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來,你還有理了?”
司徒姬好笑,趕緊擺手:“沒有,沒有,哪有的事呀!”只是當(dāng)她的視線掃之祁蔚雙腿時,一臉笑容逐漸凝固,直至消失不見。
“祁蔚,你的腿?”
聽到這話的祁蔚總算舒坦了些,可只肖想到衛(wèi)戈的信,便又黑了下來:“這么長時間下來,你就沒什么要跟我說的?”
這么長時間?是啊,都這么長時間了,祁蔚的腿還沒好。
司徒姬哭喪著臉在祁蔚的腿邊蹲了下來,只肖想到前世的結(jié)局,更加忍耐不住,撲朔撲朔地淌著眼水:“這腿這么長時間都沒養(yǎng)好,是不是好不了了?”
“嗚,嗚嗚嗚。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可若是,若是……”
“若是什么?嗯?若是知道這個結(jié)果,就不會一人上趕著回京了?”祁蔚松氣,一口氣還沒舒上來就被司徒姬噎在了原地。
一雙腿和一條命,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的。
只見她高昂著頭,一臉堅韌:“我會將你托付給若蘭姑姑,再行回京?!?p> 祁蔚吸氣,再吐氣,看司徒姬那副人畜無害樣,連帶著輪椅直接將人抵在香樟上:“一個康寧侯府的庶子,一個相府的庶女?!?p> “呵呵,庶女配庶子,果真極配,司徒姬,你這是當(dāng)孤死了么?”
還在盯腿的司徒姬突然回過神來,一臉茫然:“什么?”
祁蔚不斷地壓著火氣,若再不直接問,怕不是能裝一輩子:“那個栗郁文是怎么回事?”
“栗三公子?!?p> 栗三公子,還叫得這般親密?祁蔚一忍再忍:“你們早先認(rèn)識?若不是替嫁這一出,怕不是要嫁進康寧侯府?”
司徒姬當(dāng)真沉思,想著這個問題怎么回答才合適。
若是放在前世,沒準(zhǔn)還真會嫁進康寧侯府。不過既然重活一世,知道祁蔚這段情,應(yīng)該會想方設(shè)法逃婚的。
“如此問題,竟還猶豫這般長時間?!逼钗禋饧?,怕再待下去會于兩人不利,遂軸著輪椅把手向院門走去。
“哎,祁蔚,祁蔚,你的腿。”司徒姬氣急,跟后跑了幾步,奈何祁蔚的速度太快:“祁蔚,你將我庶哥弄哪去了?”
“祁蔚,能不能拜托你……”
“不能?!逼钗挡倏剌喴物w過門檻,不等司徒姬話說完整便就大力扣上了門,直接隔絕了那尚未說完的話。
“太子殿下?!币褜⑺就巾y榕安置好的衛(wèi)戈前來復(fù)命:“回太子殿下的話,屬下已成功將司徒韞榕送至別苑?!?p> “嗯?!逼钗瞪钗跉?,復(fù)又吐出,挑了下眉。
衛(wèi)戈當(dāng)下心領(lǐng)神會:“回太子殿下的話,對方問了司徒小姐的事,不過屬下并未多言?!?p> “嗯。”祁蔚右手手指挨個敲著輪椅把手,沉吟片刻后方才開口道:“時間到了,你去相府門口看看?!?p> 以衛(wèi)戈的聰明睿智,只肖點到即可,無需交代太多。
卻不想向來聰明的衛(wèi)戈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對著離去的祁蔚直揉著發(fā),怎么也想不明白祁蔚的用意所在。
“還真是怪事?!毙l(wèi)戈撫著后腦勺,都快成了雞窩頭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好好的,怎么救起栗三公子來了?”
要是他沒猜錯的話,這兩人還是情敵關(guān)系。
衛(wèi)戈搖頭,君命不可違,又靜思了會,終是向相府的方向飛奔而去。
而立在原地的司徒姬等了約摸一炷香的功夫,還不見祁蔚折回終是邁動了步。畢竟照顧了那么久,說不難過也是假的。
“祁蔚?!彼就郊淼皆洪T處,沉吟片刻后推開了門,墊起腳尖沖遠處張望了會,又近乎盞茶的功夫,終是失落地扣上了門。
搶在太陽徹底落山前做好了飯。
飯后又簡單梳洗了番,這才點燃碳火,躺上了床。
一會想著祁蔚雙腿,一會又憂心著司徒韞榕的處境。直到三更天方才昏昏沉沉睡去。
誰知才睡一會,竟就蹙起了眉。不過點了些碳火,怎的這般熱?
迷迷糊糊中,不禁嘟囔了句:“熱,好熱?!编洁扉g還翻了個身,驚于觸覺,一把拽過被子坐起了身,尤為警惕:“是誰?”
問話間汗珠直淌,她就不該貪圖便宜租下這間屋子。畢竟,只進門的那日——就察覺到門口的香樟樹上有異。
莫不是被采花大盜給盯上了?
司徒姬越想越是離譜,一手攥被,一手攥著枕頭,想著用哪個捂人效果更好?
“別鬧?!比胨钠钗担R粲葹榈统?“為時尚早,且再睡會。”
“祁蔚?”許是聽到熟音之故,司徒姬逐漸放松下來:“不說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嗯?”祁蔚依舊閉著眼,一個伸手,直接搭在了司徒姬的柳腰上,還妄想使力,將人撈回懷抱:“乖,再瞇會?!?p> 這人,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拿她當(dāng)什么了?
司徒姬氣急,抬起右手掙開祁蔚鉗制。
人有骨氣、熱血,可惜敗給了天氣。不大一會就抱著被角躺會了窩。
又靜等了會,在察覺到祁蔚均勻的呼吸聲后,整個人都不打一處來,轉(zhuǎn)而正對著祁蔚:“醒醒,你給我醒醒。”
“乖。”
殊不知心中藏事的司徒姬跟個好奇寶寶似的:“你將我庶哥藏哪了?還有,你今天為什么生氣?”
直覺告訴她,祁蔚之所以生氣,并非她留信出走那么簡單。
“乖,再睡會?!逼钗荡笫忠簧?,直接將司徒姬圈進懷里:“累?!?p> 說完,竟又闔上了眼。
“祁蔚。”司徒姬抿嘴,轉(zhuǎn)而背對著祁蔚,又等了會,這才轉(zhuǎn)過了身。
躡手躡腳地下了床,等點燃煤油燈時,方才發(fā)現(xiàn)祁蔚的眼周烏黑一片。
“祁蔚?!彼就郊睦锓核幔胫钗等找岳^夜趕回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相府解救自己。
可自己還在……
司徒姬搖頭,晃去意亂,重新躺回床上,借著燈光撫上祁蔚眼周,絲毫不掩疼惜之情,
待到天快亮?xí)r,方才昏昏沉沉睡去。
殊不知她才闔眼,對面的祁蔚就勾彎了唇,又往司徒姬這邊貼近了些。
將下顎抵在司徒姬頭頂,忽地傾頭,嗅了下發(fā),臉上盡是滿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