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什么?”劉堅父子疑問道。
“是這樣的,奴家有個法子可以解決官人的擔(dān)憂,只不過官人也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紫菱眼睛一眨,清澈的眸子閃爍間顯出一股少見的靈動。
“殺死知府一事是你自己做的吧,該你自己負責(zé),怎么成了你的條件?”劉堅吹胡瞪眼,有些生氣道。
“是奴家唐突了,這里先賠個不是。還望官人大人大量,饒過小女子”紫菱沖著劉堅嫵媚一笑,卻搞得劉堅直接氣散悶消。
“為表誠意,奴家先把解決法子說出,供官人一聽……”
原來,想要解除李青云身死的隱患,光靠誣陷旁人是不夠的,最重要的是上面有人肯包庇,而這就要落到李青云的正牌夫人身上。知府夫人名叫寶娟,原是當(dāng)朝宰相蔡京府上的一個丫環(huán),多年前李青云娶寶娟為妻,并借此攀上了蔡京的大腿,自此一飛沖天,平步青云。關(guān)于寶娟,對外李青云聲稱其是蔡京的養(yǎng)女,方便其狐假虎威,對內(nèi)李青云起初待之尚可,但當(dāng)上知府后就原形畢露了,不只打入偏房,偶爾碰面更是不給任何好臉,更不用提李在外面養(yǎng)的那么多小妾了。
當(dāng)初寶娟嫁給無官在身的李青云,就是賭跟他能奔個好前程,結(jié)果面對這樣巨大的落差,她對李青云的怨氣可想而知,甚至巴不得李青云死掉,也好早點分家產(chǎn)。所以說寶娟并不會關(guān)心李青云到底是誰所殺,她只會著急忙慌跳出來,搶在李青云的眾多小妾前分錢。那么,紫菱憑著自己的牙尖嘴利,只要承諾不分李家財產(chǎn),相信能夠說服寶娟憑借前知府夫人的身份和宰相養(yǎng)女的幌子,幫眾人脫罪。
“那寶夫人為什么不直接舉報紫菱姑娘你呢,這樣分家產(chǎn)豈不更直接、更簡單?”劉堅疑惑問道。
“官人或是忘了,奴家有一幼子,而寶娟沒有,即便奴家鋃鐺入獄,犬子按律也要分走李家大筆金銀。是要讓奴家入獄,還是要這筆銀錢,孰輕孰重,寶娟自會省得?!?p> “既如此,紫菱姑娘不擔(dān)心寶夫人對令郎出手嗎?”劉堅擔(dān)憂問道。
“那就有勞官人為幼子找一個信得過的良家來托付了?!弊狭饷蚱鸺t唇、微微笑道,“此良家是誰,奴家已經(jīng)想好,只是還需官人親自走一趟,不然那人恐怕不會答應(yīng)……”
聽紫菱這么一說,劉堅父子頓時想到那良人是誰,正是能把別家孩子視若己出、悉心養(yǎng)育的女子。
‘燕夫人?’
“想必官人已經(jīng)想到是燕家遺孀燕秦氏了吧,不知兩位可愿幫奴家這個忙。”紫菱嫣然一笑,眼神婉轉(zhuǎn),卻又帶著一絲殷切。
紫菱雖是懇請的語氣,但劉堅卻沒有拒絕的理由,總不能背著命案進京吧。劉堅想通了關(guān)鍵,無奈點頭應(yīng)了下來。
“那燕秦氏剛沒了丈夫,又要照看一大家子,頗為不易,我也是知道的。前日與她為難,雖說是為了借刀殺人,但也著實招她傷心,還請兩位登門時,帶上我的歉意。另外也請告訴她,那被關(guān)著的兩位燕家好兒郎,今天稍晚就會完好無損的回到燕家,一根寒毛也不會少。至于紫蘿小苑里的地契、銀票,還請一概轉(zhuǎn)交給燕秦氏,權(quán)當(dāng)微薄賠禮?!?p> 劉堅一聽‘地契’、‘銀票’,一下來了精神,立馬謀劃起怎么雁過拔毛、獸走留皮,好好掙她一筆。不過就在劉堅浮想聯(lián)翩的時候,劉心睜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稚氣未脫地問道:“把錢都給出去了,那姐姐怎么辦呀?”
“謝謝弟弟關(guān)心~”紫菱微微一笑,接著眨眼道,“弟弟這么貼心,真想認(rèn)你做干弟弟呢!”
“好啊好啊!那姐姐不要再自稱奴家了,姐又不是奴婢!”劉心很喜歡這個親切的姐姐,立馬答應(yīng)下來,也不管父親同不同意。劉堅也是無語,自己兒子打小,哦不,自會說話起,嘴就很甜,鎮(zhèn)上一眾女性,他‘姐姐’、‘姐姐’地叫了個遍,做父親的也沒轍。。
“好的弟弟!”紫菱抿嘴一笑,接著往劉心額頭上一親,這個弟弟算是認(rèn)下了。
“說回剛才的問題,姐姐今后跟著你們呀”
“嗯?”劉堅父子一臉問號。。。
“我是說我跟你們一起去京城啊”紫菱眨弄起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閃一閃,滿懷期待。
“紫菱姑娘別說笑了,我二人要去京城尋仇,你一個姑娘家的跟去多不方便?!眲晕窬芙^道。
“巧了,我去京城也是要尋仇的...”紫菱悠悠回了一句。
話沒說完,紫菱似是想起了什么,臉色沉了下來,絕美的容顏拂了疑慮神傷..
劉堅不懂怎么安慰女人,不過好在紫菱很快調(diào)整過來,她的內(nèi)心遠比外表堅強。
“兩位可知,當(dāng)年李青云查抄沈家之事,并不是他自己擅作主張,而是得了當(dāng)朝宰相蔡京的授意,不然沈家世代經(jīng)商,怎會輕易被安上一個謀反的罪名?”紫菱頓了頓,又說,“所以我必須去京城找那個幕后之人的麻煩”
“原來如此!”劉堅恍然大悟,想起燕家曾經(jīng)提過此事,說李青云敢動沈家是因為與朝廷高官串通一氣,這便與紫菱所言對得上。不過劉堅扭頭想起一事,順口問道:“記得你曾經(jīng)要求李青云答應(yīng)你一件事,不答應(yīng)就分房,可是此事?”
紫菱眼眸流轉(zhuǎn),接著豎起玉指指向劉堅,有些俏皮的問道:“哦,你偷聽我是不是?”
劉堅立馬呆住。。
看著紫菱指向自己,指尖距自己不過幾公分,習(xí)武的劉堅雙眼條件反射式地聚焦在美人手指上,只見美人纖手白如寶玉,嫩如羊脂,柔荑春筍蘸丹砂,膩骨凝脂貼絳紗,艷紅的指甲更是如荷尖微露,超出指頭半寸長,讓任何一個男人都禁不住想象這細指若是觸碰在自己身上,會是什么感受。
瞧見劉堅這幅囧相,縱是見多了男人的紫菱也禁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忙抽回手來掩面而笑,正所謂佳人粉面猶勝雪,兩靨桃花更映紅,嬉笑顰簇惹人憐,聲若銀鈴蕩秋波。
美人雖未言語,劉堅卻羞愧難當(dāng),連忙搖手、緊張說道,“不是、不是有意的!”
“爹,你這是怎么了?”劉心不懂。
“小孩子少打聽!”
“等弟弟長大就懂了”紫菱逗弄了一句,不過很快想到這話有歧義,于是忍住玉言。
劉心拽住父親的衣袖,“爹,告訴我唄,孩兒好奇!”
本來劉堅臉皮是夠厚的,面對這種質(zhì)問都會腆著臉矢口否認(rèn),但是,兩人近坐不足一尺,劉堅眼睛看的是閉月羞花之貌,鼻子聞的是神魂顛倒之香,加上紫菱俏皮的話語,他突然心跳得砰砰砰砰快,就像是自己當(dāng)年初遇愛妻的時候,那時的劉堅還是十分的青澀……一念及此,他又怎能不緊張呢?
“算了,饒過你啦!”紫菱止住笑意,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說道。其實紫菱也知道自己的聲音、容貌會引起男性不好的欲望,為此她也多加練習(xí)過,盡量不給外人困擾,只是實際效果嘛,不盡人意。。
“那去京城的事兒,帶上我方便了嗎?”紫菱雙手托腮,俏皮地問道,
“這。?!眲月宰髁艘环枷攵窢?,結(jié)果還是不想答應(yīng),且不說他是有婦之夫,帶著一個有夫之婦成何體統(tǒng),就說這女人惹禍的能力,他就不想帶,更何況她是要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作對,他是萬萬不能答應(yīng)的。
正在劉堅思考找什么理由拒絕的時候,劉心說道:“爹,只是順路而已,咱就帶上紫菱姐姐唄!”
劉堅仍是不吭聲,他知道劉心同意是因為兒子天生善良,但自己身為父親,必須想得更多,且謹(jǐn)慎行事。
紫菱見劉堅一臉猶豫的模樣,也不心急,只是摸了摸劉心圓圓的小腦袋,然后故作生氣的姿態(tài),伸出一只玉手、攤開,嗔聲說道:“拿來!”
“拿來什么?”劉堅不解。
“被你拾走了,我家傳的金鳳寶釵!”紫菱生氣說道。
一聽此話,劉心急忙沖著父親,臉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這東西對他意義重大,說什么都不能還回去。
“我出錢把這釵子買下來如何?”劉堅內(nèi)心掙扎了許久,最終這般回道,“我可以出五百兩。?!?p> 紫菱頓時氣笑了,輕喘著聲、又氣又無語地說道:“且不說寶釵對我意義重大,無法用金錢衡量,就說這釵子原本是沈家家主從一得道高人手里花了五萬兩買下,你的五百兩、恐怕是買不起的……”
‘五萬兩?。?!’劉堅被這數(shù)字震撼得無與倫比!五萬兩是什么概念,五萬兩換成糧食,可以從城東一路鋪到城西,五百輛車都拉不完。
劉堅第二反應(yīng)就是沈家人被騙了,他心想肯定是某個算命的神棍騙了沈家錢,不過他也沒法反駁,因為他又沒見過那個神棍。貿(mào)然出言反對,很容易演變成吵架,而只要吵架,男人就必然吵不過女人;另外劉堅看到兒子對這寶釵這般看重,也覺得此物或許非比尋常,價值的確超過五百兩。
“我還有一個疑問,如果紫菱姑娘誠心回答,帶上你去宋京也并無不可?!眲员弧迦f兩’搞得短暫尷尬之后,如是說道。
“我想知道紫菱姑娘為何選在衣莊那樣的條件下動手,依紫夫人的能耐,想要為沈家報仇有很多機會,為何非要當(dāng)著那么多人面下手,而且還是臟了自己的手?”
“害,我還以為你要問什么呢!我也是情急之下、沒有辦法了嘛,你要把我?guī)パ嗉?,說是懲誡一番,但我怎么確定自己一定能順利逃脫?”
“而且李青云三番兩次的棄我不顧,且不說我讓他扳倒蔡京的打算幾乎落空,一旦去了燕家,我還能不能有機會殺死李青云都是兩說,這是我絕對無法接受的。與之相比,你們兩位倒是看著面善……”紫菱輕輕搖頭,有些無語的答道。
劉堅見對方回答不似作假,思索片刻后,點頭答曰:“好吧,我同意了。不過,你報仇的事,不要牽扯到我們?!?p>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