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了所有軍隊過來,那看起來信件攔截失敗了。麻煩起來了,這跟原計劃不符……到底是誰?是圣庭的人嗎,或者……”
“……難,難道說,他離開了巴黎?!如果是他,那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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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p>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炮響,布爾日城原本閉鎖的大門,此刻被三門齊射的火炮炸開了。城外的法軍見沒有障礙,領(lǐng)頭的騎兵一馬當先,立刻沖入了布爾日城內(nèi),其余的部隊也排成隊列迅速進入。
城內(nèi)的瑞士傭兵早已觀察到了動靜,一千名斧槍手已經(jīng)組成了方陣,在城門后方靜待敵人。
當?shù)谝慌ㄜ婒T士抵達時,瑞士傭兵們將手中的斧槍握得更緊了,汗水順著臉頰流淌下來。雖然他們是經(jīng)驗豐富的傭兵,但他們也清楚法蘭西軍隊近期的強大,那不是那些意大利邦國的飯桶軍隊可以相比的。
“勝利??!”
“天佑法蘭西??!”
“為了國王!!”
法軍隊伍中不斷傳來叫喊聲,整齊而又略顯雜亂。
一百多名法軍騎兵開始朝他們沖來,瑞士傭兵都幾乎做好了迎接沖擊的準備,然而就在雙方交鋒的前一刻,所有的法軍騎兵同時向左右急轉(zhuǎn),仿佛是故意避開了這次交鋒,這讓瑞士人十分不解。
此時歐洲的騎士,都遵照著一個戰(zhàn)斗方式:進攻,進攻,還是他媽的進攻。他們發(fā)起沖鋒后,就會不顧一切地嘗試沖垮敵軍,而瑞士人的斧槍和方陣,本來就是用來對付這種騎兵沖鋒的成熟戰(zhàn)術(shù)。然而,這群家伙卻如同火槍普及后的黑騎士一樣,玩起了這個時代幾乎見不到的迂回和拉扯。
瑞士傭兵還在不知所措,然而當法軍騎兵從兩側(cè)返回時,十門產(chǎn)自巴黎的隼炮就被推了上來。在迅速地固定和瞄準后,法軍炮兵便點燃了火繩。
“轟——轟——”
這群瑞士傭兵,第一次見證了冷兵器時代中先進火器的威力。相較于先前落后的加農(nóng)炮,這些在巴黎生產(chǎn)的隼炮領(lǐng)先了近一個世紀,精度、威力以及轉(zhuǎn)移能力都明顯更優(yōu)。近百名瑞士人在火炮的轟炸下受傷,頓時引起了一片混亂。不過瑞士人顯然訓練有素,很快便從這種慌亂狀態(tài)中恢復,將傷員送到后排后,便重新組成了陣型。
法軍也沒有停下進攻,大部隊緊隨著隼炮向前推進,而后方的弓弩手也是持續(xù)地向前放冷箭,雖然精度一般,但缺少盔甲防護的瑞士傭兵依舊是遭受著損傷。他們的士氣依舊能夠維持,可有生力量卻在不斷地被削減。
“開火!”在炮兵隊列的一側(cè),吉爾·德·雷高聲估算了一下時間,隨后便下達了命令。
十門隼炮再次迸射出火光,彈丸無情地轟向瑞士傭兵,金屬彈丸撕裂了傭兵們脆弱的布甲和血肉,粉碎了他們的骨骼,并在打穿一個人的身軀后繼續(xù)沖向下一名受害者,直到連續(xù)打穿三個人之后才停下。至此,瑞士傭兵的傷亡接近半數(shù)。
“為了國王陛下,為了法蘭西,沖鋒!”吉爾·德·雷在完成炮擊后便拔出了寶劍,轉(zhuǎn)身對后方的法軍部隊喊道。隨后,他率先發(fā)起了沖鋒,而那一百五十名法軍騎兵也緊隨其后。后方,上千的法軍步兵和弓弩手不甘落后,同樣開始向前沖去。
“沖鋒!!”
“殺?。?!”
法軍部隊發(fā)出了震天動地的戰(zhàn)吼,人聲、踐踏聲混雜在一起,不斷地刺激著瑞士人的神經(jīng)。
“法國人沖鋒了,殺傷他們的騎兵!”瑞士的指揮官命令道,“不要瞄準人,打他們的坐騎,砍斷馬腿!”
“是!”
然而就在瑞士人一心對付前方的敵人時,他們的后方卻傳來了異動。
“為了法蘭西,擊敗他們??!”
那是一聲充滿英氣的嬌呵,在戰(zhàn)場的混雜聲中十分明顯。最后排的瑞士人紛紛轉(zhuǎn)頭回望,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一大隊的法軍騎兵,在一名身穿白色盔甲、手中高舉戰(zhàn)旗的少女的帶領(lǐng)下,不知何時已經(jīng)繞到了他們的背后,并且朝他們發(fā)起了沖鋒。
“是法國人!他們的騎兵到了我們背后!”
“立刻轉(zhuǎn)向,守住后方!”一位瑞士士官嘶聲力竭地喊道。許多后排的瑞士人的確是轉(zhuǎn)過身來,然而他們看著從后方突襲的騎兵隊伍,內(nèi)心突然產(chǎn)生了莫名的畏懼和退意,其甚至戰(zhàn)勝了他們戰(zhàn)斗和生存的本能,讓他們幾乎想要丟下武器。片刻之后,他們便立刻反應了過來,然而法軍的騎兵已經(jīng)來到了面前,而他們的隊列卻依舊保持著混亂,甚至連他們自己都沒有做好防備。
但法國人可沒有給他們反應時間,騎兵部隊直接撞上了瑞士人的隊伍,幾十名瑞士傭兵直接被撞飛了出去,毫無招架之力。
而在原先的隊伍前方,由于后方的混亂,順帶著讓頂在前鋒的主力也產(chǎn)生了混亂,也讓法軍騎兵輕而易舉地沖到跟前,在撥開斧槍之后便沖撞在瑞士人的隊伍上。
主要的戰(zhàn)斗在三分鐘內(nèi)便結(jié)束了。在法軍的前后包夾之下,瑞士人的傷亡超過了三分之二后才繳械投降,貞德和吉爾·德·雷分別率領(lǐng)的兩支隊伍也完成了匯合。
法軍突破了最前方的阻礙,他們隨后一路往城市中央突進,準備一舉沖進城堡。按照目前的態(tài)勢,國王和忠臣很有可能已經(jīng)被囚禁了起來,他們必須一鼓作氣解救他們,恢復這里的秩序。
一路上,他們解決了一些零散的敵人,同時也收編了一些躲進了民間的當?shù)仃犖椤R姷綉?zhàn)況如此樂觀,法軍的信心也不斷高漲。
然而當他們來到中央的城堡外時,才發(fā)現(xiàn)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城墻太高了,但他們沒有攜帶攻城器械。
而且根據(jù)約蘭德的信件,貞德和吉爾·德·雷還知道會有更加隱秘而危險的敵人,然而他們到現(xiàn)在也沒有露面。當然,為了維持士氣,他們必須對此保持緘默。
城堡的大門此刻被一堆金屬和木料的碎片封鎖住了,很顯然,重要的人物應該都被關(guān)押在其中,而敵人也顯然占據(jù)了這里。如何前去營救他們,尤其是查理國王,就成了貞德和法軍要面臨的問題。
……
“利用主力部隊的動靜轉(zhuǎn)移注意,然后讓一支騎兵從側(cè)面的巷道繞道后方,依次展開突襲……很聰明,那接下來你又要如何應對呢?”
拉特雷穆瓦耶站在城堡頂端的塔樓上,居高臨下地觀察著下方。他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但同時也目光中也偶爾閃爍著憂慮。他擔心一個不可控因素很有可能也來了,而那個不可控因素對于他們的計劃可是災難性的,整個百年戰(zhàn)爭計劃的重新布局,就是那個不可控因素一手造成的。
“監(jiān)視好城堡的每一個角落,任何動靜,都得查出來?!崩乩啄峦咭D(zhuǎn)身說道。三個不知何時出現(xiàn)到他身后的黑袍身影頓時俯下身子,隨后化作影子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