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愛卿就是朕的管仲樂毅
原本坐在一邊看好戲的童貫一下子變成了苦瓜臉,就連趙佶也有點吃驚,“梁愛卿,這軍隊豈是能夠隨便裁減的?”
童貫也立馬跟上,這手中的軍隊就是他在朝堂之上安身立命的根本,“梁丞相,國之大事,就是祭祀與戰(zhàn)爭。大宋的軍隊肩負社稷之重托,豈能裁減?”
梁師成連忙給李彥示意,兩人在目光之中迅速結(jié)成了攻守同盟。然后梁師成才緊跟著說道,“陛下,臣聽說禁軍將士多有逃亡,現(xiàn)在朝廷發(fā)放的俸祿與實際人數(shù)對不上?!?p> 童貫心下一緊,但是看到趙佶依舊氣定神閑的樣子,才放下心來,看起來陛下并沒有放在心上。
“而且,我國內(nèi)因為陛下圣明天子在位,這幾年連年豐收。也無受災(zāi)的百姓需要招收進入禁軍,因此臣以為可以將軍費縮減一半?!?p> 童貫頓時急眼了,直接站了起來,“陛下,難有偽宋,西有暴周,值此危難之時,國中怎么能沒有軍隊?”
趙佶覺得童貫說的也在理,因此還在猶豫,但是李彥站了出來,“童大帥,咱家想問一句,就算不裁減軍隊,偽宋打過來能抵擋的住嘛?”
“偽宋殘暴,軍旅甲于天下,因此不能抵擋。”
“那能抵抗西面的周軍嘛?”
“周軍虎狼之性,也不能抵擋?!蓖灥哪樕呀?jīng)紅成了豬肝。
李彥這才拜下對趙佶說道,“陛下,既然都無法抵擋,那為什么還要恩養(yǎng)如此之多的軍隊?這不是白白浪費錢糧么?”
童貫頓時氣急,看到趙佶居然有心動的樣子,也顧不上禮儀,“陛下,難道想做亡國之君嘛?敵軍攻來,社稷就要亡于陛下之手?!?p> 趙佶更加猶豫了,呢喃道,“朕怎么能做亡國之君呢?”
“陛下,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陛下只需讓位于太子,又怎會是亡國之君呢?”李彥趕忙補充道,“人生白駒過隙,一輩子很快就會過去了,陛下怎能不享受如此美妙人生呢?”
“而且,如果不裁減軍費,陛下又怎能如此繼續(xù)觀賞奇石呢?”
說著說著,李彥居然開始抹著眼淚,“陛下這輩子就這么點愛好,老奴實在是心中不忍??!”
趙佶心中的天平也開始緩慢傾斜,反正就算養(yǎng)再多的兵馬,也不可能抵御偽宋和暴周的軍隊,那養(yǎng)那么多兵馬不是白費錢糧么?
但是還得要童貫留下一部分精銳軍隊,到時候保護朕外出巡狩。這部分軍費也不能全裁了。
李彥說的對啊,人生如同白駒過隙,快活一日是一日??!
趙佶涉及到花崗石的時候,想來乾綱獨斷,立刻便下旨,“就這么定了,今年百姓的賦稅再加三分,軍隊也就只裁減一半吧?!?p> “哎,百姓受苦至此,李彥,傳內(nèi)務(wù)府,宮內(nèi)三日不食葷腥,就這么定了吧!”
李彥和梁師成露出勝利的喜悅,但是唯獨童貫心里十分不舒服,就這一句話就將軍費裁減了五成?
不行不行,軍費少了一半,咱家的錢可不能少。
以前咱家截留三成,這下子得截留六成。
不過李彥剛剛說的也有道理,咱家打不過偽宋,也打不過武周啊,那養(yǎng)兵還有什么用?
要不咱家留下七成?
算了算了,人生如同白駒過隙,前些日子高太尉還說要在城東給陛下修個蹴鞠場。
陛下這一輩子也沒別的愛好,就蹴鞠這一個,咱們做臣子的,也不能不體諒陛下。
那就勉為其難咱家留下八成吧。
童貫走后,趙佶激動的抓住梁師成和李彥的手,“二位愛卿真是國之柱石,朕有兩位愛卿,就好比得到了管仲樂毅??!”
“來,二位愛卿,朕的鶴園當中新進來了幾只仙鶴鶴孔雀,兩位愛卿也知道,朕就這么點嗜好,今日與兩位愛卿共同欣賞?!?p> 梁師成與李彥連忙謝恩,并跟了上去。
后宮之中。
一處宮殿厚重的大門被吱吱呀呀的推開,一縷陽光灑進了宮殿,隨后露出一個精致的小腦袋。
“多福,你又調(diào)皮了?!?p> 陽光之后,那個精致的小腦袋被提溜了起來,走進一個宮裝少女,烏黑的秀發(fā)之上帶著鳳釵,身上披著的是錦繡公主服。
那個被提溜起來的精致小腦袋立刻手舞足蹈,想要掙脫,“哎呀,福金姐姐,我~~我只是想過來尋點吃食而已,母妃宮里都吃了兩天白菜了?!?p> 這兩人正是宋國國主的兩個女兒,年長的那個約么十七八歲,被封為茂德帝姬的趙福金,年少的那個約么十一二歲,是被封做柔福帝姬的趙多福。
趙福金寵溺的刮了刮趙多福的鼻子,講她領(lǐng)了進去,“真不巧,阿姊這里也沒有好吃的。父皇勤政愛民,下令宮中三日不得食用葷腥,你呀,就再跟阿姊吃一天素白菜吧。”
趙多福的小臉兒頓時句垮塌了下來,但是過了一會兒,吃到白菜之后,眼神頓時明亮起來,“阿姊,為何你這里的白菜如此好吃?”
“乍看清湯寡水,油星全無,但聞起來卻香味撲鼻,吃在口中清鮮柔美?!壁w多福一邊歪著小腦袋,一邊呢喃,又忍不住的塞了一口菜心進入嘴中。
趙福金又給趙多福分了一碗,溫柔問道,“大伴,這白菜是怎么做的?”
一旁的太監(jiān)連忙上來說道,“好叫帝姬知道,御廚先將老母雞劏好,洗凈;干貝浸發(fā)好,與洗凈的火腿蹄子、排骨等按類分別放入不同沸水鍋中焯水,清除血水和雜質(zhì),撈出再洗凈,一起放入大湯鍋內(nèi),加上調(diào)料,轉(zhuǎn)小火慢熬兩個時辰。再調(diào)出清湯,用這清湯選擇鮮嫩的白菜心將其燙熟即可?!?p> “原來如此復(fù)雜?”趙多福感嘆來了一句,“為何我母后宮中的白菜就如此索然無味嗯?”
趙福金頓時有些憐惜的看著妹妹,這父皇已經(jīng)多久沒去韓妃宮中了,得有五六年?這宮中的太監(jiān)都敢欺負他們了。
南郡,王家莊。
王莽拿起錘頭,邦邦邦的敲打幾下,終于將犁扶了起來,連忙大聲道,“王七蛋,你弟弟種田是把好手,讓他趕緊過來試試老爺新做的犁?!?p> 王七蛋不敢耽擱,這老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奇怪。
別人家的老爺都喜歡五石散,與山中道長、廟中高僧飲酒論道。
但是自家老爺對這些都沒有什么興趣,每日都希望做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與那些低下的匠人為伍。
王七蛋看了看老爺新做的那個犁,好像與原來的犁沒有什么區(qū)別。
但是仔細看一看,還是有些區(qū)別的。
原本犁上面的直轅、長轅被改成了曲轅、短轅,這也沒有什么特別大的區(qū)別啊。
但是老爺在催促,王七蛋也不敢耽誤,連忙去將自己的弟弟王八蛋喊了過來。
“老爺,王八蛋來了!”
這兄弟兩都是他的莊客,都是種著王莽的田給王莽交佃租的,因此見到了王莽也都呼喚一聲老爺。
“王七蛋,你拿著本老爺新做的犁去田里試試?!?p> 王七蛋和王八蛋不敢怠慢,雖然這個時候犁地不合常理,但是誰讓這是老爺呢!
老爺說的都對。
王七蛋扛著新造出來的犁,王八蛋去王老爺?shù)呐E锢锩鏍砍鰜硪活^耕牛,然后在地里套上新造的犁,開始犁地。
但是很快王八蛋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經(jīng),犁地能夠省力很多,而且轉(zhuǎn)彎的時候也沒有之前的犁那么費勁兒。
很快就犁完了一圈的地兒,王八蛋興奮的說道,“老爺,這犁頭犁不但能夠省勁兒,而且轉(zhuǎn)彎的時候還不費勁。用來耕田的時候,比原來的犁頭省力很多,耕田的速度也快了一倍?!?p> 王莽輕輕的撫摸著胡須,十分得意,“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誰做出來的犁?”
“本老爺不僅將直轅、長轅被改成了曲轅、短轅,而且還在里頭上安裝了可以自由轉(zhuǎn)動的犁盤,能夠是的犁架變得更小更輕,便于掉頭和轉(zhuǎn)彎?!?p> “本老爺真是個天才!”
兩個莊客王二蛋和王八蛋也紛紛恭維著王莽,忽然,王八蛋和王七蛋的二哥也跑到了田壟之上大聲喊道,“老爺,小姐從洛陽送信過來了,夫人請你回去呢?!?p> 王莽聽到女兒從洛陽來信,立刻連滾帶爬的趕了回去,夫人史原碧已經(jīng)在家中等候多時了。
“夫君,昭君從洛陽來信,說是這邊不安全,會有戰(zhàn)亂,讓咱們搬到洛陽去?!笔吩桃灰姷酵趺нM屋就迫不及待的說道。
王莽匆匆結(jié)果來信,胡亂的掃視了幾眼,“現(xiàn)在女兒做了楊丞相的妾,消息自然是很靈通的。她說有戰(zhàn)亂,應(yīng)當不會有假。”
“那搬過去?”史原碧試探著問道。
“可是祖宗墳?zāi)?、家中田產(chǎn)都在這王家莊,這些東西可帶不走?!?p> “那不搬?”
“不,還是要搬?!蓖趺蒯斀罔F,“一旦戰(zhàn)亂,亂世人命賤如草芥,萬一王家莊遭了兵災(zāi),你我性命恐怕都難以保全?!?p> “夫人,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王莽笑道,“夫人還沒為我王家留下香火,怎能就此離世?想必祖宗也是能夠理解我們的。”
史原碧嬌嗔了王莽一眼,自有一番風(fēng)情,“那要走的話,就事不宜遲。”
王莽也連忙點頭,“我讓二蛋留在這邊替我們看護祖先陵寢,七蛋和八蛋就隨我們?nèi)ネ尻枴Wゾo時間收拾,只用帶上金銀即可,我們明日一早就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