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氣運所鐘,葉清凌!
夜幕降臨,整個誠京漸漸陷入寂靜。
但就在這萬物俱寂之時,一老一少兩道身影卻是突然地出現在城東荒宅外。
他們看起來像是祖孫。
老的像是爺爺,小的像是孫女。
“少主?!?p> 但隨著老者開口,這一可能性瞬間便不再了,“您之前不是說此時來誠京絕非良時,為何……如今卻又這般急匆匆的趕來?”
“不知道?!?p> 月光下,罩著薄薄面紗的年輕女子搖了搖頭,將那一張渾然天成的美麗臉龐露出了片刻后,她才語氣滿是迷茫地緩緩繼續(xù)道:
“我只是覺得,有一件本來屬于我的東西,突然之間就要被其他人給拿走了……”
嘀咕過后,她又趕忙充滿抱歉的道:“我也知道這一來麻煩了白老,讓您帶著我飛馳近千里,但……”
“少主不必多說?!?p> 白老爽朗一笑,打斷了年輕女子的歉意,“老奴能跟上少主這等天命所傾之人,本就已是莫大的福分了,如今不過是稍稍趕了些許路而已,老奴又豈會在意?”
“另外……”
說著,白老又笑著繼續(xù)道:“老奴之所以會有此一問,也不過是因為少主沒有說清楚而已,并無他意,如今少主既然已經說清楚了,老奴自然也就再無疑問了?!?p> “白老,我都已經說了,您不用自稱老奴,你我之間也絕不是這等關系……”
年輕女子很是尊重地聽完了白老的話以后,這才萬分真誠的道,“所以,以后白老還是繼續(xù)叫我丫頭吧,聽著就親切?!?p> “好,那老……老夫就托大一些!”
白老溫和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隨即,白老又趁著稍稍感應了一番荒宅內的情況,待確定了荒宅內別無他人以后,方才安心的道:
“丫頭,我們如今便進去?”
“嗯?!?p> 年輕女子點了點頭,滿是認真的道,“我也很想看看,到底是誰,竟然連我的機緣都能搶了。”
對于這番話,白老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但卻沒有開口。
因為,他已經感應過了,這座府邸當中……壓根就沒有其他人存在。
而這也就恰恰意味著,自家少主再一次搶先了。
對于這一點而言,白老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因為年輕女子真的就是每每快人一步,總能搶先將好東西拿到手里。
面對她,不論是什么樣的天才,或者說是其他氣運所鐘之人,都得折戟沉沙,無一例外。
這一次,當然也不會有什么例……
“府邸當中的東西已經被拿走了,而且我還能隱隱地察覺到,我跟那件東西的緣分已經盡了。”
白老的思緒,直接就被剛踏入荒宅的年輕女人打斷了。
他的臉上,更是在這一瞬間極其突兀地爬滿了震驚之色。
白老完全沒有想到,自家少主竟然還有折戟沉沙無所收獲的時候。
因為,這本該是其他人該有的命運才對。
但是今天,這等厄運卻是降臨到了怎么都不該降臨的年輕女子身上。
“白老,我們走吧?!?p> 年輕女子輕松地轉過了身,笑著對白老道,“我對此并沒有太多的糾結,實際上,這一次的事情還極其恰當的打醒了我,也告訴了我……”
“就算是我這樣的人,但如果不謹遵仙道渺渺難以追尋,唯一‘爭’字的道理,也將會和其他人面對機緣一般,落得個毫無收獲的下場?!?p> “所以,白老您就不要有這么大的殺心了?!?p> 經過這么一大圈的鋪墊以后,年輕女子才滿臉輕松地安撫了白老,仿佛真不當回事一般。
但事實上,葉清凌內心里真是這么想的嗎?
不。
她內心里完全不是這么想的。
甚至剛好相反的是,此時此刻的葉清凌,還對那個未曾謀面,但卻已經‘搶’走她一樣機緣的人,有了幾分的恨意。
當然,若如此就斷定她是個小氣無比的小人,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實際上,葉清凌之所以會這么想,甚至還對某個不知姓名、未曾謀面的人有了恨意,主要是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失過手。
因而她現在的心態(tài),大概就相當于象牙塔塔尖出身的高材生剛剛畢業(yè),卻被通知去工地搬磚,如果不去就會面臨再也找不到工作的局面一樣。
甚至,猶有過之!
畢竟高材生所處的世界相對較為溫和,畢業(yè)之后的這種局面,也許不久就會得到變化。
但葉清凌所處的卻是風險系數高到沒邊的修仙世界,機緣一旦丟了,可就真的丟了,還是再也找不回來的那種。
曾經的她,卻是從來都沒有得到過這種待遇的。
而這樣的落差感,也實在是折磨人。
甚至可以說,非體驗過的人,便決計不能了解其中之萬一。
簡單來說,葉清凌就是一個被天地寵壞的孩子,之前的她一直都是要什么有什么……
但就在這個時候,葉清凌卻是突然之間發(fā)現了,自己原來也不是父母最喜歡的孩子。
換了誰,誰又能心甘情愿?
“丫頭,你可以大度,但老夫卻從來都不是大度之人!”
白老活這么大年紀,早就已經成精了,他一眼就看出了葉清凌心中的不甘。
因此在被安撫之后,他不僅沒有平靜下來,甚至還抿嘴發(fā)狠道,“丫頭,你如今可能感應到那機緣的位置?老夫實不能讓此事這般善了,否則一旦傳了出去,老夫這面子又該往哪放?!”
“我都沒有生氣,白老您就別生氣了?!?p> 葉清凌見狀,趕忙繼續(xù)安撫道,“更何況,那件機緣已經和我斷了緣分,此時便是我想感應,卻也是不能感應到了……”
“算他走運!”
白老氣哼哼的攥了攥拳,狠狠地道,“若非如此,老夫非要將他……”
“丫頭,那我們如今去何處?”
發(fā)了一會兒狠后,白老開始變得冷靜。
“不知道?!?p> 葉清凌仔細感應了一會兒后,臉上劃過一道一閃而逝的痛心,隨即才迷茫道,“我只知道,如今這誠京是不能待的,至于該去哪里,我卻是實在不知了?!?p> 遙想當初,這一類的問題對葉清凌而言從來都不是什么問題。
她只要收獲了一次機緣,下一次的機緣就會再度出現。
但這一次,由于機緣被其他人搶先一步拿走了,她竟是半點下一步的計劃與感應也都沒有了,似乎做什么都是在做無用功。
這種感覺,讓她感到恐懼。
也是因此,葉清凌陷入了出道以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