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是聰明人,知道此刻江漁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們一個號稱“寧可不吃虧”,一個號稱“拼命占便宜”,只要江漁要的不是錢,別的事情一切都好商量。
江漁笑了笑,道:“好,我答應你們。”
歐陽丁和歐陽當見江漁就連他們私吞杜殺等人財寶的事情都知道,實在是太可怕了,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只能表示屈服。
他們此刻的行為說難聽點,叫做狗咬狗。說的好聽點,那是污點證人。
不管怎么說,反正沒任何損失。
便宜占沒占到不好說,總之沒有吃虧,對他們來說就是沒有違背原則。
“我們交待,剛才確實是我們兄弟倆做的手腳,用暗器殺了人。不過,我們也是受人之托,有人花了五千兩銀子,讓我們?yōu)樗鍪?,看在錢的份上,我們只好同意了,這個托付我們的人就在現(xiàn)場。”
歐陽丁伸手指向江別鶴,道:“就是他,江別鶴!”
其實在場許多人都隱隱覺得江別鶴頗有可疑之處,此刻見歐陽叮當兄弟指向他,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江別鶴展現(xiàn)出一個梟雄的素養(yǎng),冷冷地道:“十大惡人說的話,又豈能相信?”
“江漁,你買通這兩個臭名昭著的惡人誣陷我,難道不覺得好笑嗎?就憑他們的一面之詞,又如何讓人信服?”
歐陽丁道:“江別鶴,看來你這是要卸磨殺驢啊?!?p> 歐陽當接著道:“沒錯,你這只老狐貍確實不會那么容易留下把柄,和我們兄弟倆聯(lián)系的不是你,派來的人也只是口頭上的承諾未留下字跡,高啊真是高啊?!?p> 歐陽丁道:“可惜的是,我們兄弟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雖說未必會想過出賣你,但卻也擔心另一半的酬金你賴著不給……”
歐陽當?shù)溃骸八?,我們當然也做了防范。?p> 這兩人一唱一和,就像是在說相聲。
江漁用著很夸張的語氣,問道:“什么防范呢?”
得,改群口了。
歐陽丁道:“江別鶴派來與我們兄弟倆聯(lián)系那人戴著一個斗笠把臉遮擋住,又粘了假胡子,雖然說的話對于‘江別鶴’的名字只字不提,但處處指向江別鶴,后來呢,等他走后,我就暗中一路跟蹤他,直到進入江家的府邸,我順便就打聽了下,得知此人的名字叫胡巖,江別鶴,貴府上可有一個名叫胡巖的人?”
江別鶴道:“沒錯,胡巖乃是江某的一個記名弟子,人人皆知。至于你說的什么我派他與你們聯(lián)系密謀,完全是無稽之談。”
歐陽丁笑道:“那可否讓他當面對質?”
江別鶴一時遲疑。
趙香靈冷哼一聲,道:“江大俠,莫非你是心虛了?”
原先他和鐵無雙被江別鶴帶了節(jié)奏,完全處于被動中,差點萬劫不復。然而,按照此刻的局勢,反而令江別鶴處于被動中。
痛打落水狗的事,趙香靈豈肯錯過?
江別鶴道:“趙莊主此言差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江別鶴問心無愧,心虛什么?既然如此,那好,我這便讓他過來對質?!?p> 由于江漁的出現(xiàn),令他的計劃出現(xiàn)不小的問題。
此地不宜久留,加上有傷在身,不如先回府邸再考慮應對之策。說完,江別鶴便打算離開。
忽然,江漁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含笑看著江別鶴,道:“這么一點小事怎么能讓你親自跑一趟,反正這里閑人多的是,隨便叫個人通知一下就好啦。”
江別鶴怒道:“莫非你還打算將江某扣在此處不成?”
鐵無雙道:“江大俠,事情在沒有水落石出之前,還是莫要離開為妙?!庇嗳司屈c頭贊同。
江別鶴很是無奈,只好選擇沉默。
趙香靈向他討要一個手令,然后令一名莊客前去江府去將那胡巖叫來。
一會功夫,胡巖來了。那胡巖身材矮小,長相有點猥瑣,不過一看此人便極為精明。
當他聽說了叫他來的目的,馬上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看了看歐陽兄弟,道:“這兩位爺,小人從未見過,什么拿錢讓他們替我?guī)煾皋k事,更是無中生有。”
江別鶴甚感欣慰。
自己這個記名弟子比起鐵無雙那群親傳弟子顯然要靠譜的多,很會來事。
只要胡巖把一切推得干干凈凈,任由歐陽兄弟說的天花亂墜。這兩人本有惡人之名,所說的話,能有幾人相信?
歐陽丁道:“不愧是江別鶴的好弟子,這才幾天沒見,就裝作不認識我們?!?p> 歐陽當?shù)溃骸皳Q做是別人的話,還真拿你們沒辦法,可惜啊,遇上我們,那就沒那么容易啦?!?p> 歐陽丁道:“怎么個不容易法?”
歐陽當?shù)溃骸拔衣犝f啊,一個人如果說謊的話,就會肚子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p> 話音剛落,那胡巖忽然捂著肚子“哎呦”一聲。
歐陽丁指著胡巖道:“好像他的肚子現(xiàn)在就很疼的樣子?!?p> 歐陽當?shù)溃骸澳撬欢ㄕf了謊?!?p> 歐陽丁道:“肚子疼好像也沒什么吧?忍一忍就過去了。”
歐陽當搖頭道:“有的肚子疼確實可以忍一忍,但他好像不可以。難道你看不出,他疼的快要死了?!?p> 歐陽丁嘆息道:“所以啊,人,還是莫要說謊為妙?!?p> 歐陽當?shù)溃骸澳阏f的沒錯。”
那胡巖本就是個聰明人,聽這一對兄弟的對話,怎么能聽不出來?他萬萬沒想到當日與歐陽兄弟見面,只喝了一口茶,竟然被對方下了毒。
換成一般人,絕干不出這種事。
但歐陽兄弟本就是惡人,又是不肯吃虧的主,行事出人意表。
也不知道被下的什么毒,這么多天過去都毫無癥狀,為何來的這里就馬上發(fā)作?當然,此刻他關心的絕不是這件事,而是自己的小命。
那毒藥如穿腸一般,令他痛不欲生,只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毒發(fā)身亡。
“我……我招,我全招了!”生死攸關,精明人的胡巖當然知道自己現(xiàn)在該說什么,該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