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擇餓的眼冒金星，腦瓜子嗡嗡，琢磨怎么向本家老頭求一碗飯。
“天黑了，我此時要是在荒草院子里扔著不知道會多么難熬，還得多謝您老人家收留?！?p> “哈哈哈，我瞧你啊，是個好人家的孩子。被我折騰這么久也沒說一句粗魯?shù)脑??！?p> “老人家身上處處顯示大家遺風(fēng)。我作為晚輩怎么敢胡亂說話?！?p> 老頭眼珠里閃著受用又驚異的光，“這馬屁拍的有一套啊?！闭f著端出白天吃剩的點心到潤擇嘴邊，“吃點吃點，餓壞了，說不出我想聽的話，那多無聊啊?！?p> 潤擇咬住一個囫圇吞下去，“江南的綠豆餅就是比京城的更甜。”
“哎呦，不得了啊，比京城的還甜啊，再來一個，來一個?！?p> 潤擇好一個猛吞，老人轉(zhuǎn)身拿水，“喝水順順?！?p> 咕咚咕咚瞬間碗見了底。
“哈哈哈…”老人笑聲洪亮，真的很高興的樣子。
“別看活了這么多年了，頭一次給小孩子喂飯哩，你小子有福氣！”
“是是，我是爺爺?shù)暮脤O子嘛?！?p> “哈哈哈，說來，本來真有一個小孫女，可惜沒怎么疼愛她，就沒了……”
“可是早夭了？”
“是從家里跑了，大概覺得家里不沒意思吧?！?p> 潤擇想到花茶樓里的花魁，不會是那位吧。
“既然是跑了，那是有主意的人，應(yīng)該早就打算好了?！?p> “但愿吧，要是男娃子，跑了也算是有點出息，偏是個小丫頭?！?p> “大家族的女孩子，天生的見識和格局就不一樣，不困于高墻女紅，才能領(lǐng)略到真正的天地?！?p> “哼……”老人夾了一筷子咸菜塞到潤擇嘴里，“吃點咸的吧。”
“我是說真的，您想想外面搖著小船打魚采蓮花沿街兜售的小女孩都能干著呢?！?p> “大宅里的姑娘不比野草野草怎么都能活著?！?p> 眼看老頭越說越難過，潤擇轉(zhuǎn)換話題，“不瞞您說，依我的愚見江南的女孩子要格外出色一些，聰慧精明，自帶一番韻味。”
“哼…你在京城經(jīng)商，想必見過不少江南特意賣過去的女孩子吧。從小修習(xí)琴棋書畫，不為益智娛樂，專為賣個好價錢。資質(zhì)越高越可憐。”
潤擇想這不就是在說花魁嗎，看老頭的樣子肯定很疼她，若是告訴他花魁的下落，沒準能安全脫身。
“罷了，她要是想回來，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護她周全?！?p> 潤擇轉(zhuǎn)眼珠想措辭。
“為了跑出去，她一定沒少花心思，還提前找個丫鬟替她。怎么會輕易回來。更不會記著我這個糟老頭子?！?p> “丫鬟替她？”潤擇驚問。
“誰知道呢，這個破宅子，只剩殼子還有八百桿子打不著族譜都不蹭上的人惦記?！?p> 潤擇不自覺扭動身子掙扎。
“不過也沒什么，什么家族不家族的，還有人愿意在這里喘氣就不錯了?！?p> 潤擇聽不懂了，吃了東西墊吧墊吧就想舒坦一點了，怎么讓老頭把身上凡繩子給松一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