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大口喘氣在街上暴走。
四月天的日頭，陽光有些刺眼，小滿抬手?jǐn)R在額頭。越想越氣，靠編排人掙錢，一個臭說書的一頓指不定連兩個菜都吃不上，居然大言不慚公開議論大宅里的事。
不甘心就這么回去，轉(zhuǎn)頭又上茶樓。
一會兒功夫，座位已經(jīng)被旁人占了，只好遛著邊站著。
“生了兒子做少爺?shù)⒉话卜€(wěn)，身子弱沒等長大就病死了?！闭f書了做哀傷狀。
小鑼鼓響起來，小滿看敲鑼的小女孩，女孩也瞟了她一眼。
“兒子死了之后，那一家人非旦沒有式微反而勢力更大了。岳父暗中勾結(jié)外族人破壞大宅的生意，吃里扒外！”
“胡說！”小滿脫口而出但是聲音淹沒在茶客熱烈的討論中。
“太壞了，當(dāng)初就不該讓老的進(jìn)門。引狼入室嘛。”
“孩子死了，就說明命格不好，該把兩個老的攆出去?！?p> “孩子指不定怎么死的呢，留孩子就是留下了禍根。”
說書先生坐下新泡了一壺茶任由茶客們討論，小滿著急聽下文，走到跟前掏出一塊銀子。
“您能快點(diǎn)講么。”
說書先生一眉高一眉低看小滿，“聽著急了？不急，我茶還沒喝呢。”
小滿只好住嘴。
“小哥哪的人?。俊闭f書的問。
“河邊的。”
“錢從家里偷的？還是哪摸來的?！?p> “我不干偷雞摸狗的事情。難得出來玩一會兒，聽你故事講的好，怎么還污蔑起客人?！?p> “哈哈哈……”說書人笑聲渾厚，“這是你該聽的故事么？小孩子家家聽聽游俠劍客的忠義故事就好?！?p> 小滿瞥眼看打鑼的小女孩歪著腦袋也一副休息狀便說，“那她怎么就聽得，而且都聽爛熟了?！?p> “哼…席上吃豬頭的怪廚子得便宜聞到的香味多?！?p> 小滿聽愣了，說書先生摩擦茶碗蓋子一口喝光茶，竹板一打起身接著道：“說…這岳父吃里扒外積攢了一筆不小的私房錢，有了錢那還能安分么，在宅里做狗腿，宅子外面結(jié)交狐朋狗友得著機(jī)會就當(dāng)大爺。拉大旗扯虎皮，狐假虎威，早晚有破功的一天?！?p> 快板一下一下打，滿屋的人無不伸頭等著。
“沒多久……被真正的流氓痞子盯上了?！?p> 茶館里一片罪有應(yīng)得的哄笑。
小滿更是腳下生了釘子，戳著只恨說書的講的慢。
“嫖和賭這兩樣勾搭到一起，腰桿再直的忠義漢子也得被催折了?！?p> 茶館里人聲炸鍋了，不用說書先生講，他們只聽個話頭就能講出更精彩的下文。
“肯定去賭場被下套把錢全坑走了?；仡^還得女兒去填坑。可惜啊，女兒不能賣兩回，要不然啊，就這種老子……哎呦……”
“他得動多少心思陪多少笑臉才能從里外的縫隙里扒到點(diǎn)錢啊，去嫖去賭，多少錢都能一下清空了?！?p> “德不配位必有殃災(zāi)，沒能耐還想搞一把大的。嘖嘖……”
小滿簡直想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只讓說書的口若懸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