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間很長,同樣也快如流水。
未時雨再沒質(zhì)問過姬泣,因為知道的太少,聽什么都會像是聽謎語,至少姬泣是在為了崎浮找想,也不會有什么小心思。
她不信任別人的陋習(xí)就和姬泣不信任人類一樣,所以她們二人才能猜透互相的心思。
余惠之這半個月一直在惡補一些特殊材料的構(gòu)成原理,姬泣也在不斷地加固防空洞,并保證絕對與外界空氣隔絕,這廢了他不少功夫,但至少是成功了。
至于崎浮。
她基本一直都在練習(xí),余惠之擔(dān)任她的保鏢,未時雨從旁協(xié)助。
所有人都在為那幾乎是瘋子般的賭命局而努力。
記得,那是在離開局還有兩天的夜晚。
天上下起了大雨,在森林里聯(lián)系的姬泣和余惠之被淋成了個落湯雞,回來的時候都已經(jīng)到了晚上。
半個小時后,余惠之從浴室里走出來,用頭巾搓著頭發(fā),感嘆這夏天的雨真是說下就下啊……
“姬,你洗完了嗎?”余惠之犯賤敲了敲姬泣的門。
“洗完了,我有些累了,晚飯就不吃了。”門內(nèi)傳來姬泣疲憊的聲音,余惠之沒辦法,只好自己下樓看看她們有沒有留飯。
而此時,未時雨正穿著短袖和短牛仔褲,手里拿著雜志、牛奶還有曲奇,嘴角還殘留著一些曲奇渣。
“啊,你們回來了?”
“額……你這是……”
余惠之順勢拿了塊曲奇,未時雨倒也沒說什么,反而是有些心虛的瞅了瞅里屋……
“額……我會把床上打掃干凈的,拜托你別和姬泣說好嗎?”
姬泣是嚴(yán)格管控零食的,至少對兩女還是挺嚴(yán)格的,理由是晚上吃零食容易積食、長胖、高血壓,都是些養(yǎng)生的道理,但確實是在關(guān)心他們倆。
雖然這導(dǎo)致兩人都有把零食拿回房間吃的小聰明了,但只要姬泣去對一下數(shù)量就會發(fā)現(xiàn),這零食怎么少的這么快?
“那再來一塊?!庇嗷葜灾炖锏哪弥肜锏摹?p> “貪啊你?!?p> “我晚飯沒吃啊,時雨姐?!?p> “我不是放餐桌上了嗎?”
“有嗎?”
兩人四目相對,四目里全是懵逼。
有,還專門寫了紙,說餓了可以熱了吃。
但沒寫落款。
“那你去找小崎問問?”未時雨無奈地指了指崎浮的房間。
“成?!庇嗷葜郯锥伎旆咸炝?,整個人一副你有本事強吃的,你有本事……
余惠之敲了敲門。
“崎浮,你是不是……”
還沒等余惠之說完,崎浮就開門將余惠之拉了進去,并將他壁咚在門上,就是余惠之比崎浮高了一個頭,這個壁咚著實有點滑稽。
“干嘛?”余惠之煩躁地問道,本來就因為在外面訓(xùn)練累的一批,還被拿了晚飯,這誰受得了啊?人還護食呢。
“我想當(dāng)好人?!逼楦∽焐狭糁t油,房間里一股辛辣味。
“你猜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余惠之紅這著眼睛。
“因為你愛我愛的深沉?”崎浮敲了敲腦袋裝作可愛的樣子想要蒙混過關(guān)。
“funny mud go pee!你屋里的空氣怎么都這么辣!”余惠之立馬推開崎浮,看向屋里,只見和豬窩只有一泥之隔的房間里擺著一碗已經(jīng)被辣椒粉裹滿的不明物體正在散發(fā)著驚悚的辣味。
“額……炒面要來一點嗎?”
“這是炒面嗎?!”
“這是炒面,炒之前,還是白色的?!?p> “這就不是炒面?!?p> “你說這不是炒面?我也說這不是炒面!”
“為什么?”
“炒糊了?!?p> “誒嘿。”
余惠之已經(jīng)有一種想殺人的感覺沖動了,只能捂著臉強裝鎮(zhèn)定。
“那個……你們在走廊上說的我都聽到了,這是你和姬泣的晚飯?”眼看余惠之開始沉默,崎浮立馬乖乖認錯。
“抱歉啊,要不,我再給你做一份?”
五分鐘后,兩人在廚房里集合。
“再給我做一碗不辣的,不糊的?!庇嗷葜桓钡美聿火埲说募軇?,抱著胸。
“好~意大利面你看成嗎?”
崎浮慵懶地穿上圍裙,把頭發(fā)扎了起來,然后在一旁紅色罐子里抓了吧辣椒嚼著吃。
“都可以?!?p> 余惠之看了又看,在崎浮備菜的時候死盯著,就是怕崎浮切著手或是把那該死的辣椒放進去。
記得那盒魔鬼辣椒是在倉庫里找到的,離保質(zhì)期還久,所以就給崎浮了,結(jié)果誰能想到崎浮把那玩意當(dāng)糖豆吃……
總之為了自己的生命找想,得要時刻關(guān)注著。
但慢慢的,崎浮切菜、翻炒都沒有什么問題,還十分的熟絡(luò),這讓余惠之不禁好奇,她不是不會做飯嗎?怎么又會了?
隨著自己讓她做飯確實有看著出糗的心理在,但如果能吃到一份不錯的飯菜到也不錯。
一切都太過正常了,正常的余惠之徹底放下心來,跑到客廳看電視了。
然后在十分鐘后。
崎浮端著一盤色香味俱全的西紅柿肉醬拌面放在了余惠之的面前,還叉著腰,神氣的不行,看起來是對這碗面很滿意了。
“快嘗嘗本小姐的得意之作!”
崎浮像是想被夸獎的小孩一樣趕緊把叉子遞了過來。
“嗯……好?!边@下讓余惠之有些不習(xí)慣了……但還是把面拌好,然后卷好送入了嘴里。
頓時,一滴眼淚滑落在了地上。
余惠之遮掩住自己哭了淚流滿面的臉,將頭撇到一邊去,崎浮眼看不對,立刻上前關(guān)心道。
“怎么了?還是很辣嗎?我沒放辣椒啊……來來來,快喝點水……”
“我想我叔了……”余惠之蓋著臉,但眼淚還是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怎么了?要不和他老人家打個電話?”崎浮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疑惑的問道。
“我叔這輩子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面!嗚嗚嗚!”
余惠之臉上都是幸福的笑容和擔(dān)憂的傷心,鬼知道他是怎么把這倆表情放一起的。
“真的那么好吃?我也嘗一口!”
崎浮開心的拿起叉子,也不顧是余惠之用過的了,卷起面條就往嘴里送。
下一秒。
“嗚嗚嗚!我也想你叔了!怎么教出你這么個畜生玩意!”
“你該想的不是我叔而是你爸……嗚嗚嗚……”
“為啥啊……”
“他怎么生出你這么個傻不拉幾的東西……浪費……浪費糧食……”
兩人哭的梨花帶雨,然后崎浮就把手放在了余惠之的眼角……
就當(dāng)余惠之以為她要安慰自己時,眼角傳來一陣淚意……和火辣辣的疼。
她剛剛拿了幾顆魔鬼辣椒嚼著吃來著。
“你個畜生?。 庇嗷葜薜母舐暳?。
“唔……嗚嗚……不許罵我爸……嗚嗚……”崎浮一邊抽泣著,一邊在余惠之的臉上抹著。
直到余惠之拉起她的手,然后一邊哭的梨花帶雨一邊把她摁在沙發(fā)上,把她自己的手按在了她的臉上。
“哇啊啊啊??!”
半個小時后,互相傷害的兩人躺在沙發(fā)上睡了過去,崎浮騎在余惠之身上,一只手放他臉上,另一只手被余惠之掰到旁邊,兩人就以這樣疊在一起的姿勢睡著了……
啊然后另一個畜生走了出來。
“睡得正香?!笔浅酝昵婊貋硎帐皷|西的未時雨,她看著兩人,微笑著給他們蓋上了毛毯,然后又看到了桌子上的面條。
“先放冰箱吧,反正意大利面不怕坨了。”
未時雨拿起裝著面的盤子,然后來到廚房,將之放在了冰箱里。
然后又瞄了眼樓梯口,像是看透了什么一樣壞笑了一下。
這次可不能忘了……
未時雨寫好了紙條,放在了旁邊。
未時雨:就知道你在找吃的,這個是余惠之和崎浮留下的,如果不嫌棄就吃了吧。
致:姬泣。
然后未時雨收拾和盤子和杯子,就上樓睡覺去了。
過了一會,下一位受害者悄咪咪的從自己的臥室里走了出來……
他還是太餓了,餓的睡不著,所以沒辦法,還是吃點吧。
姬泣腳步輕盈,宛如電影中的俠盜一樣不發(fā)出一點聲音地來到了樓下,又好巧不巧的沒有看到被毛毯裹著的余惠之和崎浮,就順便給關(guān)了燈。
他一個跳躍翻滾來到廚房,然后打開了冰箱,并看到了紙條……
“……雖說君子不剩糧,但……我不想吃剩菜?!辈恢钦f給誰聽的,姬泣拿走了冰箱角落里他預(yù)留的三明治,就準(zhǔn)備上樓了。
但他還是回頭看了看……
紙條上面說是崎浮和余惠之留給自己的……自己不吃是不是會對不起他們?
可憐的娃,原本能躲過去的。
就這樣,他拿著三明治和面便上了樓,來到臥室,就開始了晚餐。
過了一會……
“嗚嗚嗚!我想我爸了!”
“這東西就該給那老畜生吃??!”
姬泣的哭聲回蕩在屋內(nèi)。
整的怕鬼的未時雨一夜沒睡好。
嗯嗯,你要說,一碗面團滅了四人,誰會相信,但事情就是這樣離譜的發(fā)生了。
這半個月,也很快就過去了。
………………………………
天空中雷云滾滾,周圍的一切都了無音訊,只有這座先進的高樓還留有燈光。
開著骷髏馬再次來到了位于城市外圍的電視臺內(nèi),這次的海選類似于當(dāng)時十分火熱的《好聲音》,是各個娛樂圈巨星來篩選隊員然后帶火的商業(yè)模式。
所以只要初演能脫穎而出,那便算是成功了大半。
而為了減少人員傷亡和避免節(jié)外生枝,姬泣稍微的,給予了今日電視臺的所有節(jié)目一點小警告,對于能夠滲透信息的姬泣來說,控制股價并提出條件并不是多難的事情。
所以今日,只有海選這一檔直播節(jié)目。
來到電視臺下,姬泣停好了車,將崎浮和未時雨放在了門口隨后便離去了,他們要從后面溜進去。
“我們已經(jīng)進來了?!蔽磿r雨通過牙套式對講機向兩人發(fā)送信息。
與此同時,安全通道內(nèi)。
“收到,我們也剛進來,正在換衣服,現(xiàn)在在五層,預(yù)計十分鐘后到達監(jiān)控室。”姬泣看著樓下的骷髏馬,轉(zhuǎn)身面向無人的這一整層,這是姬泣作為股東操作的結(jié)果。
“你們衣服哪來的?”
“花了十萬……”
“真有你的?!?p> “應(yīng)該是真有姬家的。”
“等會我會讓惠之去你那里幫忙?!?p> “但在那之前,你需要解決掉整個大樓里的垃圾?”
“是的。”
姬泣關(guān)閉對講機,將余惠之慣用的彎刀構(gòu)造了出來,并扔給了他。
余惠之接過彎刀,藏在了工作服內(nèi)胸口的位置。
然后是夜視儀……熱成像……金屬探測器、全是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
“怎么拿這么多???”
“拿了不一定要用,只是背著,以后說不定會用到?!奔S意地說道。
“誒?!難道我們以后這樣的任務(wù)還有很多?!”
“等你足夠資格了,我就會帶你執(zhí)行任務(wù)了?!逼鋵嵓彩堑谝淮?,所以才會帶那么多的東西。
而至于具體的用途……
丘丘人的夜晚視覺是目前已知夜視最強動物的十倍,所以他們自然也更喜歡在黑暗的地方發(fā)揮自己的優(yōu)勢,故而電力系統(tǒng)是他們一定會破壞的,但如果反其道而行之,提前關(guān)閉整個大樓的電量供給,隨他們的意,再在需要場所的電線里做些手腳,連接外部電源,就可以即不打草驚蛇,也不連累整個大樓的點亮讓人看出端倪。
所以得要做好在黑暗里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
余惠之從攜帶進來的行李里圖紙遞給了姬泣,雖然兩人都已經(jīng)提前將整個電視臺的地形摸透,但依舊還是保險起見的使用地圖。
“接下來?”
“先去監(jiān)控室,路上會有電箱,大概會需要五分鐘的時間?!?p> “好,到時候我保護你?!庇嗷葜敌χV?,差點一個不穩(wěn)把刀玩掉,然后乖乖站好。
打暈在樓層內(nèi)巡邏的保安,然后將之拖到監(jiān)控死角里。
姬泣將手放在保安臉上,然后一張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便被做了出來,接著放在了背包里備用。
然后是監(jiān)控,紅色的回路自姬泣的腳底穿過地面,然后強制入侵了全部的監(jiān)控,換上替換畫面,并刪除了這個保安來這里的監(jiān)控。
“監(jiān)控室的人估計還有一會才會發(fā)現(xiàn)問題,先去電箱?!?p> 兩人立刻行動起來,余惠之搬開電箱前的畫,然后姬泣立刻將手放了上去,紅色的回路立刻將這個大樓的電線覆蓋。
緊接著,姬泣便開始了工作。
首先是要構(gòu)造出一條直通外部發(fā)電設(shè)施的電纜,直接強行截斷一節(jié)電纜肯定會引起電網(wǎng)公司的注意,屆時一查便可知道電纜被人動過,若是截取了國家電纜,那就更加麻煩了,所以需要一條全新的電纜。
可就在姬泣開始后,一群矮的不足一米六的紅色身影此刻卻突然從余惠之視覺的盲區(qū)里鉆了出來。
再一次的,他們在身上刻下咒文,隨后身體便處于一種特殊的疊加態(tài)上。
夜視儀看不見、熱成像也很難有用。
他們奔跑著將倒刺向余惠之,可卻被余惠之搶先一步貫穿腦袋,然后拔刀收力再一揮砍,一道黑色的能量便被彎刀帶起,其式若海潮,將整棟樓的一切雜物都切碎成了小小的一塊,伴隨著花般的文件碎片和木屑漂落在地上。
“呀咔!”
又是一聲怒吼傳來,裹挾著黑色能量的銀白色的流光頃刻間便從四面八方砍來。
從動靜來看,至少有五只……
余惠之默念道,然后腦子里開始重新構(gòu)造……
就在他們距離余惠之只剩半米不到的距離時,余惠之的腳下便立刻變成了一攤黑色的泥沼,四只丘丘人因為落腳原因所以來不及躲閃,直接陷了進去,然后那黑色的泥沼立刻如同金屬一樣刺破皮膚然后直直奔著心臟和大腦流去,僅僅頃刻之間便徹底死亡。
而最后一只,由于高高躍起所以逃過一劫的丘丘人被一次揮砍砍下下半身和手臂,然后抓住腦袋將其砸如黑池中,然后便失去了聲音……
余惠之大喘氣,然后看向了身后的姬泣。
然后他轉(zhuǎn)過身來,眼中閃著赤色的光芒,眼角此刻已經(jīng)裂開了黑色的裂紋,那是超頻的結(jié)果。
丘丘人的隱身類似于讓自己身體透光,然后消除一部分分子之間的硬性連接,做到類似“神威”的效果。
但如果,將人類的全部感官強化上十倍,千倍,甚至萬倍呢?
那樣或許就可以捕捉他們的蹤跡并進行預(yù)判,若是正常人,此刻已經(jīng)
那些紅色的身影又從陰影里冒了出來,面對準(zhǔn)備以人數(shù)取勝的丘丘人,余惠之架好了彎刀。
…………………………
電源被關(guān)閉,當(dāng)姬泣回過頭來看向余惠之時,眼前便已經(jīng)被黑暗所籠罩。
只有一雙紅色的眼睛還在黑暗里閃著光。
他打開夜視儀,只見地上滿是丘丘人的尸體,余惠之單手反拿彎刀,手里提著一只被拽出脊椎當(dāng)錘子使的丘丘人,身上滿是紫色的血跡,像是天生的殺神一般。
“……姬!完了嗎?”余惠之看見姬泣轉(zhuǎn)過身來,便傻笑著跑了過來。
“做完了,我們快走吧?!?p> 黑暗中,有夜視儀的兩人很快便來到了監(jiān)控室的門口,這里的電源姬泣有做預(yù)留,所以保安并沒有感覺到異常。
在簡單的將保安打暈,并給余惠之換了套衣服以后,姬泣再次啟動了對講機。
“我們到監(jiān)控室了,你們那邊怎么樣?”姬泣重新打開監(jiān)控,將被覆蓋的監(jiān)控取消。
“電力正常,沒有人看出問題,現(xiàn)在我們在三號休息室里呆著,崎浮大概還有二十分鐘上臺?!?p> 姬泣調(diào)出三號休息室的監(jiān)控,確實看見了在里面看到了正在做最后演練的崎浮和未時雨。
“她現(xiàn)在有沒有什么感覺?”
“很緊張?!?p> “……”那股威脅感并沒有觸發(fā)……可當(dāng)時丘丘人就在這棟樓里,又怎么觸發(fā)不了呢?或者說……那個觸發(fā)條件是只針對頁魔的?
那……這是否太過悲慘了?
姬泣再次按下通話按鈕,語氣明顯疲憊了許多。
“告訴她,惠之馬上就過去了?!?p> 與其自己說傷到崎浮,還不如讓會安慰人的余惠之去。
“姬,我過去了。”
“好?!?p> 余惠之將彎刀藏在胸口,打開門便離去了。
一切按照計劃進行,只要等節(jié)目完成,這次就算過去了。
有一個讓人很在意的地方,那就是丘丘人到底是通過什么追蹤崎浮的?
如果究其原因,崎浮這輩子和他們有所牽扯的就只有高架橋的那次事變,難得是崎浮的身上有什么東西?
難道……他們是想……
這個還未成型的想法被姬泣甩了出去……可無論換誰來都會這樣想吧。
姬泣看著監(jiān)控上趕往休息室的余惠之,久久不語。
…………………………
在大約十分鐘的奔跑后,余惠之最終通過樓梯來到了節(jié)目錄制的樓層,他拿出了事先準(zhǔn)備好的工作證掛在了脖子上,然后便朝著三號休息室去了。
一路上,他的眼前都在閃回著什么……強行用煉金術(shù)提高肉體的方法還是太勉強了,或許應(yīng)該一邊提升一邊回復(fù)……不知道自己的大腦能不能受得了。
兩分鐘后,余惠之便已經(jīng)來到了門口,距離崎浮上臺,還有五分鐘。
余惠之打開了門,在嘈雜的休息室中,崎浮和未時雨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上,所以很快就能找到。
此時的崎浮正有些心急的搖晃著邊上的未時雨,未時雨倒是也不惱,就那么任由她搖晃著。
“怎么辦!我好緊張!”
“你一路上可是很興奮的……怎么到地了才開始緊張了……”未時雨復(fù)述著剛才的話,這樣的對話她已經(jīng)和崎浮進行了不下十次。
“怎么了?馬上就要踏出第一步了,還緊張什么?”余惠之緩步靠近,坐在了崎浮的旁邊。
“我去買水?!蔽磿r雨立馬起身離去,主要她得留點空間給兩人談心。
“你們那邊完事了嗎?”崎浮抓著余惠之的衣角問道。
“那是!小爺我誰???打起架來肯定嘎嘎快?!?p> “什么啊?你鼻子都變長了?!?p> 一說到這件事上,余惠之立馬驕傲的挺起了胸膛,就好像那拆完家還求表揚的哈士奇一樣,雖然確實是拆家了,一整層呢。
“所以……”
“你是來安慰我的?”
崎浮就好像是摸透了余惠之的性格,就那么微笑著,像是一位神秘的小惡魔。
今天的崎浮格外的優(yōu)雅神秘,或許是和她要表演的參選節(jié)目有關(guān)吧,她全身的服飾在芭蕾舞服的基礎(chǔ)上添加了許多形似黑天鵝的花紋和羽毛,還配合崎浮發(fā)色的,在她的眼角畫了道紅色的眼影。
整體神秘又魅惑,高貴但絕不俗氣。
“嘶……嚴(yán)格意義上,是來當(dāng)保鏢,待會得在臺下看著呢?!?p> 余惠之害羞的把臉瞥向一邊,但最后還是被脖頸硬生生掰了回來。
“那你可要好好看著?!?p> “這么說,你不緊張了?”
余惠之撇了一眼崎浮的眼睛,臉紅的目視前方。
“當(dāng)然緊張了,手抖的和得了帕金森一樣,害怕讓大家的努力化為泡影,害怕在舞臺上的時候頁魔就殺了我,那樣的話,我爸一定會徹底垮掉吧?!?p> 崎浮輕輕抓住了余惠之的衣角,然后又放了下去,那雙手依舊在抖動,但卻像是獲得了什么巨大的力量一樣。
“但我都這樣這么多年了,我或許今后也會繼續(xù)緊張下去。”
“崎浮選手,請去后臺準(zhǔn)備?!?p> 官方的人呼喊了崎浮的名字,然后便扭頭出了休息室,她也不敢怠慢地站起,然后轉(zhuǎn)過身來,對著余惠之露出了發(fā)自真心的笑容。
“但從今往后,我不會再為過去的惆悵而惆悵,為過去的空虛而空虛,因為我此刻已經(jīng)踏上了,比我還我的真實。”
而這一切,少不了你的陪伴。
此刻,仿佛是預(yù)知般的,他看到了她的未來,那是一場沒有嚴(yán)冬的歸去,與余下的福祉。
那是由無數(shù)的無數(shù)堆積起來的美夢。
此刻的她在余惠之的眼中無限的耀眼,就好似那天邊的啟明星。
余惠之仿佛是看呆了,半開玩笑地對著走到門口的崎浮說道。
“看了你不需要安慰啊,早知道不來了?!?p> “本小姐也不需要安慰!傻了吧唧的!”崎浮回過頭來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隨后便離去了。
“我傻了吧唧的關(guān)你屁事……”余惠之嘴硬的回懟道。
“好!那我這邊,也開始吧。”
余惠之站起身來,走出了休息室,然后順著通道走到了觀眾席。
他隨便找了個座位便坐了下來。
接下來便是靜候佳音。
………………………………
不久,崎浮便上了臺,她的舞和往常的聯(lián)系相比又更加的優(yōu)雅神秘了許多,就好像是一只黑天鵝在展翅,在宣告自己的一切。
不知不覺的,余惠之看著崎浮,臺上的崎浮也好像在看著余惠之,這支舞就好像是
不知何時,一位帶著寬大遮陽帽的女人出現(xiàn)在了余惠之身后的位置,她緩緩坐下,靜靜的觀看著這難得的一刻。
節(jié)目繼續(xù),在兩個鐘頭后,崎浮被叫上臺來領(lǐng)獎,也標(biāo)志著這次任務(wù)圓滿結(jié)束。
余惠之一直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女人,直到自己的眼睛又開始重復(fù)的播放那些看似沒有意義的光效,他被弄的有些煩了,直到,舞臺上的崎浮突然倒下……
他才意識到這些流動的光并非是沒有意義的,他們存在源頭,而看情況,源頭就在自己的身后。
他緩緩的轉(zhuǎn)過頭去,看見了在他身后的那位女子……這些光效的源頭,就是她。
她就是頁魔?
還未等余惠之思考,自己就被一股能量爆炸沖飛打在了舞臺上,正當(dāng)所有人都疑惑這場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時……
那位以白布敷面的女子便擺了擺手,然后僅僅是一瞬間,赤色的火焰就順著那些流動的光燃燒,仿佛被即將像是點燃的炸藥一樣引爆……
根據(jù)余惠之的記憶,這些氣體已經(jīng)布滿了整個大樓,那如果現(xiàn)在引爆的話……整棟大樓里的人都得死……
怎么辦?
余惠之的背后已經(jīng)被爆炸炸的脊椎都漏了出來……
似乎是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地了,他立刻沖上前去抱住了崎浮,希望用身體保護她。
轟!
爆炸最終還是發(fā)生了,但威力卻并沒有那么大,僅僅是將整個場地點燃,讓這里變成了一座火海,安全通道也還暢通,所有人都還有逃生的機會。
那燃燒著的兩米的人型在火焰之中扭曲著,它有些疑惑地看向面前這個和自己不同的怪物……
只見余惠之的身體被火焰纏上,這些火焰在不斷的燒灼著他的皮膚,然后又被煉金術(shù)修復(fù),他輕輕放下了崎浮……也感嘆著自己此刻的狀態(tài)……
頁魔看到了,看到了余惠之的肉體在不斷的分解釋放出和自己類似的能量……不同的是,這些能量極其的穩(wěn)定,并不會因為爆炸而被引燃。
火焰灼燒皮膚的疼痛和分解自身帶來的幻痛讓余惠之近乎發(fā)狂,他的大腦因為超負荷而留下了鼻血,但他還是拿出了彎刀,擺出了戰(zhàn)斗的姿態(tài)……
轟!
在一串爆炸后,兩道身影交織在了一起,余惠之通過將自己的肉體能量化從而碰到了頁魔,這頁魔沒有人格只知道一味的廝殺,所以對付起來相當(dāng)容易,只要能挨得住爆炸的火焰和沖擊……
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炸將余惠之伸向頁魔的手臂炸飛,傷口甚至沒有來得及流血就被燒地發(fā)黑,余惠之立刻重構(gòu)出手臂,可又是一段爆炸將他的胸口炸開,心臟被炸掉了大半,各個器官也都掉了出來……
還好沒有傷到大腦,余惠之便索性將全部身體除了大腦全部能量化,并用煉金術(shù)維持大腦供血……漸漸的……他似乎抓住了靈魂的形狀,這一龍場悟道讓他能夠完全掌握自己的形態(tài),以及頁魔的形態(tài)。
在近乎無限的轟炸和火焰漩渦中,余惠之看清了面前怪物的靈魂……
那是由無數(shù)的尸體、無數(shù)人的面孔堆積而成的雜糅體……而在其中,余惠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余惠之咬緊那早已被炸爛的牙冠。
那雙能量凝結(jié)出的手沖破爆炸死死掐住頁魔的軀體,隨后便是轉(zhuǎn)化和稀釋……
重新死亡的痛苦讓頁魔的意識結(jié)合出現(xiàn)了混亂,他宛如是肆意的光般不斷扭曲著,原本穩(wěn)定的人型也徹底變成了張牙舞爪的觸手不斷地擺動著,想要脫離這具集合體,可卻是有著什么限制了他們。
一只觸手掙扎著,歪打正著刺入余惠之的頭顱……
轟!
被轟碎成白漿的大腦在頃刻之間又恢復(fù)了原樣,可在烈焰中,他透過余惠之的身體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崎浮……
就在這時,那頁魔遲疑了……
它像是夢醒的囚犯一樣瘋狂的扭曲著,仿佛無數(shù)靈魂要從他身體中分離,崩壞……然后是自虐般的不斷引爆身上的能量。
轟!
轟!
轟轟!
余惠之盡力為所有人擋下了第一波、第二波,但最后一次卻根本來不及阻擋,他被爆炸的火焰焚燒全身,卻依然屹立不倒……
在痛苦的自我分裂中……那個頁魔就那么消失了……不知是死了還是怎么了……
同時進行三種煉金術(shù)讓他的大腦根本來不及處理更多的信息,但在頁魔如同火星般消失后,他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保住了所有人,再一次的。
最后,他拼盡全力讓自己的惰性能量穿過通風(fēng)管道遍布整座大樓同化甚至分解那些烈性能量體,最后再在天臺炸出了個洞,將之全部釋放……
然后是重塑肉身……先是骨架再是內(nèi)臟、肌肉、然后是皮膚、衣服……
轉(zhuǎn)眼間他似乎恢復(fù)了原樣,可他的身上卻燃燒起了大火。
“噗!”一口鮮血從他的嘴里噴了出來,一切的痛苦似乎在此刻徹底消散,他頓時覺得意識不輕,便是要暈厥。
“惠之!”
“余惠之!??!”
在最后姬泣和未時雨的呼喊環(huán)繞在他的耳邊,他也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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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治療他??!”未時雨一時間有些情緒失控。
“我也很急!但得先把他體內(nèi)的熱量……不……先恢復(fù)……先維持血液循環(huán)和肺部!”就連姬泣都慌了神,但還是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為余惠之治療。
“未時雨……”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嗎?”
“去打救護車電話,先把傷員都救出去。”
“好!”未時雨立刻轉(zhuǎn)身跑向被余惠之保護下來的傷員,可就在這時,她突然注意到一個熟悉的人影緩緩走到了姬泣的身后。
他是之前來給姬泣送車的那個人。
他就是在姬泣歸家后分配的私人管家,同時也是姥爺培養(yǎng)的死侍之一。
“少爺,姥爺和您說,把余惠之帶到姬家去,將由他們?yōu)樗委??!?p> 他依舊筆直地站著,絲毫沒有一絲情面。
“放屁!把他帶回去以后你們這群畜生除了解剖還會做什么?!”
姬泣怒吼道,可手上已經(jīng)不敢停下,余惠之的身體幾乎是被從里到外燒了一遍,血管需要重新梳理、內(nèi)臟倒是簡單,但重新連接又是一大難點。
“這是為了全人類,少爺?!?p> 他似乎默許了姬泣的質(zhì)問,又是將這為了全人類的理由擺了出來。
“……為了全人類……那些人類?這場災(zāi)難的受害者算不算人類?!被你們的實驗消耗掉的克隆人和普通人算不算人類!?因為你們會掉的家庭又到底算不算人類???”姬泣是視線看向了已經(jīng)被未時雨抱走的崎浮,眉頭皺的更緊了。
“到底什么才算人類?。俊?p> “難不成是上面那群靠吃人活著的混賬是人類嗎?。俊?p> “這是一個主觀題,少爺,但適者生存就是這世界的法則?!?p> 他撇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然后換上盡量溫和的笑臉說道:
“還有崎浮小姐,她也需要被帶回去?!?p> “閉嘴……”
“這是姥爺?shù)拿?,還請您諒解。”
“我說……”
“閉嘴?。?!”
姬泣轉(zhuǎn)過頭來只露出了側(cè)臉,可卻能清晰的發(fā)現(xiàn)他那碧綠的蛇眼此刻已經(jīng)變成了赤紅的顏色,然后是一道回路刺穿了那人的腦袋然后遍布全身。
他身上的所有電子設(shè)備都在一瞬間炸開,其中還包括他的機械心臟,姬家就是靠這個來控制這些死侍的一切。
他痛苦地倒在地上,身上開始出現(xiàn)無緣的裂縫,那些裂縫就好像是被扎破的水氣球一樣將紅色的光粒爆了出來。
情況間他就變?yōu)榱艘粩側(cè)饽?,再最后連肉塊的信息都難以維持,崩裂成了無數(shù)的基本粒子。
那是不存在傷口的傷口。
那是生物模因污染。
但這還沒完,就如同是設(shè)定好的程序被重新打開一樣,那些紅色的回路便自姬泣為中心,在這世界上的所有生命都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之時捕捉到了宇宙的邊緣……
緊接著是超越光的逃逸速度將時間扭曲,將一切扭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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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惠之漸漸蘇醒,對上了崎浮那雙猩紅的美麗眼睛,他正躺在崎浮的大腿上,躺在原本寬大的舞臺上,此時,所有人都已經(jīng)退場,只留了舞臺光還打在他們身上,一切仿佛都結(jié)束了。
姬泣和未時雨就在旁邊看著自己。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毀容了?”
“嗯,毀容了?!逼楦「`竊地笑了笑,把這當(dāng)做是一場玩笑。
“我還要去找富婆呢……姬,我還有救嗎?”余惠之虛弱地看向旁邊的姬泣,他不語只是裝作仔細思考的樣子,然后笑著說道:
“沒救了?!?p> “雨姐……”余惠之淚眼汪汪。
“額……你加油,姐永遠支持你。”未時雨并不會說謊,她說的也是實話,只是題不達意就是了。
“那我以后還有勾搭富婆呢……怎么辦啊……我老叔還等著我回去救呢……”
“邪門歪道,不成氣候。”姬泣敲了一下余惠之的腦袋,卻沒有用力。
這一下讓余惠之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他猛的一下起身,看著周圍的舞臺……
完全沒有被燒過的痕跡,幾乎可以說是嶄新的。
“這這這……這是……時間回溯了?!”
“或許,不過我也不清楚就是了,但感覺就像是把書的前一頁的一小段裁下來,貼到上一頁一樣?!奔鼡u了搖頭,說實話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記得自己瞪了一眼那個混賬,然后就這樣了。
“頁魔呢?!我記得我殺了他??!”
“如果回溯了的話,那頁魔肯定也沒死?!蔽磿r雨補充道。
“那……接下來怎么打?”
“已經(jīng)知道怎么對敵就好說了,不過在那之前可能得再勞煩一下你?!?p> 姬泣站起身來,想要把余惠之拉起來,卻被崎浮勾著頭不讓走。
“你待會把他們倆送回去,車鑰匙我給未時雨了?!彼牧伺纳砩喜淮嬖诘幕遥b作輕松的樣子。
“你要去干嘛?”未時雨問道。
“我要會姬家一趟,就是去問個事情,求個佛,沒什么大事,勿念?!?p> “又在說謊了?!蔽磿r雨偷偷念道。
“那行,我們等你回來?!?p> “好……就不用給我留飯了?!奔鼘擂蔚叵肫鹆水?dāng)時硬塞下去的那碗面,胃本能的發(fā)疼。
“什么留飯?我們留了嗎?”崎浮和余惠之兩臉懵逼,只有未時雨尷尬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