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銀鈴般的笑聲漸行漸遠,張盈花已是挎著籃子來到祁蔚跟前。
此時,離祁蔚尚且不足兩米。
只是留了這么長的距離后卻沒再次往前,反而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祁蔚:“小祁,別難過,燕燕這孩子就是被寵壞了而已。”
說話間躊躇上前,最終在離祁蔚兩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雙手向前遞著竹籃:“早上還沒用飯吧?來,大娘這里還有米粥?!?p> “多謝大娘,只是我已經(jīng)吃過了?!逼钗涤蠌堄ㄒ暰€,一臉真誠:“我可以照顧自己。”
說完便又盯著出村的方向,盯著那條唯一通向外界的道路。
看祁蔚這樣子,是不等到司徒姬便不罷休了。
只是一日,兩日,直到五日過去了,都沒能等來司徒姬的身影,那抹令他魂牽夢繞的身影。
好在司徒姬準(zhǔn)備的御寒衣物足夠多。
“真要命,這破地居然還下雪了?!?p> “可不,這可是南方,要我說這雪也算是百年難遇了吧?!蹦侨吮持筠窕?。穿著草鞋,踩在快到小腿的積雪上,異常艱難。
可絲毫影響不到他攥繩的手,仿佛那就是全家的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肯定啊?!绷韨€同伴亦是牢牢抓著繩索:“這么大的雪來的也太突然了,一點準(zhǔn)備都沒?!?p> “可不是么?為了取暖,柴火都燒沒了。”
三名男子你一言我一語的,繞是討論息息相關(guān)的天氣,都沒能激起祁蔚半絲漣漪。
只見他仍舊立在原地,就這么注視著村口的那條道。
直到其中一人再次開口,方才挪過視線,滿是詫異。
“要說我們這算什么,你看人小姑娘,一個人大雪天的,不照樣在冬天砍柴么?哪像我家那懶婆娘?!?p> “哈,見過不要命的還真沒見過……”
隨著那兩人嬉笑出聲,第三人在撇了眼草房后‘噓’了下聲。
遠遠的,還能聽到一人的嘲弄聲:“切,不過一個殘廢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p> 他們不在意,祁蔚更不可能在意了。
就這么侯在原地,可連續(xù)的戰(zhàn)立又讓腿傷加重,為了親眼看著祁孝之下地獄,他不得不回院子,敞開院門,守在左側(cè)廂房門口。
寒冷的大雪天,就這么干坐著,屬實凍得厲害,也只能靠燒柴取暖了。
于是,端坐于左側(cè)廂房的他不得不燃起柴火,偶爾俯下身子,往火堆里再添塊木柴。
期間,張盈花還來勸過幾次,可祁蔚仿若未聞,依舊我行我素。
也是,能聽進去的話,就不叫祁蔚了。
在司徒姬離開的第七日,祁蔚照例搬著凳子坐在廂房門口,不同于先前的是,他這幾日已是熬上了藥。
都說時間能淡化一切,也許,他會再次習(xí)慣這寂寥的日子。
只是他今日的左眼皮跳得格外厲害,就像要蹦出眼眶。
乃至于他坐得有些不安,緊緊攥著樹桿拐杖,直到院門外再次發(fā)出響聲。
起先還以為是張盈花,只是腳步有些凌亂,又有些重,同往日的都不一樣。
于是,撐著拐杖站起了身,巴巴向院門望去。
只見司徒姬抱著帷帽跌跌撞撞往這廂而來,在看到祁蔚后更是雙眸一亮,哆著泛白的唇:“祁蔚,祁蔚?!?p> 被喚的祁蔚心跳得厲害,原本繃著的臉在看到狼狽的司徒姬后,瞬間土崩瓦解,竟也不顧形象地邁了過去。
一步兩步,越離越近。
“祁蔚,能重新見到你實在是太好了?!彼就郊拇笠\中扯出帷帽,討好似地往前遞著:“祁蔚,藥,藥,我終于為你求到藥了?!?p> 結(jié)果還未等到祁蔚開口,司徒姬已是體力不支地倒了下去。
這讓祁蔚一路徘徊在崩潰的邊緣,幾近癲狂:“司徒姬?司徒姬?”
眼看司徒姬就要倒地,祁蔚直接松開樹桿撲了過去,甚甚接住了司徒姬的上半身,使勁晃了晃佳人嬌軀:“司徒姬,醒醒,醒醒,別睡,快別睡了?!?p> 第一次,面見死亡,如此的害怕。
“司徒姬,司徒姬,別睡,給我醒醒,醒醒?”
祁蔚左手抱著司徒姬上半身,將全部的力量借助在右手上,扒著堆高的柴火往起爬。
不想木柴倒了一地,就是爬不起來。
望著渾身濕透的司徒姬,一種無力之感油然而生。
“等我?!逼钗瞪焓謸崞剿就郊Я鑱y的發(fā),放手往樹桿處爬著。
才下的積雪,又被生生拖出一條道來。
只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催動內(nèi)力,使本就因傷受阻的筋脈越加嚴(yán)重,幾近報廢。
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拄著拐杖,咬著后槽牙出了院門,那廢腿埋進尚未處理的積雪中,毫無知覺。
“張大爺,大爺,大娘。”
正在屋里烤火的張盈花還在感慨司徒姬的先見之明,不想聽到陣焦急聲。
遂一臉迷茫地看向?qū)Ψ娇镜毓系膹埓鬆?“我好似聽到有人在叫門?”
“我好像也聽到了?!睆埓鬆敂R下地瓜,露著疑惑:“有點像是小祁的聲音。”
兩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疑惑。
不過很快轉(zhuǎn)移開來,紛紛奪門而出。
“哎呀,小祁,還真是你,怎么?遇到麻煩了嗎?”張盈花率先往祁蔚的身上打量了眼,直接讓開了道。
以他對祁蔚的了解,若非一般問題必不會親自登門。
而心心念念都是司徒姬的祁蔚也不含糊,直接當(dāng)著二人的面道明來意:“大爺,大娘,求求你們救救司徒姬?!?p> “她回來了?”張盈花話才出口就意識到關(guān)注錯了重點,奈何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豈有往回收的道理?
倒是后面的張大爺直接迎上了前:“那她人呢?”
“在院門口?!逼钗底尩?。催促著兩人:“她是暈倒的,還煩你們將人扶進屋子?!?p> 祁蔚抓著樹桿,走得越發(fā)艱難。想來腿疾比初見司徒姬時已是嚴(yán)重得多。
也許,再過不久就會徹底報廢了吧?
祁蔚留戀般地望著出村的路,轉(zhuǎn)而向草房而去。
還未邁進院子就被張大爺夫婦架起來的司徒姬驚了一跳。
全身嬌軟無力倒下也就罷了,身后還盡是血漬。
當(dāng)即咯噔了下,自己出門時還未嗅到血腥味,怎么這么一會?
“大娘,她?”
“沒事?!睆堄ㄔ俅紊焓秩コ夺∶保魏嗡就郊н锰o,便也只得作罷。
同老伴合力將人架進廂房,想著祁蔚腿腳不便,便開口趕人:“老頭子,你幫個忙,快去院里燒些熱水?!?p> 說完也不避開祁蔚,當(dāng)著他的面就開始翻箱倒柜,帶著寢衣走到床沿,俯身就要去換。
尹王寶寶
親愛的讀者們,會穩(wěn)定更新噠,別急。所有的評論都會看,但是瀟湘的回復(fù)不了,見諒哈。說是要綁定這個那個的,很麻煩,作者是個腦殘費,見諒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