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安沐掃了一眼墻上的鐘,已是凌晨一點;從沙發(fā)上起身,順著墻摸開了燈,光刺眼的像午后太陽,她醒了醒神,往門口走。
“回來了啊?!?p> “嗯!”
潘沅順手把背包甩在鞋柜上,整理好脫下的鞋子,一頭鉆進(jìn)洗手間。潘沅沒有看安沐一眼,甚至故意躲掉所有眼神,他疲憊到不想開口,更知道開口以后,只會爆發(fā)更多爭吵??粗算鋸纳磉厽o聲走過,安沐欲言又止,把嘴邊話再次咽進(jìn)了肚子。
客廳肆意播放著電視里無腦劇情,安沐故意弄出響動,稍微讓自己感到一點安全感。搭坐在沙發(fā)上,浴室磨砂玻璃上身影恍惚,她腦袋里捕捉著潘沅這些日子的種種神情。直到水流聲穿透門廳,才回到房間,側(cè)躺在床塌邊,她想睡,極力克制自己,近一個月每天晚上亦是如此,直到潘沅在身邊躺下,才完全放松下來。
“滾,都給我滾!”
嘶吼聲響徹房間,驚醒的安沐發(fā)現(xiàn)潘沅激烈抽動,雙手在空中拼命的劃;
“潘沅,潘沅...”
安沐試圖把他從噩夢里拽出來,汗水沁透了他的睡衣,渾身冰涼,他依然緊閉著雙眼,喘著粗氣。
“你睜開眼睛看看,是我,是我!”
潘沅身體越來越緊,抓著安沐胳膊,攥的通紅。
“你醒醒,你這是怎么了...”微弱的光劃過潘沅臉上,面目可憎的樣子,像是千刀萬刮疼痛入骨,安沐俯下身緊緊抱著他,試圖暖開僵硬冰涼的身子。
又是一陣莫名的胡言亂語,才徹徹底底消停。感到潘沅身體稍微松弛,再次喚他醒來。潘沅微微睜開眼,憔悴面容里藏著一雙空洞的眼睛,她心里一拎,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可怕夢魘,會如此抽空一個人,但這個眼神她曾經(jīng)打過交道,那是十年前潘沅重度抑郁時常有的樣子。
次日早晨,陽光照在客廳的餐桌上,一切如往常平靜,油條、雞蛋,豆?jié){,安沐備好早餐,兩人坐在相視的位置上。
“昨晚...”安沐輕探;
“什么?”潘沅把眼神藏在桌面上,躲著安沐;
“周末我陪你去趟醫(yī)院,復(fù)查一下?”安沐追問;
“有什么好查的?!迸算渌は峦肟辏瑥街弊呦蜷T口;
“哐!”安沐凝住了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