定能成?!?p> 說到這兒,忽然想起了一件小八卦的陸仁佳眨了眨修長眼睫,順帶給星河提了一嘴,道:“聽說巫蠱宗就有一只很厲害的蠱蟲,從被捕獲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熬死三代宗主了,但是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被馴服?!?p> “這樣啊……好吧……”見計(jì)劃落空,星河收回目光,苦笑了一下,無奈回應(yīng)。
“那個…其實(shí)……”看著星河那似乎寫滿了遺憾二字的臉,陸仁佳目光閃爍,嬌口張了又閉,眉頭緊了又舒,猶豫了片刻之后,想了想,最終還是朱唇輕啟,出言安慰道:“其實(shí)如果你真的很想要一只王蠱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大部分蠱修勢力通常會對外出售一些子代蠱來換取靈石,黑市上偶爾也會有那么一兩只子代蠱流落出來,就是價格一般比較高而且都是公的無法用來繁殖,但用來修煉的話還是沒問題的?!?p> “真的嗎?!”突然的峰回路轉(zhuǎn)令星河精神一振,猛地驚喜抬頭,立即問道:“那你的勢力呢?有賣嗎?大概什么價格?”
“啊?我…?”突然被問及勢力,陸仁佳微愣地眨了眨眼,隨后有些木訥地用空著的那只素手指了指自己,忽然道:“我沒有勢力,我是散修?!?p> “你是散修!?”這下輪到星河怔神了,狐疑地看了眼陸仁佳,又低頭看了眼陸仁佳手中圓罐里的五彩蜘蛛,疑惑道,“那你的小蛛……?”
“小蛛是娘親給我的?!标懭始呀忉?。
“哦哦,那你娘親那兒還有別的子代蠱嗎?”星河追問。
“不知道……”陸仁佳低垂著眼眸,將目光落在了圓罐內(nèi)的五彩蜘蛛身上,咬了咬唇,靜默了片刻,臉色也跟著沉了下去,浮現(xiàn)出一絲晦暗與不甘,輕聲道,“娘親在將蠱術(shù)和小蛛傳給我之后沒多久就被一群蒙著面的黑衣修士給抓走了,我已經(jīng)有十三年沒見過她了?!?p> “???抓走?”星河不自覺張嘴驚訝了一下,下意識八卦道,“為什么啊?那些人為什么要抓你娘親?”
“我也不懂,娘親什么都沒和我說過。”陸仁佳搖了搖頭,眉頭緊蹙,“不過我用子母蠱找到了他們關(guān)押娘親的位置,只是那個地方設(shè)有屏障,起碼要完成了煉神還虛才能通過?!?p> “子母蠱是什么?”星河好奇道。
“一種可以用來尋人的蠱,就是這個。”陸仁佳如是說著的同時將左手抬了一下,讓衣袖順著小臂滑落,露出潔白手腕,以及手腕上一個像是蝌蚪般的黑色印記,“以前娘親怕我走丟給我種過子母蠱,我手腕上的這個就是子蠱,母蠱則是種在了娘親身上,除非蠱蟲死亡,不然子蠱和母蠱就會一直朝向?qū)Ψ剿诘奈恢?,已?jīng)種過一次的子母蠱無法再種,且一旦離開宿主或是宿主死亡就只能存活三天,所以我只要順著子蠱的方向一直走就能找到娘親?!?p> “看,就像這樣?!睘榱朔奖阈呛永斫猓懭始延肿笥覕[動了下手臂,只見那只狀似蝌蚪的子蠱像指南針一樣不斷改變著朝向,自始至終都指著同一個方位。
也就在這時,原本呆在圓罐內(nèi)的五彩蜘蛛終于將那只掠影蛾的尸體徹底吸干,猛地跳了起來,啪地一下回落到了陸仁佳的白皙手臂上,隨后快速爬到手背位置,再一次化作蜘蛛紋身消失在了原地。
“蠱練完了?!笨戳搜壑匦赂‖F(xiàn)在手背上的蜘蛛紋身,陸仁佳嘴角輕輕勾起,滿意地微微笑了一下,將圓罐收回乾坤袋內(nèi),又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小袋子遞給星河,感謝道,“這次多謝你了,這個送給你?!?p> “沒有沒有,客氣了,其實(shí)也沒幫什么?!毙呛幼焐险f著客氣,手卻極為老實(shí)地接過袋子。
陸仁佳見狀忍不住笑了笑,不過也沒多說什么,只是解釋道:“這是瞌睡蟲曬干后磨成的粉末,對那些已經(jīng)完成了煉氣化神的修士沒什么效果,不過對于那些還未完成煉氣化神的修士卻有奇效,只要朝著他們臉上一撒就可以讓他們瞬間入睡,在不想傷害對方又不想引起騷動的時候還是很好用的?!?p> “謝謝?!币馕渡铋L地低頭看了眼手中袋子,星河真誠謝道。
聽陸仁佳說完,他大概知道這東西怎么用了,不得不說,這東西確實(shí)很適合他,畢竟星河很多時候并不是一個下得去狠手的人。
見星河似乎挺滿意,陸仁佳便也不再多語,拔出腰間一個竹筒的塞子,喚出一只離開竹筒后就越變越大直至毛絨身上能坐下一個人的藍(lán)色蝴蝶,在星河震驚和羨慕的目光中笑著和星河簡單告別了一下就乘蝶離去了。
星河雖說還想再多問上一些和蠱修有關(guān)的東西,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畢竟在星河看來兩人只不過是萍水相逢,以后估計(jì)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因此,在將裝有瞌睡蟲粉的袋子收進(jìn)乾坤袋內(nèi),朝著陸仁佳揮手告別之后,星河便也又一次踏上了屬于自己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