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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世長安

快打起來

宜世長安 雪散微秋 3027 2025-03-10 08:00:00

  鄭合宜明顯已經(jīng)收拾過了,換了身衣裳,整個人看起來清爽不少,但是眼下的黑眼圈還是騙不了人。

  謝從安看著兩人客氣的行禮問候。

  一對美男子,身姿筆挺,落落大方,襯著今日的藍(lán)天白云,悠悠暖風(fēng),這幅畫面實在是有些美好。

  某人身子一轉(zhuǎn),忽然對著她伸出了手,“有客來訪。想見夫人?!?p>  謝從安剛養(yǎng)的困意滿身,想也不想就偏轉(zhuǎn)頭道:“不見?!?p>  鄭合宜也未逼迫,只是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的進(jìn)了屋子。

  謝從安少了煩擾,繼續(xù)在原地打瞌睡。

  忽然覺察有人走到身后,竟然攏起了她的頭發(fā)。她睜開眼睛側(cè)頭看了看,沒能見到是誰。

  對面的曾法書卻笑著起身,“我就不打擾了?!闭f完一縷風(fēng)似的飄走了。

  謝從安懶懶遮住個哈欠,被身后的人拉了起來。

  她掙扎一下,準(zhǔn)備回房去睡,手臂卻又被扯住,腰間也多了只手。

  謝從安皺起眉頭。

  她心里不滿,卻懶得說話,一看到身旁是鄭合宜,頓時愣住,想起方才,將扇子換了只手,慢吞吞的去摸自己的頭發(fā)。

  鄭合宜接過凝綠送來的披風(fēng)為她穿好,言語之間全是溫柔:“夫人隨我去見一見。鳳統(tǒng)領(lǐng)瞧上去風(fēng)塵仆仆的,像是還未回府就先往此處來了?!?p>  聽到鳳清的名字,謝從安勉強(qiáng)恢復(fù)了些精神,不待他催促,抬腳就往外走。

  兩人還未到雅廳,她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不少下人都在搬搬抬抬。

  “這是怎么了?”謝從安慢下腳步,轉(zhuǎn)去問一旁的鄭合宜。

  “沒怎么。夫人快些去吧?!?p>  謝從安的眼神略帶狐疑。

  這人的那副樣子明顯看著像是有事的。

  她提起精神,腳下加快幾分,待見到滿堂的碎屑當(dāng)中,鳳清獨坐在一只椅子上,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鳳清哥哥,為何發(fā)這么大的火啊……”她上前拿起扇子給他扇風(fēng)討好,“熱不熱?”朝門口的人影瞥了一眼,故意高聲道:“茶呢?”又圍著他轉(zhuǎn)了一圈,屈膝下來,扇著扇子小聲道:“累了吧?不如就在府上歇息半日?”

  鳳清去了顏府,聽說她嫁了人,差點沒把那睡眼惺忪的看門小廝給揍了,知道嫁的竟然是鄭如之,更是一路怒氣沖沖的殺了過來。此時看到謝從安無恙,又被她這般討好著,方才砸完屋子剩下的那點火氣也早跟著消了,只是心里還是想不明白,多少還是憋悶著。

  “你怎么想的。好容易出了火坑……”抬眼見鄭合宜過來,忙又住了口,“我倒是不知你這么急著嫁人!早知道……”再對上謝從安眨著的那雙杏眸,又將話咽了。

  他清楚知道顏質(zhì)那對父子的心事,想是顏府內(nèi)宅的日子又有什么顧及不到之處,讓她不得不如此,于是長嘆了口氣道:“委屈你了?!?p>  鳳清的感慨皆發(fā)于心,哪里能明白這四個字對鄭合宜的殺傷力。

  這位東宮的紅人直到送走了這位不速之客,都沒能從那四個字的打擊里緩過勁兒來。

  他當(dāng)然想的很是清楚,依照自己過去的行事,難以得到謝從安身邊人的祝福是必然,只是懂得和真實發(fā)生之間還是有著差距,每每都讓他心里辛酸苦辣攪個不停,難以接受。

  鄭合宜至今不清楚鳳清與謝從安之間的淵源,只知她對鳳清一直都很親近的樣子。兩人每次見面也要斗嘴,她卻總是一口一個鳳清哥哥。被迫離開長安城的那些時日,她就連忠義侯府都能直接托付了,還對他總是嘴硬心軟的,默默留下了他曾經(jīng)開口討要的生辰帖。

  然而,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能將這兩人扯在一處的,不過是溫泉行宮的那場雪山之行。

  百官皆知當(dāng)日烏衣衛(wèi)中混入了賊子,被人假傳命令要擊殺謝氏少主。此事引發(fā)帝王震怒,鳳統(tǒng)領(lǐng)也是因此而被謝侯威脅,后來的行事中多少都要顧及著這個謝家孤女。

  雖然皇帝對此事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可御史臺那群見風(fēng)使舵的角色,揣摩著帝王心思,前后遞了不少的折子上去。直到那時他為東宮搜集謝從安罪證,還從御書房的折子里翻出了不少參奏謝侯仗勢欺人、以權(quán)謀私,想要借機(jī)腐化帝王親衛(wèi)的。

  謝從安哄走了鳳清,又一路看鄭合宜跟著自己回到清苑,正想不出該如何趕他走。入屋一看,幾個丫頭已將房間都收拾好了。

  冰扇徐徐,吹動滿室甜香。她已經(jīng)困得有些扛不住了,勉強(qiáng)著要找個由頭將人趕走了好睡,耳畔忽然聽見一句。

  ***我回來了。***

  謝從安嚇得一個機(jī)靈,抬眼就對上了那雙黑瞳瞳的眼睛,為著遮掩慌張,一把抓住面前的手臂,冒出了一句:“你好好休息?!?p>  鄭合宜瞧出她神色有異,又聽得這樣一句客氣的莫名其妙的話,雖然不動聲色,卻已多了疑慮。

  謝從安用了幾下力,發(fā)覺手上推拽不動,心知這人聰明難哄,也是對自己慫包的樣子后悔不迭,勸說自己要保持冷靜,又耐心換了副笑臉,撒嬌似的扯了扯他的衣袖。見他的手被自己牽動,就改為雙手推著他往屏風(fēng)后走。

  “休息,你就好好的休息。哈?!?p>  她還在擔(dān)心嬰癸能不能聽明白自己這是在跟他說話,身前的人已經(jīng)又站在床邊不肯配合了。

  心慌再度襲來,謝從安忙動手將人轉(zhuǎn)過,又按著他坐下,話到嘴邊,又怕嬰癸生出誤會,急的嗆住了口水,咳嗽一聲。

  鄭合宜臉上多了關(guān)切,伸手想去扶她。謝從安卻怕他起來,反而用力將人壓住。沒想到他這次沒有反抗,兩人直接倒在了床上。

  謝從安用腿撐住,磕的膝蓋生疼,深吸一口氣忍住了,依舊不忘顫巍巍喊著:“你好好休息……”

  床上躺著的那個看著她,眼中的疑色已經(jīng)越來越深。

  謝從安不敢放人,眼神不停閃躲著,心慌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明明是把人推倒在床,她的腦袋里偏偏沒有半分的遐思邇想,只能搶在鄭合宜開口前在旁邊躺下,還推著他往里頭擠了擠。

  鄭合宜剛想說話,一只手忽然伸過來將他嘴巴捂住。

  他轉(zhuǎn)過頭,那雙眼睛慌忙躲開,手掌就又移到了他的眼睛上。耳畔傳來她的低喃,仿佛就像是在念什么咒語一樣:“我困了。我也休息。你睡覺,睡覺?!?p>  手掌下的薄唇微微綻出笑意。

  他抬手扯過一條薄被將二人蓋住,竟然就聽她的乖乖睡了。

  謝從安這才松了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卻還是沒敢放手。

  她原本只是擔(dān)心嬰癸的傳音會驚動了鄭合宜,忽又記起這府里到處是東宮的眼線。

  現(xiàn)下又來了一個曾法書……恐怕往后還會再多個綠珠夫人的安排……

  這樣亂成一鍋粥似的鄭家宅子,不知會不會再有什么新狀況出來。

  他們之間也不知道會不會打起來……

  再次醒來,外頭的天色已經(jīng)又是黑透。

  謝從安并未解乏,還想要再睡一會兒,突然覺察到自己是在鄭合宜懷里。

  屋里靜的能聽見他近在遲尺的呼吸聲。

  小腹間忽然傳來的隱隱鈍痛讓她不安的蜷縮,抱著她的人已經(jīng)松開了手。

  “怎么了?”

  他的嗓音里有著剛剛睡醒的倦怠。

  謝從安有些害羞,想要推開他,卻又突然痛到一縮,顫抖著吸了口氣,一手按住肚子,一手去推人:“我,肚子痛。你幫我叫人。”

  那忍不住的哭腔讓鄭合宜迅速起身尋來了大夫。

  *

  燈火之下,一個少女有氣無力的趴在榻上,聽著外頭數(shù)落著她的三個丫頭。

  “作為鄭家婦,你身上背負(fù)著延續(xù)鄭氏一族香火的擔(dān)子,怎能這般的不愛惜身體……”

  謝從安聽得煩躁不安,卻因身體沒什么力氣,喊了聲餓,似乎也沒被聽見。

  “我餓了?!?p>  她又努力扯著嗓子喊了幾聲,外頭數(shù)落的話語依舊未停。

  那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不像是義祖母,倒像是她身邊的人。

  她努力回想著第一日在雅廳的見面,可惜身體太難受了,腦袋里面全是漿糊。

  那日似乎是有見到個有些年紀(jì)的婢女,瞧著年歲是比她要大一些的……

  “我餓啦!”

  努力蹦出一聲怒吼,她隨手將摸到的東西也丟了出去。

  碎瓷落地,外頭總算是安靜了。

  ***鄭公子在前廳與大夫相談,救不得你。***

  誰要他救!

  謝從安翻個白眼,趴在了一旁的矮桌上。

  朝夕進(jìn)來時剛巧看到這一幕,當(dāng)即驚叫起來,“快來人啊,夫人昏倒了!”

  *

  鄭合宜帶著大夫趕來的時候,清苑的主屋里滿是下人。

  義祖母坐在外廳的桌前,朝夕站在一旁,對著地上跪得老老實實的三個丫頭。

  伺候用飯的都在軟榻邊上圍著,送上的吃食一個接一個的被嫌棄,感覺那人是又快要發(fā)火了。

  甄如兒從鄭合宜身后出來,趁勢將清苑的主屋偷偷打量一回,臉上全是艷羨,亦有不屑。

  ……哪個女子不來癸水,也沒見過這樣嬌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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