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中,吳塵在自己的床鋪上打坐行功,他想要在將要到來的戰(zhàn)爭中活下去,活著回到青石村找郝仁算賬,活著回家見爺爺,而活下來的最好辦法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強。
按照東華訣的經(jīng)脈路線運轉,在運行一個大周天后,緩緩收功。
呼~,吳塵吐出一口濁氣,自上次開辟丹田成功后,他每日都勤練不綴,如今雖然還在后天一層,但是體內(nèi)的經(jīng)脈比之前堅韌寬闊了許多。
對于這個速度,他還是很滿意的,站起身,去外面簡單沖洗一下身體。
就在他路過隔壁營帳時,忽聽帳內(nèi)傳來一陣異響,雖然聲音不大,但他還是聽到了。
好奇心起,他悄悄走了過去,借著微弱的月光,透過大帳縫隙向內(nèi)看去,內(nèi)部景象讓他一陣作嘔。
只見營帳內(nèi)的人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個個面色慘白表情猙獰,且胸口都被掏了個窟窿,鮮血還在汨汨而流,再向里面看去,只見一個全身長滿黑色毛發(fā)的怪人正拿著一顆心臟大口啃食,而另一只手則拎著一個鼓囊囊的袋子,此時那袋子下方正在吧嗒吧嗒的滴著血。
忽然黑毛怪人停止啃食心臟,一雙豎耳前后晃動了一下,只見其隨手拿起燈臺打向帳外,燈臺在怪人的投擲下發(fā)出破空聲,向吳塵急射而來。
除了上次和張山、肖紀打了一場,吳塵根本就沒有什么打斗經(jīng)驗,更別提這種隔空打法,頓時被擊中胸口,倒飛了出去。
那黑毛怪人似乎對他這一擊非常自信,并沒有繼續(xù)攻擊他,而是悄無聲息的來到青一隊的大帳內(nèi)。
吳塵被擊中后,感覺胸口劇痛,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直到在地上滾了幾圈后才停下,低頭看去,刻有他名字的鐵制胸牌已經(jīng)被打裂,心口位置更是被打的血肉模糊,若是沒有胸牌緩沖,此時他的心臟怕是已經(jīng)被震碎。
在看到那黑毛怪人進了青一隊營帳后,心中擔憂顧長天等眾人安危,也顧不得口中鮮血灑落,用盡剩余的力氣大吼道:
“敵襲!”
吼完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帳內(nèi)黑毛怪人看著躺著的一排排童男,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就要準備挖心,忽然聽到外面一聲呼喊,臉上的笑容消失,當即放棄了繼續(xù)挖心的念頭,迅速竄出營帳,向外面跑去。
在吳塵大喊過后,青一隊眾人被驚醒,巡邏士兵也迅速趕了過來,吹起號角,驚動了附近幾位統(tǒng)領,一時間大軍中后部位置燈火通明。
沒想到他剛才那一下竟然沒有擊殺那名小卒,黑毛怪人有些惱怒的想著,雖然只是他隨手一擊,但也不是一名普通士卒能夠承受住的。
現(xiàn)在只能盡快離開這里,畢竟軍中還是有很多高手的。
在逃跑的路上,正好迎面撞上趕過來的烏龍。
月色下烏龍見一道黑影快速向自己這個方向過來,再近一看,只見那黑影豹頭人身,雙眼綠光,全身黑毛,這哪里是人,分明是已經(jīng)化成半人身的豹妖啊。
大部分野獸和草木精怪等在進入先天境后會開啟靈智,若是有師門傳授法門或者吃下一些奇物還可化作人身,因為創(chuàng)世始祖帝琛為人族形態(tài),所以萬靈皆由人身入道,若是沒有化形法門或者天材地寶,那便只能是原本形態(tài),不過其進入先天后會在體內(nèi)凝結源珠,日積月累下會不斷的增強源珠強化體魄,再加上天賦神通,這使得某些妖獸精怪即便未化形也是異常厲害。
反觀烏龍面對的這名已經(jīng)化成半人身的豹妖,以他先天一脈的水平,心中有些打鼓,但若是不戰(zhàn)而逃,事后肯定會被重罰,軍中號角響起,相信統(tǒng)領大人們肯定會快速趕來,自己只要拖延片刻即可。
想到此處,從腰中拿出幾枚銅錢,灌入先天之氣,隔空對著豹妖打出,那豹妖似也知道眼前之人要拖住他,不敢戀戰(zhàn),只是打出一道罡氣,將烏龍打來的銅錢擊碎,繼續(xù)逃遁。
烏龍見狀只好硬著頭皮上前攔截。
面對阻截的烏龍,豹妖傾力一擊,與其對了一掌。
“砰”的一聲,一大一小兩掌相擊,烏龍手臂彎折,倒飛而出,在地上滾了數(shù)圈才停下,感受著體內(nèi)侵入的對方罡氣,烏龍面色難看的沉聲道:“先天二段!”。
但就這交手的瞬間阻攔,后面來人追了上來。
“哪里來的豹妖,好大的膽子,竟敢跑到威勇軍撒野?”只見一名身材高大,背負六把長劍,面容俊朗的中年男子出現(xiàn)。
烏龍抹了一把從嘴角溢出的鮮血,然后一手抓著彎折的手臂,對其恭敬道:“見過左統(tǒng)領!”
左統(tǒng)領示意他無須多禮,扔給了他一枚療傷丹,讓他服下療傷。
烏龍接過療傷丹服下,在一旁開始療傷,這個層次的戰(zhàn)斗不是他能參與的。
豹妖也不答話,轉身就走。
“倉啷”一聲,左統(tǒng)領背后一把長劍飛出,劍身挾裹著一層青色劍芒,直向豹妖斬去。
眼看長劍就要斬中豹妖時,那豹妖竟施展出一套詭異身法,躲了過去,這身法好像在哪里見過?左統(tǒng)領腦海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不過手下卻未停頓分毫,只見其手指彈動,那擊到空處的長劍竟是轉彎追著豹妖而去。
“隔空御物?”豹妖看著追過來的長劍,心中驚懼,待看到劍柄處一根近乎透明絲線連接著那人,瞬間明白他是靠絲線牽引長劍來達到控制劍身的目的。
原來如此,想到此處心中一松,接著它又施展出那詭異身法,躲開長劍,手化利刃向絲線斬去。
左統(tǒng)領見狀,控劍手掌一道青芒亮起,沿著絲線到劍身,整個絲線都被青芒包裹,豹妖斬在絲線上,竟然沒有絲毫效果。
就在這時,又是兩把長劍斬來,豹妖躲開一把,卻被另一把斬中,削去了半截尾巴。
“嗷嗚!你會后悔的!”豹妖說完便從腰間拿出一道符箓扔向左統(tǒng)領。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左統(tǒng)領所在位置被炸出一個丈許的深坑,四散的氣浪更是將附近的幾顆大樹連根拔起,波及十余米之遠。
這符箓威力異常強橫,而那豹妖也借此機會逃走。
左統(tǒng)領在豹妖扔出符箓后便感知到此道符箓非同小可,于是快速躲開,一把抓起烏龍,脫離爆炸中心,待氣浪散后,發(fā)現(xiàn)豹妖已是逃走。
這時另一位統(tǒng)領也趕了過來,看著眼前的深坑露出深深的忌憚之色,上前詢問道:
“是北寒的人?”。
“剛剛一只豹妖闖入軍中,屠戮士兵,我原本打算將其擊殺,但是看到它施展出一種身法,讓我有些似曾相識之感,所以打算將他捉拿盤問,卻不想它竟有如此大威力的符箓,不知此妖有甚背景”
“哦?還有此事?不過無論如何,既然闖入我軍中大營肆意屠戮兵士,肯定是敵非友,下次再出現(xiàn)定然叫它插翅難逃”
左統(tǒng)領點點頭,心中對那豹妖還是頗感疑惑,不知那豹妖是何勢力,又有什么目的,如此不痛不癢的行為,北寒統(tǒng)帥肯定是做不出來的,只是不是他們又會是誰呢?左統(tǒng)領陷入思考中。
...
...
“嗷嗚,我一定要你血債血償!”逃走的豹妖邊跑邊嚎叫著。
跑了幾個時辰后,來到一處山洞。
“回來了,嗯?讓你去挖心,怎么還把尾巴弄丟了?”一名身穿道袍,拿著拂塵的道人疑問道。
“我在一處軍營里看到好多童男,便進去摘心,結果被一個叫左統(tǒng)領的人斬掉了尾巴”豹妖怨毒的說道。
“竟然是他,你去東華軍隊摘心了?糊涂!”道人呵斥道。
“你認識他?我要殺了他,你幫我殺了他吧”。
“不行,至少現(xiàn)在不行”。
“嗷嗚,有什么不行的,什么東華、北寒,都是口糧而已”,豹妖有些激動的低吼著。
“閉嘴,蠢貨!”道人臉色陰沉下來,豹妖見道人發(fā)怒不敢再言語,它可是深知道人厲害,將裝滿心肝的皮袋交給道人,化為一只黑豹在山洞的角落趴下,舔著斷裂的尾巴。
道人接過心肝后,處理了一下,便將其扔進丹爐中,道人似乎在煉制什么丹藥,只是這丹藥頗為血腥殘忍。
山洞外,一名樵夫模樣打扮的人正貼在洞口靜靜的聽著,這人正是一路跟蹤吳塵的神秘男子,跟蹤吳塵許久,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而鐵手霍然那里也沒有任何消息,就在他以為自己判斷錯誤的時候,就見到這只豹妖竟然膽大包天的跑到軍中摘取心肝。
東華境內(nèi),凡妖魔作亂、鬼怪傷人之事,都在他們管轄之下,見不到也就罷了,見到了自然不能放任不管,只是在軍營之中,他不方便出手,而且也輪不到他出手。
但是沒想到這只豹妖竟然逃了出來,在豹妖逃走后,他便一路跟蹤豹妖來到山洞,而洞中之人的聲音更是讓他感到不可思議,尤其是他們的對話,似乎還有什么陰謀在施行,原本追查赤陰珠被盜一案,卻沒想發(fā)現(xiàn)了一件更大的事。
這事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能力和職責范圍,當下最重要的還是將此事稟告上面,讓他們來定奪,隨即悄然離開山洞,親自前往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