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好到哪去?
能好到哪去?
司徒韞榕滿腦子都是若蘭的反問,少見的恍神。
“司徒公子,司徒公子?”若蘭單手托盤,空出的右手在司徒韞榕跟前晃了晃:“哎呀,司徒公子,雖說你們都是一個姓,但你這般好的人,定然不會變成丞相那樣?!?p> 偷偷督了眼司徒韞榕,再接再厲道:“你是不知道,那司徒相爺不僅公然抗旨,讓庶女代替嫡姐出嫁。就連那烈火燒死的平妻,不過擺靈半日便就匆匆忙忙下了……”
這次,是真的心累了。
司徒韞榕雙手扶著桌沿,閉眼間坐了下來,擺了擺手:“我累了?!?p> “累了?”若蘭好似后知后覺,只手捂嘴:“哎呀,司徒公子,這就累了?這年紀,也不應該啊,該不會是嫌老奴啰嗦了吧?”
“韞榕謹遵醫(yī)囑,不敢懈怠,還需多加休息,如此,就請回吧。”司徒韞榕不僅加重音量,還指著門口位置,早已不見方才來時的和顏悅色。
“那好吧,我就在門口,有事盡管喚我?!比籼m抿嘴轉(zhuǎn)身,一步三回頭,結果剛踏過門檻,就轉(zhuǎn)身將廂房門給帶上了。
還未完全轉(zhuǎn)過身,就聽到聲輕蔑的笑。尋著笑聲望去,果真看到衛(wèi)戈抱著劍鞘半依在兩枝間。
“若蘭姑姑這般激進,是否太過殘忍了些?”
“殘忍?”若蘭隨手將托盤塞給守門小廝,右腳點地,跟著就躍上了樹,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看著衛(wèi)戈:“現(xiàn)下,司徒相爺就這么個兒子,不從他這下手,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
言罷,雙手向東方抱了下拳:“再者,這本就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此番,不過是有些趕,將時間往前提了些許罷了。”
“罷了罷了?!毙l(wèi)戈改躺為坐:“可是說妥了?”
“我估摸著,應是八九不離十的。”
“行,我這就去向太子殿下匯報情況?!毙l(wèi)戈抱著劍鞘躍過院墻,直奔司徒姬租的小院。
結果還未進院,就被狠狠撒了把狗糧。忙伸手討了把耳朵,似不敢相信聽到的話。
又或者,從未見過祁蔚這般柔情似水的一幕?
“還在擔心司徒韞榕?”祁蔚說話間還貼心地遞了盞茶,那一臉春風蕩漾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不諳世事的公子哥呢!
“嗯,你說他身子骨才見好轉(zhuǎn)就得了這么大噩耗?!彼就郊@了口氣,放下茶盞,看著祁蔚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最終還是將到嘴的話盡數(shù)咽了回去。
以祁蔚的做派,不用她說,也定然會找人好好醫(yī)治司徒韞榕的。
“這時間也不早了,我去做飯?!彼就郊⑵钗低频阶肋?,還貼心地倒了盞茶:“一會就好?!?p> 只是端盤點心的功夫,房內(nèi)竟就多了一人。
看著同時望過來的兩人,司徒姬尬得扣腳,將糕點放在桌上就要往外走,嘴里還直呼著對不起,打擾之類的話。
而衛(wèi)戈等門再度帶上,方才收回視線:“回太子殿下的話,若蘭姑姑已經(jīng)給司徒韞榕進行梳理了。”
“反應如何?”祁蔚右手五指挨個敲著輪椅上的小平板。
“些許焦躁,不過卑職估摸著,應當是聽進去了?!?p> “嗯,胥源那邊如何?”
衛(wèi)戈頷首,將整理好的消息一一匯報給了祁蔚,甚至還提了些宮中秘事,不過將有關阮翎月的事都給過濾掉了。
“辛苦了?!逼钗禂[手,直到房門再次合上,這才走到窗邊拾起飛鴿來信。
在聽到腳步聲時,竟又快速坐回輪椅。
側(cè)過臉,正好督見司徒姬雙手端著托盤,一腳蹬開廂房門的雅作。
而司徒姬在發(fā)現(xiàn)祁蔚看向自己時,原本清秀的臉更是在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就連說出的話都是磕磕碰碰的:“那個,那個,我不是故意的?!?p> 司徒姬將托盤置于桌面,一邊擺碗一邊解釋:“我平時不這樣的,只是今日東西太多,一只手沒法端。”
司徒姬傾著頭,喔著小嘴,委屈極了:“要不,還是讓若蘭姑姑來照顧你吧。”
直到笑聲泛起,方才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祁蔚給她夾了一碗頭的菜?;琶[手:“不用,不用這么多的?!?p> “既是夾了,吃了就是?!逼钗嫡f話間視線還若有似無地督了眼胸口,好似在藐視她???
真是,士可殺不可辱!
“你這是嫌棄我了?”
祁蔚挑眉,良好的用餐習慣使他放下筷子,咽下喉里的飯方才接話:“怎么說?”
“怎么說,你明明就是嫌棄我了!”司徒姬越說越難過,紅了眼簾不說,這眼看著就要往下掉眼水了。
“你別多想,我可沒那個意思?!逼钗荡蜃?“孤只是感念你辛苦罷了?!?p> “真的?”
“真的?!?p> “我讀書少,你可不能騙我?!?p>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p> 司徒姬狠狠戳著碗里的飯,又覺祁蔚說的在理,這才展顏一笑,埋頭干起了飯。
等再抬頭時,祁蔚已經(jīng)在凈嘴了。
“一樂?!逼钗殿^一回喚司徒姬,自己取的名字,表情尤為凝重:“一樂,而今司徒韞榕既已救出,而蘇娘的事——實乃無力回天。京中事多,不若孤且遣人送你出去住一段時間吧!”
祁蔚雖然也想司徒姬能時時刻刻陪在自己身側(cè),但京中情況尚不明朗,不敢冒險。
“不,我不要。”司徒姬嘟著小嘴,抬頭看過來時,眼眶都是紅的,雖未掉淚,卻也把祁蔚心疼得夠嗆:“既是嫁于你了,自是要同你一道的?!?p> “你可當真?”
“自是真的?!?p> “此番入宮,兇險異常。雖早有準備,但難免有疏忽的地方,若是……”
“那也不行?!彼就郊г俅温耦^,硬逼回淚,在一起這么久了,焉有不知祁蔚想法的道理?
“吃飯,食不言寢不語,先將湯用好再說?!彼就郊冀K埋著腦袋,卻憑著直覺,伸出右手,用筷頭在祁蔚的碗沿敲了敲。
自重生那刻起,她就將此生壓在祁蔚身上,焉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司徒姬吃的很快,待凈嘴后,這才抬頭看向?qū)γ嫫钗?,也不知對方何處來的信件?竟?zhí)手在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