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思

　　大明宮，君臣三人，照例看著賈玴一天的行程。

　　廖啟：“陛下，賈玴去了一趟榮國府，但無從得知他們談了什么?！?p>　　乾帝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那小子當日打了朕三千侍衛(wèi)，事后那些侍衛(wèi)竟無人有此印象，朕有時甚至想，戴忠傳過來的消息，真的是他想傳過來的？”

　　戴權(quán)小心翼翼：“陛下...”

　　乾帝：“他是朕派過去的，朕知他忠心?！?p>　　張正：“臣觀賈玴這兩日，動作頻頻，一改先前韜光之態(tài)，已是靜極思動，臣請陛下早作準備，可各城張貼皇榜，尋奇人異事，許高官厚祿?！?p>　　乾帝：“準奏，事實上，朕已遣人打探多年，略有頭緒?！?p>　　廖啟接著說到：“陛下，臣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乾帝不耐煩：“快說，若錯了，朕赦你無罪！”

　　“謝陛下，臣之前一直以為，賈玴的能力是后天修上來的，如今看來，很大可能，那是他天生的?！?p>　　“有何憑據(jù)？”

　　“賈玴這些年一直蒙著眼睛，兩日前方才摘除，對外一直宣稱是眼疾，臣觀這兩日賈玴的行為，與之前大相徑庭，傳來的訊息也說，離賈玴越近，越能感受到壓抑的氣息，但看他與林氏女走的甚近，顯然表示，他現(xiàn)在可以自由控制自己了。因此，臣大膽猜測，賈玴的能為，許是天生的，那眼罩，是為了封印自己的能力，臣一并請陛下，悄悄研究那眼罩?！?p>　　在座幾個，已經(jīng)是朝廷頂峰的人了，沒有人是傻子，自然明白背后的含義，若猜測屬實，那將是另一個不同于世俗的世界。

　　乾帝猶豫良久，下定決心：“朕欲召見賈玴，愛卿以為如何？”

　　張正不贊同：“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萬金之軀，請勿涉險，尤其那賈玴少年熱血，心思難測?！?p>　　廖啟大聲道：“臣嘗聞君臣之間，最忌的便是疑，君疑臣，臣疑君，最終，開出的一定是背叛的花。臣支持陛下的決定?！?p>　　最終乾帝選擇明天大休沐的日子，邀請賈玴來大明宮。雖然時間緊來不及布置，但對賈玴來說，想必也一樣。

　　書房內(nèi)，賈玴接過戴忠的消息：“皇帝這么急？我心里有點不安啊，要不我晚上先去問問他為什么這么急？”

　　把戴忠嚇了半死，不過戴忠也有眼色，見賈玴只是與葉依下棋，甚至都沒有起身，就又悄悄退下。

　　“你安排了賈璉接手金陵的事務(wù)？”

　　“嗯，他在賈府，勉強算可造之才?！?p>　　說話間的分神，葉依失去一條大龍，索性仍了棋子不玩了：“你明明可以輕松擺平江南，或者我們幫你擺平，為什么要選最困難的模式？”

　　“因為我見過太多天才了，我與他們比，仍有差距，修為，可以努力修煉，武力，可以慢慢提升，唯有智力，加個點就能變聰明？只能日積月累，用自己的閱歷來判斷，這是我為自己選的路?！?p>　　葉依開始整理棋盤：“每次都是你有理，明天我找你林妹妹下棋去?！?p>　　“記得代我向她問好啊?！?p>　　“有本事你自己進內(nèi)宅啊。”葉依終于贏了一回。

　　翌日。

　　乾帝與賈玴，三年后，在鳳藻宮終于再次見面。

　　為了表示重視，特意以家宴的方式會見，但魏皇后并未出席，作陪的是身為女史的元春，許是乾帝也覺得有點心虛。

　　賈玴對元春很是敬佩，在元春來倒酒的時候，起身作了個揖，并稱大姐。

　　元春從小的培養(yǎng)就是宮中禮儀，心雖波動，酒卻穩(wěn)穩(wěn)斟滿。

　　乾帝開始與賈玴聊家常，氣氛活躍后，才問正題：“賈玴，朕在位十余年，你觀如何？”

　　賈玴說實話也是比較佩服乾帝的：“論勤政，上下千年，怕也找不到能與皇上相比的，觀嬪妃數(shù)量，歷朝歷代中，怕是最少的了?！?p>　　得賈玴稱贊，乾帝大為高興，一口將酒飲盡，說出了今日的目的：“朕富有四海，天下莫敢不召，朕想聽你的真話，朕，可得長生否？”

　　“可，但很難！”

　　乾帝滿懷希望：“朕不怕難，只怕沒有難?！?p>　　“舉國而行，大約需要二百年。”

　　乾帝：我在期待什么？

　　得而復(fù)失，最適合來形容現(xiàn)在的乾帝了，剛才的豪氣，只輕輕化作了青煙：“為何要這么久？”

　　賈玴鄭重其事回答：“這已經(jīng)算是極快的了。”

　　“首要基礎(chǔ)便是開明智，其次便是老有所依，幼有所養(yǎng)，這是大乾王朝的第一步，第二步便是讓大乾子民有澎湃的戰(zhàn)意，奪四周之國運而養(yǎng)己身，此謂之大乾帝國，第三步，全民修煉，皇帝集萬千意志于一身，泰山封禪，從此，乾朝在而帝不亡，此謂之，大乾仙朝。陛下現(xiàn)在還覺得，快嗎？”

　　乾帝從沒有覺得長生離自己如此近卻又遙不可及，只是第一步，現(xiàn)在的大乾就不知道要走多久。

　　“可有另一方法？”

　　“另一方法，皇上并無修仙資質(zhì)，同時，元陽已失......”賈玴拒絕得很直接，反正都自己說了算。能指導仙朝的進階方法，已是看在元春面子上了。

　　乾帝想回到三十年前了。

　　鳳藻宮的宴會還在持續(xù)，菜過三巡，乾帝看賈玴滴酒未沾，問到：“賈愛卿可是不善飲酒？”

　　賈玴也回到：“前日剛下令寧國府禁酒三月，需以身作則?！?p>　　乾帝也明了了原因：“那林氏女，就是有資質(zhì)的？”

　　“大乾萬萬人口，只余得二人有。”

　　乾帝只能略過不提，便又聊起了風土人情，山川異域，賈玴隨口作答，君臣相得益彰之際，殿外傳來一聲聲音；“太上皇駕到！”

　　太上皇進來后，神情肅穆，放出自己戎馬半生的氣勢，眼中帶殺，：“賈小子，我給你個機會，一句話，猜中我的心思，我便放賈元春離宮，否則，我今日便要納她為妃。”

　　一句話，便破了之前的氣氛，元春更是跪倒在地不敢說話。

　　賈玴無視太上皇的眼神，穿過兩位帝皇的中間，將元春扶起，感覺她身子冰涼，便渡了口真氣過去。

　　背著雙手，也稍稍放出了自己的氣勢，一時間，鳳藻宮已是三足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