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過去了,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奇怪之處。
鐘擺還是在嘀嗒嘀嗒地響,某人沒有關好的水龍頭也在滴才小小水滴,水滴砸在了洗漱臺內(nèi),沒有一點聲響。
是夜包裹了一切,也是夜吞沒了一切,當然,對于桐祈來說,是這樣的。
由于睡不慣這偏軟的床鋪,他只好打著哈欠轉(zhuǎn)移站場。
“哈啊——”他打著哈欠,右手伸到肚子面前撓癢。
其他人的房間都關好了門,只有陳思宇的房間還開著門,但門里面實在是太黑了,根本看不起。
在陳思宇的房間里,他似乎看見了一團黑色的火焰,但在燃起的一瞬間又立刻消散開來。
“嗯?”
“看錯了?”
來到了余慶的房間,這里的墻上貼滿了二次元角色的海報,課桌上的書也基本都是小說和一堆有用沒用的教學書,還雜亂擺放著一些樂譜,真是奇怪,他不是美術生嗎?
雖然這么說,桐祈倒也沒怎么多想,只是不知為何,對那樂譜有些熟悉,樂譜上面寫著:《如何一天只能學會小提琴專業(yè)曲》答案:別慫,只要不難聽,往死里拉就對了。
“好濃的惡趣味,誰寫的啊……”
這里看起來已經(jīng)很久沒人住了,畢竟已經(jīng)半年了,沒給他宿舍換了就不錯了,更別說有人來打掃。
他坐在床上,在感受到是適合自己的硬墊后,他毫不在意地躺在了上面,他和余慶在家里時就經(jīng)常睡一間屋子,兩個大男生也沒什么好在意的。
“余慶怎么還不回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了,實在是等不到的話,桐祈打算自己去找,反正這學校的鎖基本都攔不住他。
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理由去找余慶,只是單純想找,這就足夠了。
桐祈熟練地翻出窗外,像是個經(jīng)驗老道的盜賊一樣輕輕落地,然后抬頭看了看監(jiān)控,他自信一笑十分散漫地走了出去。
“大晚上不去睡覺,在這里干嘛?”
“鬼!唔!”
桐祈哪能想到后面有人,于是差點喊了出來,幸虧那人立刻捂住了桐祈的嘴。
云層逐漸被風吹開,月光灑在了那人的身上,讓他顯露出模樣。
“余慶?”
月光照在他的黑色長發(fā)上,那紅色的瞳孔中像是一只野獸一樣亮著光,眼睛旁邊的紅色眼影加上本就十分魅惑的雙眼,讓他看起來像是來自地獄的魅魔一樣,危險又充滿挑逗的意味。
“干嘛?”
“不,只是覺得……你突然變了好多啊,無論是外貌上……還是氣質(zhì)上?!?p> 桐祈十分的疑惑,眼前的人雖然怎么看都是余慶,但卻與余慶判若兩人,以前的余慶帶這個眼鏡,看起來就像是個奸詐小人,衣冠禽獸!但現(xiàn)在的他卻有一種野獸特有的野性和魅惑,而這些只是因為他摘了眼鏡,畫了個眼影。
“眼鏡不小心碎了,眼影是感覺好看畫的?!?p> “可你不是那種會化妝的人啊?!?p> “好了好了,我騙你干嘛?!庇鄳c本能地把手伸向桐祈的腦袋,在稍微遲疑了一下后又放了回去。
“你怎么了?怎么感覺怪怪的……”
桐祈有些擔心地說道,余慶盯著那滿是擔心的藍色眼眸,心里說不出的愧疚。
“沒事沒事……”余慶打著馬虎眼,仿佛是生怕桐祈知道了些什么似的,看起來十分慌張。
“那好吧,就當你說的那樣好了,快點回去吧,這么晚了,該睡覺了?!蓖┢硪矝]有多想,因為余慶平時就是這副德行,但像是今天這樣還是第一次,估計是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他桐祈清楚余慶的那些小九九,所以也不打算多問。
“啊,好的好的?!?p> 余慶回道。
桐祈后退幾步,大概測量了一下陽臺到地面的距離,也就兩米五左右,他深吸一口氣,然后以一種極其標準的沖刺起跳扒在了窗戶上面。
“呃!沒跳好!哎呦喂!余慶你等等啊,我馬上就好?!?p> 可憐的桐祈掛了起來,雙腳十分努力地在墻壁上蹬著,但奈何墻壁實在是太光滑,他甚至找不到落腳點。
而在他身后的余慶,眼神也開始變得冰冷,他的右手開始冒出黑色的霧氣,直到完全看不清他的整只手臂。
那不是煉金術,絕對不是,那似乎是比煉金術更加先進的東西,但那東西無論如何都不應該被余慶掌握,他到底是什么東西?
“唉……本來不想管的……”
“余慶你說什么呢,能來搭把手嗎?”
桐祈好不容易爬了上去,回頭看去,他發(fā)現(xiàn)余慶的手臂上冒出了奇怪的黑霧,整個手臂都被遮住了,但他似乎能夠看清里面的手臂,桐祈擦了擦眼睛,想要看清。
“你胳膊怎么冒……”
嗖!
一根牙白色的尖刺向著桐祈的腦門此來,卻在即將刺穿桐祈的一瞬間被余慶用那只冒著黑霧的手臂接住了。
“這個家伙我保了,你們倆個另辟蹊徑吧?!?p> 余慶將尖刺隨手扔出去,輕蔑地看向遠處,在陰影中兩道一胖一瘦的身影。
他們倆個并排著從陰影里走了出來,來到了月光下,露出了他們惡心又令人恐懼的真容:
胖的那只,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一攤爛泥,一攤長著四肢,沒有頭,會爬行的爛泥,它渾身像是感染了的傷口,上面冒著令人作嘔的粘液,而在他的那堆爛泥里,是一個曾經(jīng)能稱得上是人的尸體,那尸體已經(jīng)被爛泥強行融了進去,尸體的頭顱上還保留著受害者最后一秒的痛苦神情。
而瘦的那一只,它渾身長滿了牙白色的尖刺,只露出一只藍色眼眸的眼睛,通過尖刺還可以看到尖刺下面的那紅色血肉,看起來十分像是美國的一個都市傳說中的怪物。
“哦?干嘛?想肉想瘋了??!”
兩只怪物毫無恐懼地朝著余慶沖來,而余慶的手指長度突然增加,像是游戲《虐殺原形》中的利爪形態(tài),他用那怪異的右手做了個挑釁的動作,微笑著等待著兩只怪物的近身。
而躲在陽臺看著這一切的桐祈,他的視線一直在能看清和看不清怪物之間瘋狂切換,就好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阻止他看清那些東西一樣,他捂著眼睛,看起來十分的痛苦,因為有東西正在腦子里嘶喊著。
感覺瘦一點的聲音在說他不想再受傷害,于是他就將自己變得渾身是刺。
感覺胖一點的東西說他很嫉妒,嫉妒那些比自己好的東西……
“這都是些什么和什么?。 ?p> 桐祈再次看向了那兩只怪物,這次,他能看清了,他感覺到一股十分通暢的感覺,像是他天生如此一般。
他看清了那兩只怪物,看清了余慶的手臂:那手臂像是特攝劇中怪人的手臂,整體為暗紅色,上面的紋路像是裸露在外的肌肉,在小臂上時又變得像是隆起的火山巖一樣,在大臂和小臂上長著兩根長短不一的骨刺,大臂上的那個更像是肩甲,而小臂上的卻更像是鋸刃,手指上長著彎曲的利刃,上面反射出金屬的光澤。
而現(xiàn)在余慶正是在用這樣一只怪異的手臂與那些怪物扭打在一起。
“這些是……什么?”
而另一邊的戰(zhàn)局卻十分的焦灼。
那腫大的身軀朝著余慶撲來,看來是想運用身體的重量來致勝,方法可行,可惜實戰(zhàn)并沒有那么如他的意。
余慶防住另一只怪物射來的尖刺,左手抓住那怪物身上的膿包,然后用那怪異的右手刺入了那令人作嘔的肉塊里,緊接著便是血肉在其身體里被撕裂的聲音,無數(shù)的金屬尖刺從怪物的身體里破土而出,緊接著海量的鮮血從傷口里噴涌而出,僅僅是這一擊就讓那肉塊徹底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還要來嗎?”
余慶將肉塊的尸體隨意地丟到了一邊,看向一旁被威懾到了的棘刺怪物,眼中的蔑視和猩紅在月光的襯托下變得尤為明顯,他好似天生的獵食者一樣,用危險地視線盯著自己的獵物。
“吼!”
那怪物像是被刺激到了似的,瘋狂地怒吼著。
“所有人都在睡覺,你這樣搞會讓我很為難的……”
余慶搖了搖頭,卻沒發(fā)現(xiàn)在那怪物的身后,那影子突然開始涌動,在不斷地沸騰過后,凝結出另一只棘刺怪物,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四……直到他們變成一排又一排的,宛如列兵一樣的陣容。
“唉……你是想要死拼?我可沒心情和你死拼,就這樣吧。”
余慶的手臂變回了正常的模樣,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朝著宿舍走去,像是剛剛的事情出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吼!”
嗖!
一根根尖刺朝著余慶的腳下襲來,余慶只是有些不耐煩地將尖刺踢走,可誰知下一秒無數(shù)的尖刺宛如雨點一樣地朝著余慶發(fā)射而來。
“危險!”
那些尖刺,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樣,被定格在了空中,余慶滿是驚訝地看向了聲音的主人,是在陽臺上的桐祈,他伸出了手,停止了那棘刺的運動。
啪啦啪啦……
那些尖刺被放下,砸在地上發(fā)出骨頭砸擊地面的聲音,而不遠處的怪物也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感到震驚。
“吼!”
那怪物立刻反應過來,朝著桐祈吼道,它們?nèi)淼募獯掏蝗婚_始不斷地振動,它是想將那些尖刺全部發(fā)射出去。
轟!
他們突然全部停止了動作,在他們那不大的腦瓜里,無數(shù)瘋狂的想法正在涌出,那想法快要震碎他們的腦袋,碾碎他們的精神,這就像是上位種對地位種的威壓,是他們的本能在迫使他們瘋狂,迫使他們走向死亡。
在它們的眼里,世界開始變得猩紅,一切都開始變得扭曲,就算無情如他們,也會本能地感到不適和恐懼。
它們不斷地尋找著那個向他們投下視線的人,之間那人只是站在陽臺上,用那猩紅的雙眼直視著自己。
噗!噗!砰!
他們的腦袋一一炸開,腦漿和骨頭的碎片撒了一地,而他們那仿佛穿著棘刺之甲的身體也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余慶順著本能看向那視線的主人,只見桐祈捂著自己已經(jīng)變成猩紅色的雙眼,大喘著氣。
“剛剛那是……什么東西……”
“余慶沒受傷……真是太好了?!?p> 他眼里的猩紅逐漸消散,變回了那清澈透底的藍色,隨后暈倒了過去。
“唉……傻子吧你……”余慶一躍而起,沒有任何聲音地跳上了陽臺,看著倒在狹小空間里的桐祈,他微微嘆了口氣。
為什么明明記不得他,卻總是想要照顧他呢?我作為人類時的記憶缺了好多,得想辦法找回來,要是讓他們知道我變成了怪物,可就麻煩了……
余慶這樣想著,將桐祈慢慢扶起,放在了沙發(fā)上,還十分貼心的將衣服脫下,給桐祈披上。
“唉……我是不是有點老媽子了……”
…………………………
在女生宿舍
356號房中
這里還亮著暖光燈,對于少女們來說,聊到三更半夜早已不是什么難得的事情,一個假期未見,她們有太多話要分享,有太多話要說。
“最近真的是太熱了,熱地我都不想外出了……”
“明天沒有課,放松一下也是可以的?!?p> “真的不想學了……成天被逼著和那一群變態(tài)天才比鋼琴,齊敏老師還總是讓我們以姬座堯為目標!家人們!會死人的!姬座堯那就不是人能比得過的!”
“姬哥都走半年了……”
“聽說他這學期回來唉?!?p> “家人們,不活了。”
“還好我是美術專業(yè)……”
“這學期桐祈回來了?!?p> “家人們,不活了?!?p> “有桐祈在,所有學科都活不下去了……”
少女們在沙發(fā)上擺出安逸升天的姿勢,要知道,在坐的各位可都是某個政客或是資本家的女兒,從小受到的教育決定了他們擁有極高的傲氣,而她們的傲氣都被兩個人所摧毀。
那主要是,桐祈那廝根本不當人,什么東西他都能來上兩下,還都是能把老師看到甘拜下風的地步,在入學之后的短短半年時間里,就征服了各大老師的脾氣,就導致雖然這貨選的是美術專業(yè),其他老師時不時就請他到各自的專業(yè)課教室來玩耍,順便表演一下,可謂是全校師生的王子。
再說說姬座堯,整個學校最高貴的莫過于他了,其他財閥家的小兒子根本比不了,人財力點滿的同時,教養(yǎng)還極其地高,對待女性溫柔地像個紳士,對待男性又永遠都能成為頂尖的領導者,再加上校董之一的齊敏老師親自指導,其被稱為學校的偶像大人。
可這王子大人唯一的缺點就是談了個余慶當朋友……
“一說到余慶……”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厭惡的表情,那件事情所有人都不愿意提起,她們實在是不知道那個殺人犯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從警察的手里逃出來,被休學了半年以后,又重新回來。
“唉……為什么偶像和王子都和那個余慶走的那么近啊……”
“那個人渣有什么好的……”
“啊,一說道這件事,夢妻!”一個少女朝著里房喊道。
“怎么了?”一道極其美艷地身姿打開了房門,從里面走了出來。
那烏黑的長發(fā)散落在肩上,灰白色的瞳孔仿佛天外來物那樣奇特和美麗,本身就十分魅惑的長相再配上天生的紅色眼影,讓她在這代表高貴的學校中也顯得十分的美麗和妖艷。
“夢妻,你還記得去年元旦晚會的時候發(fā)生的事嗎?”
“我……不太記得了?!眽羝蘼冻隽擞行殡y的表情,和那妖艷的外表極其不相符的,是她那來自靈魂深處的純真和善良。
“當時你居然敢揭開余慶的真面目,真是太勇敢了!”其中一個少女大笑著說道。
“那個……我實在是記不清當時的事情了……”
“那就叫舟生華吧,她應該有當時的記錄?!彪S后女生們無視了房門上的勿擾,朝著另一個房間上喊道:
“舟生華!還沒睡吧。”
“靠!大晚上能不能讓人清凈點!上面的勿擾是寫給誰看的?。 币粋€帶著眼鏡,豎著高馬尾的黑發(fā)女生從房間里氣沖沖地走出來,手里還拿著一臺電腦。
名叫舟生華的女生將電腦放在了茶幾上,然后揮手招呼夢妻坐下。
幾人在沙發(fā)上開始了關于過去的套論:
“話說,舟生華你應該有當時的記錄啊,畢竟你不是最喜歡那些偵探類的東西了嘛?!?p> “有是有,但由于個人原因,我可不會放出來。”
“總而言之啦,當時余慶那個人渣在元旦晚會殺了我們學校剛來的一個股東,而且那個股東人特別好……”一個女生豎起大拇指來表達對其的肯定。
“我還是記不太清……”
夢妻搖了搖腦袋,露出十分為難的表情。
“你們最近怎么老是失憶?”
“唉?失憶的人很多嗎?”
“桐祈也失憶了,我在男生宿舍的朋友說的?!敝凵A扶著腦袋,滿臉的不耐煩,畢竟現(xiàn)在可是快兩點了唉!明天還要早起呢!
“桐祈?不會吧!那是不是說明,偶像現(xiàn)在是孤苦伶仃的小白!我明天要帶他去參觀校園!說不定能收個弟弟!”一個女生滿臉興奮地說道,看來夜晚的困意并不能妨礙到她的幻想,當然,這點上,男女都一樣。
“不管你在想什么,最好還是不要的為好。”
“為什么?。 蹦莻€女生不滿的鼓起嘴來。
“唉……120的人已經(jīng)帶桐祈參觀過校園了,你確定你比120那群人更了解校園的所有地方?”畢竟120宿舍的那群人可都是一群腦回路十分清奇的瘋子,曾經(jīng)有過把違禁品放在天花板,然后騙了教官一個月的神奇操作,更有甚者為了抽煙,去讓姬座堯爵士樂點火,被齊敏逮著以后差點被打死。
總之,120宿舍在他人看來就是一群不務正業(yè),學習中等,腦回路清奇的瘋子,他們和這個高雅的學校并不相符,也真是搞不懂校董是為什么會招他們進來。
“話說,剛剛你們一直在說的那個桐祈……我有些在意,能給我看看他長什么樣嗎?”夢妻輕輕拽了拽舟生華的袖子,面露祈求之色,像是一只喵喵叫的小貓在求你給點吃的一樣。
“啊……啊,好的?!敝凵A十分聽話地打開了電腦,從一個叫做“特級調(diào)查”的文件夾里調(diào)出了桐祈的證件照。
“長的好像一個女生啊……而且……總感覺……”夢妻大喘著氣,她面露朝紅,捂著胸口試圖讓心臟的跳動緩慢下來。
“你沒事吧?”舟生華驚訝地看向夢妻,畢竟她見過對桐祈一見鐘情的,畢竟人長相擺在那里,反應這么大的還是第一次。
“總感覺,我戀愛了?!币坏辣茄獜膲羝薜谋亲永锪髁顺鰜?,她現(xiàn)在看起來滿臉地幸福,其他幾個女生也手忙腳亂地去找紙。
“我覺得為了你和他人的人生安全!先不要讓你看了吧!”舟生華立刻將電腦合上,然后跑向自己的房間。
“我房間里有紙。”
說完,只聽咔嚓,一聲,舟生華關上了自己的門。
她背靠著門重新打開了電腦,映入眼簾的那個面容讓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切到下一張圖片,露出了復雜地表情。
照片的拍攝地是一處雪地,據(jù)說是西伯利亞的某個叢林里,由一位自然攝影師用感應攝影器拍下的。
她快速地點按下一張,圖片逐漸串聯(lián)起來:
在雪地里,幾個俄羅斯士兵在不斷地朝著身后開槍,亮黃色的火舌在雪中是那么的耀眼,但下一秒,猩紅色的液體貫穿了他們的身軀,緊接著將他們吞沒在那猩紅的液體當中,而一個黑色的身影緩慢走進了鏡頭,他穿著黑色的帶著銀白色金屬線條的風衣,黑中帶紅的長發(fā)在風雪中不斷飄動著,而那急劇辨識度的臉也暴露在了鏡頭之中。
是桐祈,但那時的他雙眼猩紅且混沌,比起一個人,他更像是一個神,一個執(zhí)掌殺戮和混沌的,唯一的神。
緊接著,屏幕就黑了,舟生華看著屏幕中自己的倒影,緩緩吐了口氣,她可以確定,那確實是桐祈,但那股不屬于人類的眼神和力量讓她本能地感到恐懼和不適。
她癱倒在地,又緩緩地舒了口氣,緊接著慢慢站起,將桌子上的卷紙拿了起來,打開了門,像外面走去。
……………………
燈都關了,夜靜地像是將一切都化為了虛無,什么車聲或者人聲都已經(jīng)遠去了。
風吹過陽臺,將熱咖啡散發(fā)出來的熱氣吹散,舟生華披著外套,拿著咖啡站在陽臺上吹風。
“唉……睡不著……”
看著天邊依舊深藍的天空,舟生華放下地吐了口氣,還有時間能讓她睡一覺,明天雖然要早起,但也只是去搞開學典禮,剩下的時間,她不建議睡一個回籠覺。
“舟生華,你睡不著嗎?”
身后傳來夢妻問候的聲音,她的兩個鼻孔里塞著帶血的紙巾,看起來十分的滑稽。
“出來吹吹風?!?p> “你也睡不著嗎?”
“不,我只是想要出來看看。”
“看什么?”
“不知道,雖然說起來有些奇怪,但我總感覺有種像是本能一樣的東西在指引我?!眽羝蘅粗h方的建筑,微笑地說道。
“這樣啊?!敝凵A會了一句,就趴在窗臺上,向下看去。
“嗯?”
在樓下,亮著什么東西。
黑色的光……她還是第一次見。
那光正在逐漸變大。
轟!
“危險!”
舟生華立刻推開了夢妻,兩人朝著客廳的方向倒去。
“什么東西!”
舟生華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熱浪從身后傳來,她回頭望去,只見那陽臺已經(jīng)完全被融化了,墻體也露出了一個大坑,上面亮著微微紅光并冒出黑煙,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站在她們的面前。
那是一只渾身冒著黑色霧氣的人型怪物,他長著黑白雙色地異瞳,可是在里面卻看不到任何的理智可言。
他漂浮在半空中,右手輕抬,一團黑色的火焰在他的手中燃起。
他,就好像是執(zhí)掌審判的火之神那樣,眼里滿是對審判之物的蔑視,或者說是對人類的蔑視吧。
舟生華滿臉驚恐之色地看著眼前的怪物,她想要跑,可是雙腿卻在不聽使喚地發(fā)抖,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為其而膽戰(zhàn),就好像是人類遇見了神,螻蟻遇見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