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如今南離邊境穩(wěn)定,他也在京中安頓了好幾年,只是這一身的戾氣怎么也散不干凈。
聽太后這般說,蕭原錦頭也沒抬,“姑母給本王做主便是,是誰都無所謂?!?p> “你這話說的,什么叫是誰都無所謂?靖南王府是誰都去得的嗎?”
“既不是誰都去得,就不勞姑母費心了,本王自會打算?!笔捲\手里果子捏的“啪啪”響,不冷不熱的說道。
太后嘆了口氣,“你呀你,你真是……”
“母后,莫生氣?!庇暇傅厶崞鹁票偷教竺媲?,“表弟自有主張,說不得已經(jīng)有了打算?!?p> 太后懶得在這宴席上揭蕭原錦的傷疤,便接了酉靖帝這杯果酒,喝了壓壓氣。
蕭原錦扔了顆果仁在嘴里,冷眼瞥像酉靖帝,不再說話。
寧寒溪揉著眉角,就聽蕭氏笑道:“錦兒這些年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姑母給你留意著了。你若是有了喜歡的,只管跟姑母說,放眼整個北幕,沒有姑母說不來的媒。”
蕭原錦仍是那副冷淡樣子,“多謝姑母費心?!?p> 蕭氏笑道:“你表妹這些日子也著實無聊,你若是出去玩,也帶上妹妹們一起。”
寧寒溪翻了個白眼,原是在這里等著。
蕭原錦越過蕭氏的珠翠看向寧寒溪,一副柔弱的樣子,正瞪著一雙鹿眼看自己。
便隨口應道:“是?!?p> 酉靖帝手里銀杯轉了轉,默不作聲的看向寧寒溪。
寧寒溪迎著酉靖帝的目光,一瞬間思量萬千,最終還是敷衍的彎了彎唇角。
她對酉靖帝這個表哥著實陌生,小時候因著要避嫌,蕭氏極少帶她進宮。
后來大了一些,記得的便是酉靖帝入主東宮,繼而登基為帝。
有了君臣身份,太后也有意籠絡淮陰侯府,故而近一兩年進宮多一些,卻也僅僅是在酉靖帝過去孝敬太后時于萬寧宮見幾次。
寧寒溪知道這個皇帝年輕卻心思極深,且喜怒難辨,最是個不好惹的主。
自己撞破了這天大的私密,若是他們未察覺還好,若是察覺了……
手心里整個晚宴都是涼的。
陶樂見她心思很重的樣子,故意道:“可還是頭疼?”
寧寒溪揉著眉角,點頭。
墜馬髻上的小珍珠步搖晃了晃,終叫蕭氏側目道:“叫你好好喝藥你不喝,這會子還好意思說?”
太后看向她們,道:“孩子家的自然不喜歡被我們拘著,溪兒若是無聊,便出去玩吧?!?p> 蕭氏道:“還不給娘娘陛下請罪?!?p> 寧寒溪只得拎著裙角從席上列出,端方的給上座行禮道:“謝陛下,娘娘,溪兒告退?!?p> 太后不以為意,酉靖帝更沒有留她的道理。
寧寒溪如蒙大赦,眼神示意陶樂,兩人從席間緩步出去。
剛出了正殿大門,吹了會兒倒春寒的風,寧寒溪覺得不那么壓抑了。
就聽遠處馬蹄聲疾,噠噠過來一人,在殿前翻身下馬。
此人一身紫色拽散,腰間綬帶一束,越發(fā)顯得人勁瘦高挑。
因御馬而來,略有些疲累,修長玉色的手指卷著一條馬鞭,隨手一揚便扔給了殿前的太監(jiān)。
酉靖帝身邊的太監(jiān)總管李奉弓著腰忙過來迎。
“郭大人來的甚是及時?!崩罘钜浑p眼笑成了一條縫。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奉旨前來的郭子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