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不想你再因為,因為……”司徒姬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總不能說自己重活一世,而祁蔚前世就因為腿疾之故,被司徒仲豪、司徒靜柔兩父女威脅。
雖然有名無實,但還是以皇后的規(guī)格娶了個二婚婦,且還是病重皇后的嫡姐,困難可想而知。
更因為她從小缺愛,被司徒仲豪稍微洗了下腦,就不問青紅皂白,偏幫司徒家,致使整個東熾的經(jīng)濟倒退五年不止。
“因為什么……”
語塞的司徒姬無奈,想著兩人都已同塌而眠,也不在乎個擁抱。
遂抬起雙手,直接搭上祁蔚精瘦的腰:“我不在乎你怎么樣,但是我更希望你能重新站起來,就跟從前一樣,御馬、涉獵,甚至上陣殺敵?!?p> “所以等會從司徒府回去的時候,我們再尋家好些的醫(yī)館,好好瞧瞧,好么?”
如此深情的告白,說不感動也是假的:“司徒姬?!逼钗堤执钌纤就郊Ш蟊?,輕柔地拍了拍:“若是有天,我不甚瞞騙了你,你——會原諒我么?”
司徒姬仰頭,眨巴眨巴著大眼,怎么也想不出前世那個深情告白的祁蔚有什么好騙自己的。
“我自是信任你的,就算真有,那也是情非得已?!?p> 祁蔚這次是真的笑了,笑得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兩地離得不遠,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爺,到地兒了?!边€未等掀簾的司徒姬下步動作,姚大力已是跳下馬車,將凳子擺好,又將輪椅搬下了車。
這才畢恭畢敬地喊了聲司徒小姐。
司徒姬回頭看了眼尚坐的祁蔚,見對方點頭,這才踩著凳子下了車。
也不知那祁蔚是怎么訓的姚大力?分寸掌握的極好,見祁蔚安穩(wěn)地落了坐后就退之一旁,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
“出發(fā)了?!彼就郊Ю@到輪椅后面,雙手搭在輪椅推手上,正欲抬頭往前推車,不想被府邸上的白色燈籠驚了一跳。
而正門上亦是掛著白色的帆布。
這是?
司徒姬情急,越發(fā)加快步子,可還離得些遠就被人給攔了下來:“來者何人?”守門護衛(wèi)微瞇著眼,仔細端詳對面來人。
看祁蔚穿戴貴氣,氣宇軒昂,一看就是非富即貴。只是這出門帶的隨行也太少了些。
除了安置馬車的車夫外,竟只帶了個素面朝天的小丫頭。再看這丫頭穿著——著實不大像從大戶人家出來的。
遂又冷上三分,再次問道:“來者何人?”
向來膽小的司徒姬未見祁蔚下步動作,遂推動輪椅,小聲提醒道:“祁蔚?!?p> 而原本氣定神閑的祁蔚在受到司徒姬的示意后,不緊不慢地從袖中掏出東宮令牌。
“這是?”護衛(wèi)揉了下眼,又往前邁了幾步,臉上表情尤為精彩。
“怎么?以孤如今的身份,是不配進這相府么?”
尚在觀令的護衛(wèi)被祁蔚赫了一跳,一揮袖擺,連帶著身后幾名守門人一道跪了下來:“小的王沖,見過太子殿下?!?p> “見過太子殿下?!?p> “太子殿下?!?p> 祁蔚唇角微勾,對于王沖的表現(xiàn)還是有些滿意的。在將令牌收好后這才擺手道:“孤既娶了丞相之女,理應回來看看?!?p> “這?”王沖頗具眼力勁,在掃了眼司徒姬后朝后擺了擺,確定有人進去報信后方才松了口氣。抹去額間爆出來的冷汗。
作勢就要來推輪椅,只是還未靠近,就被祁蔚那赫死人的氣勢驚在一旁。
只得頻頻回頭,巴望著司徒仲豪能早點出來。
“怎么,還有質(zhì)疑?還是孤如今的身份不配進這相府?”祁蔚單手支著腦門,斜靠著在,使司徒姬完全暴露在眾人面前:“畢竟才成親一年,新來的,不認識——也是正常?!?p> “是,是,太子殿下說的是?!蓖鯖_依舊抹著汗,虛汗之多,還伸手甩了好幾把:“就是,就是……”
好在一句話還未說完,司徒仲豪已是現(xiàn)出了身。而王沖也借此機會站到了一旁。
“微臣司徒仲豪,見過太子殿下。”司徒仲豪此話一出,已是向眾人證實了祁蔚身份:“不知太子殿下?”
祁蔚不言,依舊挑眉。
“回太子殿下的話?!彼就街俸榔鹕恚ㄖ⒉淮嬖诘臏I:“不是臣不愿,而是相府,相府,唉……”
“相府昨日失火,帶走老臣平妻。而府中此刻正在辦……”司徒仲豪抬袖抹淚:“臣怕會沖撞到您。”
“哼,孤向來不信這些個怪力亂神之說?!逼钗惦p手搭在輪椅把手上,等到相府大門口時,示意司徒姬上來扶住自己。
借助司徒姬胳膊,以肉眼可見的艱難勁站了起來??雌饋砭拖袷菈涸谒就郊砩?。
好在姚大力也在此時安置好了馬車,上來搬好輪椅。
只是并未靠近,而是眼睜睜地看著司徒姬架著祁蔚進府,落坐輪椅。
看樣子,連輪椅都不愿推,而是保持著一定距離。
司徒仲豪掩下詫異,想著司徒姬雖然容貌清秀,卻從未受過系統(tǒng)式的教育,得不到祁蔚歡喜也是理所應當。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毖劭此就郊浦钗低鲝d走,立即加快步子攔住二人去路:“回太子殿下的話,正廳還停著——停著愛妻的棺槨?!?p> 未得祁蔚回應,始終躬著身在:“不知太子殿下遠道而來,還請恕罪?!表斨钗堤骄康哪抗?,頭皮直炸。
若不是混跡多年,怕不是能當著眾人的面尿出來。
“嫡母——她真的?”司徒姬露之一臉疑惑,在松開手的同時,作勢就要往前廳走。
“不是,不是月柔?!彼就街俸烂鎺擂?“此人乃是老夫的發(fā)妻——名喚蘇連珠?!?p> “蘇連珠?”司徒姬跟后默念了遍:“是先前小廚房的那個嗎?”
見司徒仲豪點頭,雙手捂嘴,真的哭了出來:“蘇娘,竟是蘇娘,她居然……”
要說先前還是配合祁蔚,這次是真的傷心了。畢竟蘇娘對她那么好,還時常節(jié)下吃食偷偷塞給她。
“唉?!彼就街俸绹@息:“原是珠兒福薄。想老夫曾在高中時遣人回過蘇州,聽到的卻是珠兒改嫁的消息。這才娶了鄭尚書之女?!?p> “陰差陽錯,后來才得知誤會一場?!?p> 祁蔚挑眉,風輕云淡:“如此重要的事,竟只遣人回去走一遭?”說完又瞥了眼司徒姬,漫不經(jīng)心道:“據(jù)孤所知,那蘇氏還為司徒相爺生了個兒子吧!”
專業(yè)拆臺,非祁蔚莫屬,一句話噎得司徒仲豪半天沒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