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不停息。
白像寺里,小和尚長到了大和尚,老和尚還是老和尚。
悠長古樸的鐘聲好像定格了老和尚的歲月,誦誦經(jīng),敲敲大和尚的腦袋,大和尚謙和地低下頭,斂去了眼角的思緒和鋒芒。
待老和尚越來越老,最后會安樂死,就葬在他守了一輩子的白像寺廟,他總是拉著大和尚教導(dǎo)人為處事時提這事。
大和尚沒有多說,總是淡淡說一句:“嗯師父,我懂?!?p> 大和尚則會“領(lǐng)養(yǎng)”一個小和尚,最后由小和尚安葬,就葬在老和尚旁邊,然后小和尚也長成老和尚……
感到腦袋上溫柔的觸感,大和尚驚愕抬頭,老和尚慈祥地舒開眼,抽了下大和尚的背,還是溫柔的。
“長這么大還是個傻小子,我明天下山一趟……你不用去。守著這寺每天,時敲鐘,時誦經(jīng),時撞鐘,其余時間敲木魚和下地耕作……香就不用上了……不用等我回來?!?p> “…………好?!贝蠛蜕秀额^愣腦答了一句。
“還有。”老和尚又說話了,大和尚已不用抬頭,只是側(cè)著,“幫我把香臺旁抽屜里的東西拿過來。”
香臺旁?香臺哪來的抽屜?
“好,師父。”大和尚第一次第一次知道那里還有抽屜,拉開時,才發(fā)現(xiàn)是不專業(yè)之人生生鋸成的,“這……”
“有有個布袋和一本書,師父是嗎?”
老和尚笑笑點(diǎn)頭,拿過布袋,撫摸平,說道:“有二十年了吧……拿到城里去賣沒有五六十大洋、兩碎銀的我可不賣。吶徒兒,這是酒……這本書講的都是外面,山外面……”
酒?
大和尚雖然看過,但經(jīng)中可是說過出家人飲酒有違清規(guī)?。?p> 二人默然對著,誰也沒有說話,久到大和尚以為老和尚不再解釋時,他才說:“可惜了,這些都要陪我葬下的……懂么?”
大和尚的目光深邃不解,一字一頓地回答道:“師父,徒弟明白?!?p> “哈……我以前和你一樣,我們都要懺悔?!崩虾蜕杏中α耍@可不尋常。
大和尚未語。
“明讓你一個人在寺中還真是不放心呢,傻徒兒!”
“……讓師父擔(dān)心了?!?p> “還記得后院的金剛么?”
大和尚當(dāng)然記得。
后院說的直白些,就是墳山,一個小小的圍墻,一個小小的門,門口兩座金剛卻很奇怪,高大威猛,武器都是巨大的盤古斧。不知放在后院有什么用?金剛不是守墳的吧?
第二天老和尚下山了,還是那句叮囑:“你不用去,守著這白像寺每天……不用等我回來,不用。”
這一刻,大和尚臉上多出了以前從未有過的驚慌。
老和尚還是回來了。大和尚撕去昨日的臺歷,后面一張露出一個大大的“十三”——老和尚祭日。
大和尚的氣質(zhì)已經(jīng)非常成熟了,眼角留下了皺紋??匆娺@個數(shù)字,腦子就像被拖進(jìn)了漩渦,一幅幅模糊的畫面呈現(xiàn)在眼前。
風(fēng)有目的似的呼嘯而過,烏云怒涌,無情的遮住最后一絲月光,令大地看上去更加陰沉黑暗。他記得那天老和尚淋著雨,懷中抱回一個男稠男嬰。
咽氣前一口氣還叨叨著這個男嬰?!澳泻弘y照顧呀,要這個要那個……那金剛不,錯呀,徒,徒……老衲不在你,你要……照顧好這,寺……和自——和自……”男嬰還在嚎啕大哭。
大和尚并沒有聽都聽清多少,但兩人手緊緊相握,他拿了條干凈毛巾細(xì)細(xì)擦拭老和尚的身子。
唉,還不如不回來,淌了幾條河,死前身子都不得干凈,阿彌陀佛……就為了教我難過嗎?是為了小和尚吧。
大和尚板起臉,看著前幾年存的銀兩,索性買了壺烈酒和幾本正史,順便捎上一些種子和鋅肥,這是他第一次出山,又獨(dú)自走遠(yuǎn)路。再望向男嬰的席,罷,罷……
今天是老和尚的祭日,故意支走小徒弟后踏進(jìn)了后院,難得地說了許多話。
講白像寺的香火多了不少。
講山外終于安定下來……
講……小徒弟偷偷摸摸?哈哈不說了,和自己一樣傻。
講……
“師父,門外的金剛不是白放的吧。”
“師父,金剛,高大,威猛,可依靠;斧子,您是在說父子吧……”
“父親。”
————
歲月匆匆。
大和尚變得年邁,受地方尊敬,他翻看著老和尚似曾相識的日志故事。
鼻子微紅的笑了。
老和尚安頓得不錯,旁邊有一顆碩大的菩提樹,離祠堂三四里,也省得在地下抱怨沒有佛經(jīng)聽。
PS:沒了!
迷迷糊糊結(jié)束了啊,有點(diǎn)短了,好像敘述的過略【不好意思】求收藏,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