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看夠了嗎?”赫姆的洞察力幾乎無人能夠匹敵,即便是站在門外偷偷聽著的亞瑟他都注意到了。
“亞瑟?你怎么還沒睡?”
“我…剛才想上廁所來著就醒了,看你們聊天我就過來了?!?p> 亞瑟明顯還是有些害怕面前這個大漢的,但自己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納勒立馬想起來剛剛在桌子上還放著的自己的短劍,立刻回頭想要藏起來。
“那…”
話還沒出口只見眼前的男子,捏著刀尖遞到了自己的手中。
“謝謝你的劍,保養(yǎng)的不錯磨指甲還是很鋒利的。”
“啊…沒,沒事?!?p> 納勒注意到了這一個細節(jié),這是作為冒險者的一個禮儀。對方在向你遞出刀劍時,而非劍鋒所指,此便是和。既然對方都已經(jīng)做到這個份上了,也更不會刀刃相向。
納勒收起了手里的短劍向赫姆深深鞠了一躬,轉(zhuǎn)身拉著亞瑟的肩膀準備往船艙走去??蛇@剛一轉(zhuǎn)身,一個熟悉的身影也走了出來。
“西莉?你怎么出來了?”
“我…出來上個廁所?!蔽骼虻脑捰行┸浫鯚o力,估計是剛睡醒的緣故吧。
“上完廁所也早點回來休息了知道嗎?”
“嗯…”
西莉緩緩挪著身子走到了駕駛室門口,她看著里面的這個男人打了個寒顫。
“你的狀態(tài)…很差不是嗎,為什么不告訴他們事實?!?p> 赫姆的話并沒有讓這個女孩子感到意外,
“能告訴我一些,關(guān)于這艘船的故事嗎?”
這個話題有些出乎意料,為什么這個女孩子會關(guān)心船的事情呢?
“為什么會想知道這個?”
“我的父親原本在北部海灣做過漁民,但每年都會因為各種理由封海。”
自己說著自己的故事,
“我小的時候家里有一艘和這個船型很像的船,父親說是爺爺留下來的東西?!?p> 赫姆皺了皺自己的眉頭,她并沒有撒謊。但是就算是整個天祈國度想要再一個這樣的船幾乎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覺得,這個是你家以前的船嗎?”
少女搖了搖頭,看著平靜的江面被船推出的波紋。
“父親說爺爺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那艘船,但又視它如珍寶一般?!?p> “如果是我,我也一樣如此珍視我的船。”
赫姆回答著剛才的疑問,
“這艘船也是我家老爺子剩下的殘羹剩菜,不過縫縫補補之后也還不錯?!?p> “那他人呢?”
“早就歸西享受去了?!?p> 水上泛起的波紋,他們一片一片緩緩向兩側(cè)推開,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可是很遺憾,我沒有見過我父親口中的爺爺?!?p> “…”
在這樣的攻勢下,顯然赫姆呈現(xiàn)出了劣勢。不過好在對方又給了一個活口,并沒有就此繼續(xù)下去。
“你做了狠不人道的事情對嗎?!?p> 這好像并不是個問句,因為對方一口咬死了自己做過什么。她說的也并沒有錯,自己確實有所隱瞞。
“我和這艘船走了好久,一直在水上漂泊。你的感覺很不錯,就像能讀懂別人的感受一下。你很特殊,但為什么…”
“砰!”
少女突然失去意識癱倒在地上,赫姆立馬走向前扶助了少女。
“已經(jīng)到極限了…”
少女的身體依舊冷冰,這完全不像正常人的身體。
“發(fā)生什么了!”聞聲而來的是剛才進去的納勒,他正要躺下便聽見了動靜。跟在身后的還有芙達勒,孩子們但是都已經(jīng)睡著了。
“她到極限了?!?p> “極限?”
納勒不明白赫姆說的極限是什么,
“她的氣息很微弱,這兩天看她的樣子估計是在強撐著吧?!?p> 芙達勒也發(fā)現(xiàn)了西莉的不對勁,但她隱藏的太好了。
“她估計得有兩周沒有正常吸收過食物了,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排斥一切外來之物。”
“兩周??”芙達勒和納勒有點不可思議,
“她估計是假裝吃了食物再偷偷找地方吐掉吧,雖然吐了很多但他的身體也靠這一點點維持到了現(xiàn)在?!?p> 這一路走來他們完全不敢相信這個女孩子能表演的如此讓他們沒有察覺。
“赫姆先生,有辦法嗎?”芙達勒問到赫姆
赫姆把少女抱到納勒懷里,
“以目前來看他的身體不能通過自身汲取營養(yǎng),不過…”
納勒突然感覺有了希望,
“曼城水運的正中央有一個自然教堂,那里的溫泉或許能讓這個孩子恢復過來一些。”
“是嗎?!謝謝赫姆先生!”
芙達勒和納勒這才松了一口氣,
“先帶她好好休息吧,明天正午我們就要準備進去曼城了?!?p> 三人緩緩鞠了一個躬,帶著昏睡的西莉走進了船艙。
那個女孩和自己竟然是同類啊,赫姆有些沒有想到。不過這超人的洞察能力以及意志力,即便是赫姆都只能對其甘拜下風。
見三人走進了船艙,赫姆也繼續(xù)走進了駕駛室中。
“好了,我們剛才說到哪里了。”
一側(cè)的陰影下緩緩走出一個身影,這個身影依舊是那樣熟悉。
“我聽過你的名字,不過見到真人還真是讓我吃了一驚。”
黑影依舊沒有說話,看輪廓似乎看著遠處的江景。
“沒想到晚上找你換情報能遭遇這么多事?!?p> 月光終究是打在了那個身影上,伴隨著這句話音剛落。終于看清了這個人的樣子,原來是薩達啊…
就像薩達說的,一個晚上接二連三的人打斷了二人的交談。也難怪,對于陌生的人大家都保持了警惕。
“盧恩那家伙在哪。”
“我知道你很想見他,但現(xiàn)在不是時候?!?p> 薩達開門見山的質(zhì)問受到了赫姆的回絕,
“他也沒跟我說他會加入天祈,然后來出賣我們?”
“這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
這一聲斬釘截鐵的回答給了赫姆一點小小的震撼。
“我連自己師傅都不能見一面了嗎?”
“你想問你的身世吧。”
“…”
果然盧恩和赫姆說過關(guān)于薩達身世的事情。
“送你們?nèi)|方國度的船盧恩已經(jīng)安排好了,后天的漁歌節(jié)會送你們出港?;蛟S那時候盧恩會和你見一面呢?”
“你確定嗎…”
“不確定?!?p> “唉…”
薩達感覺自己跟被耍了一樣,但也并不是什么收獲都沒有。
“我相信盧恩的直覺,他不見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他總是能走在正確的方向上,總是。他一定,是想讓你繼承什么?!?p> 薩達擺了擺手表示不想聽,
“別拿你老爺子給你的那一套來跟我說。好了,我要去睡了。天亮了就當這一切沒有發(fā)生吧。”
說罷便回了船艙。
赫姆卻盯著那老舊的方向盤,沉默了很久,
“可還有一個月,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啊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