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得司徒姬稀里糊涂,掙扎間抬起了頭:“來睇又怎么了?”
她與來睇這丫頭只見過幾次面,小丫頭有些靦腆、害羞,但心腸還是好的,也比較懂事。
只是總愛躲在姚愛云身后,被姐姐的光環(huán)給遮掩住了。
“唉,來睇——她死了?!?p> “什么?”司徒姬下意識地反問了句,她知道姚愛云這個當姐姐的沒出事,怎么做妹妹的還……
畢竟,這世間同司徒靜柔那般做姐姐的還是少數。
“唉?!睆堄ㄓ质菄@了口氣:“眼下愛云那丫頭的精神也不大好,問不出個什么勁?!?p> 張盈花話說到這兒,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司徒姬,又是嘆了口氣。直覺告訴司徒姬,這件事恐怕還會牽扯到她。
只是她今日都是同祁蔚呆在一起,期間就沒從北山下來過。這——也太倒霉了吧?
果不其然,張盈花的下句話就牽扯到了自己。
“愛云那丫頭雖然瘋瘋癲癲,還說來睇的死……不過歸根結底她們都是一家人,倒是丫頭你,怕不是要鬧出麻煩了?!?p> “她提我了?”司徒姬指著自己,有些惶恐,要知道這些可都是前世沒發(fā)生過的事。
豈料張盈花鄭重地點了下頭:“那丫頭口口聲聲都說是你的錯,還說是你帶她去北山的。”
聽到這話的司徒姬大腦‘咣當’了下,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
最后還是祁蔚輪動輪椅:“大爺,大娘?!?p> “哎?!?p> “哎。”
兩人異口同聲,紛紛看向司徒姬身側的祁蔚,只是當他們的視線掃到祁蔚雙腿時,不由捂嘴瞪大了眼。
其中,以張盈花的表情為最:“天哪,你,你,你們真的去北山了?”
這么多的獵物就是想瞞也瞞不住,再者祁蔚也沒打算瞞,畢竟是要借助人家的馬車去鎮(zhèn)子。
“嗯?!?p> 得到肯定的張盈花跺腳,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所以,愛云那丫頭真是被你們引進山的?”
“不,大娘,不是這樣的?!彼就郊а劭辞闆r不對,趕緊擠到二人中間,直接隔開了張盈花的視線:“大娘,我發(fā)誓,我就和她去了兩次,就兩次而已?!?p> “糊涂呀你們?!睆堄ǘ迥_,又撇向了張大爺:“以你說這件事該怎么收尾?”
眼看兩個當事人風輕云淡,張盈花這個局外人卻都急瘋了。要知道愛云的祖母可是大姚出了名的不好惹。
張大爺攤手,亦是一臉無奈的表情。
“算了,算了,都累了一天,先回去睡吧?!睆堄ㄋ砷_司徒姬:“我明日趕早去趟鎮(zhèn)子,看看恒兒可有什么辦法?!?p> 話說到底,這個村子都是姓姚,像她這樣的外姓人其實并不多見。
為今之計,也只有趕在姚家發(fā)難前想出對策,實在不行讓張恒拿出官職壓人也未嘗不可。
豈料還未動身就被司徒姬拽住袖擺,月光下,那波光粼粼的眸子煞惹人憐。
“小祁家的?”
“嗯,大娘?!彼就郊е钢贿h處的背簍:“背簍里有不少野雞、山雀,還煩大娘明日替我?guī)ユ?zhèn)上發(fā)賣?!?p> 司徒姬說話間比了個手勢:“其實山腳下還有一些,我也不占大娘便宜,賣這些東西的銀子,咱們四六分如何?”
“四六?不不不,這如何使得?”
“大娘先別忙著拒絕,畢竟你們還要幫忙托運,售賣。如此下來,我們占了六成也不算虧?!?p> “那也不行呀?”張盈花還是拒絕,奈何司徒姬的決心太甚,頗有種她不接受兩家就不來往的架勢。
“唉,你這孩子,著實讓人心疼得很,這讓大娘說什么好呢!”
“那大娘什么都別說。”司徒姬做賊似的,說話間又往張盈花的身邊湊近了些:“去同福酒樓就好?!?p> “那,也行吧?!?p> 眼看張盈花應承此事,總算松了口氣。
想著明日的事情比較多,原本還想著讓其順便將祁蔚帶上。也好避開明日的麻煩。
只是兩人呆在一塊的時間太久,讓她將祁蔚交給別人,委實不大放心。
便也只得開口作罷。
司徒姬將背簍抱到張盈花夫婦跟前,這才推著祁蔚作勢要往里走:“如此,就麻煩大爺,大娘了。”
“哎,你這孩子,這不是應該的么!還說什么麻煩不麻煩的話?!?p> 張盈花抬手招呼老伴,同司徒姬招呼后,兩人就著背簍的邊緣就往家的方向抬。
直到看不見時,方才收回視線,看著輪椅上方的后腦勺,輕聲細語道:“餓了吧?”
“還好?!币娝就郊崎_院門,以手撐著門沿發(fā)功,不過瞬間便連帶著輪椅躍過門檻,穩(wěn)穩(wěn)落在地面:“要不我再烤只野雞?”
司徒姬看著月色,想著還要燒水,熬藥,便點下了頭。
兩人就著烤的野雞草草解決了餐,梳洗過后各自回房就寢。
因著心中有事,司徒姬今夜睡的屬實不大踏實。渾渾噩噩,半夜還驚醒了好幾次。
直到第二天才昏昏沉沉地闔上了眼。不想才入夢就被那斗大如牛的聲音驚醒。
除了那犀利的喊叫聲外,還伴隨著一陣高過一陣的哭喊聲,簡直能要人命。
被驚醒的司徒姬趕忙穿上了鞋,第一反應就是往隔壁跑,不想左側廂房早已空了。
遂又出了左側廂房,這才注意到院門已經開了,下意識地就喚起了祁蔚:“祁蔚,祁蔚,你在哪???”
司徒姬心跳極快,不安地跨過門檻,才發(fā)現(xiàn)祁蔚已是站在院門不遠處,雙手呈保護狀地護著院。
“瘸子,你個死瘸子,賠我女兒,賠我女兒,嗚,嗚嗚嗚……”
“啊,可憐我那孫女,活活的被那熊瞎子給吃了,得多疼哪?!?p> “不,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啊,來睇,對不起,我不該帶你的……”
司徒姬望著門口黑壓壓的一群人直呼頭疼,太陽穴更是‘突突突’地跳個不停。
再回想姚愛云前世說過的話不覺有些汗顏。這特么的門口都擠滿了人,也叫沒人關心?
怕不是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全都為她出頭而來?
“快看,她出來了,就是她,就是她慫恿我孫女進的山?!币墼频淖婺刚f話間,丟石子的動作越發(fā)大力。
那么大的幅度,也不怕把老腰給閃了。
“啊,對,是她,都是她,就是她帶我們進的山?!?p> 更要命的是,被稱為瘋子的姚愛云一看到司徒姬就指個不停:“不,不要,姬姐姐是個好人,就是她帶我們進的北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