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矢衷和程昊文一道回了1702,一進門就看到在電視前“抽搐”的楚汝俠。楚汝俠扭頭看向兩人,掛著兩個隱約可見的黑眼圈,伸出手“喲”了一聲,繼續(xù)她的鬼畜亂舞。
矢衷和程昊文笑著進了屋,如今矢衷也習以為常,兩人淡定地去衛(wèi)生間洗手了。
“楚賤人,過來端菜!”錢錦一臉嫌棄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楚汝俠踩著魔鬼的步伐移動到廚房,把炒好的菜擺到餐桌上,扭著腦袋打開電飯煲盛飯。
“燙不死你!”錢錦瞥了她一眼。
“老子金剛不壞之身,銅墻鐵壁,刀槍不入!”楚汝俠把不同分量的飯擺到相應的位置,去拿筷子。
“辛苦啦!”程昊文走到錢錦身旁,溫柔地接過最后一道菜。
錢錦溫柔一笑,脫下圍裙掛到一邊,和程昊文一起坐下。
“謝謝!”矢衷接過楚汝俠遞過來的筷子,同樣溫柔一笑。
“好說!”楚汝俠扭著腦袋坐下,拿起筷子的瞬間停止抽搐,動作迅捷地開始進食。
矢衷笑著給她夾菜。
“你們怎么突然要拍婚紗照?”錢錦好奇問到。
矢衷微笑?!凹依餂]有合適的照片擺,我媽那邊也一直催著要,所以跟汝俠提了?!?p> 錢錦點點頭?!凹s好了嗎?”
矢衷點頭。“我確認過了,沒問題!”
“對了,你對女俠大人的生日禮物作何感想?是不是宇宙無敵,別出心裁!”程昊文爛笑。
矢衷溫柔地看了楚汝俠一眼,道:“蛋糕很好吃!”
程昊文和錢錦都愣了一下,看向楚汝俠,滿臉疑問。
瘋狂進食的楚汝俠嚼著菜葉子看向矢衷。“你看著我像那種老公生日只送蛋糕的小家子氣女鬼嗎?”
矢衷愣住,看向?qū)γ娴膬扇恕!斑€,有別的?”
程昊文忍俊不禁?!凹依锒蚜四敲炊鄸|西,你竟然沒發(fā)現(xiàn)?絕了!”
矢衷一臉懵地看向楚汝俠。“你放哪兒了?”
楚汝俠往嘴里塞了幾塊肉,含糊不清道:“次臥??!”
矢衷呆住。因為平時幾乎不用,所以矢衷根本沒注意。加上昨晚楚汝俠的突然出現(xiàn)沖擊太大,他的腦子一直混沌不清,她走后困得不行卻完全睡不著,所以徹底沒有留意。
或者應該說,他只關(guān)注到楚汝俠。而楚汝俠的出現(xiàn),就是無與倫比的生日禮物了。他想當然地完全忽略了其他的東西。
“我一會兒回去就去看看。”矢衷微笑,也不禁開始好奇。
“你昨晚幾點回去的?怎么兩個人黑眼圈都這么重?”錢錦看了看兩人的臉。
“早上女俠可把我嚇死了……好久沒看到鬼氣那么重的女俠了?!背剃晃囊荒樅笈碌赝铝艘豢跉?。
兩人都是一僵。
其實,失眠和熬夜對于兩個人來說都是常事,但總有那么幾個小時能睡著,第二天也不至于這么沒精神。然而昨晚,兩人幾乎是徹夜未眠,模模糊糊淺睡的那段時間里腦子里也沒停過。
“怪我,快十二點才到家。汝俠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十二點多了?!笔钢孕χf到。
錢錦和程昊文面面相覷,心里大概都猜到了。隨即作罷,沒有拆穿兩人。
對于成年人來說,自帶點“下眼煙熏妝”本來就是常事,畢竟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打工人,每天都要搬磚謀生,休息時間和周末時間領(lǐng)導一個電話一個短信隨時就要貢獻出去,再加上生活里的瑣事極多,當代的成年人沒幾個沒有眼袋和黑眼圈的。但是,先不說矢衷經(jīng)常半夜被臨時叫去醫(yī)院做手術(shù),楚汝俠入睡困難,凌晨兩三點爬起來抽煙也是常態(tài)。
兩人平時,可都沒有頂著這么可怕的黑眼圈……
程昊文和錢錦看了看心虛地低頭進食的兩人,邊偷笑邊繼續(xù)吃飯。
吃完晚飯四人一起收拾了廚房,下樓送矢衷出去順道消食。
矢衷回到家換了拖鞋,徑直往次臥走去,開燈一看,呆住,隨即笑了。
他走到那堆箱子旁,查看了外包裝上的字據(jù)。五箱卷紙,五箱抽紙,一箱洗衣液,一箱消毒液。
“還真是,完美賢妻!”矢衷粲然一笑。
他看向床上精致的大禮盒,走過去拆開帶子,打開,表情變得柔和。
他拿起楚汝俠留的字條,字跡囂張潦草:相公以質(zhì)出挑,為妻決定以量取勝!
他笑著放下紙條,拿出一件折疊整齊的淺色毛衣,一條深色領(lǐng)帶,一條黑色皮帶,一沓深色襪子。
他好奇地拿起最后一個小盒子,打開,愣住。
里面躺著一個老舊的彈弓,到處都是歲月的痕跡。
矢衷拿起那個彈弓,是光滑的手感。他定睛看著上面新刻上的字跡。枝干上原本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楚”字,已經(jīng)被時光磨淡。覆蓋著刻上去的,是一個新的“矢”字。
矢衷的心緒洶涌著驚起滔天巨浪。他溫柔地雙手撫摸了那個曾無數(shù)次被楚汝俠握在手里的彈弓,會心一笑。
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兩個童年,在那一刻,通過那個小物件互相交織重疊,輕撫彼此的傷痕和遺憾,契合地完整了對方。年幼的楚汝俠和矢衷,仿佛在另一個時空,笑著見了面。
矢衷拿著彈弓走進書房,把一個玻璃盒里的擺件拿出來,萬分珍重地把手里的彈弓放了進去。
他駐足許久,眼神柔和地看著那個平平無奇的彈弓,內(nèi)心涌出一股暖流,瞬間流遍他被歲月涼徹的靈魂,暖了心窩,熱了靈魂。剎那間,他變回那個弱小無助,卻真實的自己。但他此刻沒有恐懼,因為他的身邊,多了一個看似冷清,實則豪情萬丈的楚汝俠……
那一刻,他的內(nèi)心涌出一股再也無法壓制的渴望。
他想,想楚汝俠,想見楚汝俠,想擁抱楚汝俠,想牽楚汝俠的手,想觸碰她,想長久地,留在她身邊。
只是,他還沒想好要說什么?!爸x謝”顯得那么微不足道,“喜歡”變得毫無分量,“永遠”又那么短暫。而“我愛你”,恐怕會嚇跑那樣的楚汝俠。
所以他沒有動,只是站在書柜前,一直,看著那個彈弓,眼里滿含柔情……
周六上午,程昊文載著睡眼惺忪的兩個人上了路。
“我說你們兩個,可以給充滿粉紅泡泡的‘婚紗照’一點兒尊重嗎?”程昊文無奈地看了一眼四仰八叉地躺在副駕駛和后座的兩人。
楚汝俠目光呆滯地打了個哈欠,臉上一點兒妝也沒帶。“你大爺?shù)?,拍婚紗照也不用九點就起吧!”
錢錦也打了個哈欠?!斑€不是因為女人化妝打扮費時間!”
楚汝俠又打了個哈欠,眼眶泛起淚花?!袄献涌梢运仡伋鲧R!照樣艷壓群雄!”
“雄你個頭!”
“你倆兒夠了??!打起精神來!”程昊文無奈地笑了。
兩人默契地又一起打了個哈欠,淚水滑出,兩人都懶得伸手去擦。
程昊文把車停好,看了看前方的建筑,一臉感嘆地搖了搖頭?!按笫止P啊!”
錢錦往外面瞟了一眼,蹙起眉頭?!皼]想到楚賤人最終真的嫁了個富二代。”
楚汝俠有氣無力地爬起來,往外面看去,一臉驚悚地張開嘴。“可惜我家這個富二代對他家的家產(chǎn)毫無興趣。真他媽的可惜了!”
程昊文哈哈大笑。
三人下車,走向站在門口等候的矢衷。
程昊文笑著和矢衷打招呼,矢衷笑著回應,看了一眼無精打采的另外兩個人,開朗地笑了。四人一起走進奢華壯麗的建筑物,迎上來的服務員問了矢衷的名字,帶著幾人去往VIP間。
精致豪華的大房間里就他們四個人,楚汝俠一臉冷淡地四處看著,內(nèi)心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
媽的,好想當個躺尸的有錢人!
“那四位先挑一下服裝吧!”負責招待的小姐姐端著一臉專業(yè)的笑容,禮貌地領(lǐng)著幾人進了服裝間?!皞鹘y(tǒng)婚禮的服裝在這邊。”
“你們要拍中式的?”錢錦看著盡收眼底的紅艷。
“嗯。結(jié)婚的時候不是走了西式了嘛!換一個風格?!笔钢越忉尩?。
掛著的服裝看上去都很貴重,款式也很多,讓人眼花繚亂。
楚汝俠蹙起眉頭,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順勢倒下?!澳銈兲舭桑∥译S意。”
做不了有錢的躺尸人,就做個懶散的躺尸鬼。
錢錦白了他一眼,矢衷寵溺地笑了,三人邊走邊看,一起挑選。
服務員小姐姐看了一眼躺倒在沙發(fā)上的楚汝俠,莞爾一笑。“我們的新娘真有個性??!”
“可不是!”三個男人表情各異語氣不一地同時答到。
小姐姐愣了一下,禮貌地笑了。要不是矢衷提前知會過新娘的兩個好朋友會一起來拍,端了多年的專業(yè)精神就要毀于一旦了。
片刻后,服裝選定,簡單不失華麗,優(yōu)雅中帶著俠氣。四件紅服是同款的花紋,很和諧。
錢錦拉起躺下后再沒動過的楚汝俠,各自去換衣服,在外面等候的四個造型師跟到四間換衣間指導幫忙。
四人前后走出,坐到不同的化妝區(qū),開始化妝造型。
楚汝俠自然不用說,三個男人也都上了假發(fā),畫面頓時美如畫。先完成妝容的三個男人齊齊站到楚汝俠身后,所有造型師都不禁感嘆:新娘這人緣真是絕了,老公和好朋友都是人間尤物啊!
楚汝俠臉上帶了精致的紅妝,一雙慣常冷清的眼睛也跟著媚態(tài)百生,冷淡中自成一股清冷的美艷,歲月靜好。此時造型師正在給她盤頭發(fā)做發(fā)型。
“你們好了就先去拍唄!搞點刀啊劍的,肯定好看!記得給老子挑一把霸氣的??!”楚汝俠挑眉看著鏡子里三人的倒影。
化妝師“噗”地笑了。
什么歲月靜好?一開口畫風就變了!
“女俠,你這拍的是婚紗照還是武打片?”程昊文哈哈笑了。
“楚汝俠的婚紗照要是能走正常路線我‘錢’字倒過來寫!”錢錦白眼。
矢衷寵溺地看著鏡子里的楚汝俠,笑道:“那我們先拍著,你好了就過來?!?p> “Okay!”楚汝俠放蕩不羈地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那三位跟我來吧!”小姐姐帶著禮貌的微笑引路。
三個男人先行離開,楚汝俠繼續(xù)做頭發(fā)。三人被引到建筑的另一層,內(nèi)部的裝飾布景全是古風路線,不同的區(qū)域有不同的風格和場景,到處裝點著紅色道具,很寬敞。
“我們先拍室內(nèi)的,等新娘過來補完再出外景。有什么需要隨時告訴我,拍照上有什么要求也隨時跟攝像師說,我們會盡可能地讓各位滿意?!苯裉熵撠熑谈M的小姐姐笑著解釋到。
“好的,謝謝!”矢衷禮貌微笑。
“刀劍的話那邊的柜子上和下面的柜子里都有,需要的話隨時叫我?!?p> 錢錦看了一眼那個柜子,蹙起眉頭?!耙粫撼陚b過來這里恐怕要翻天!”
程昊文哈哈大笑?!俺弥畟b還沒來,我們先拍幾張正常的吧!”
矢衷笑得開懷,贊同地點點頭。
在攝像師的指導下,三個男人在不同的場景里開拍,幀幀仙氣飄飄,俠氣滿屏。三人拆分組合,有三人的,有兩人的,很快就拍出了很多攝像師拍手叫絕的照片。
“我得留點兒力氣一會兒應付汝俠,你們倆兒先拍著,我過去看看她好了沒有。”矢衷笑著跟兩人說到。
“是得好好留著力氣,你去吧!”程昊文爽朗地應了,錢錦也點點頭。
矢衷接過小姐姐遞過來的水,微笑答謝,離開了。錢錦和程昊文繼續(xù)拍,極其專業(yè)的小姐姐也不禁悄悄掏出手機,悄無聲息地偷拍了幾張,不時露出難以隱藏的姨母笑。
矢衷走進楚汝俠化妝的房間,腳步頓住,雙眼亮起,里面流淌著漫天星辰。
楚汝俠已經(jīng)做完造型,頭上戴著精致的鳳冠步搖,美艷而霸氣。她提著身前的裙擺看向矢衷,笑道:“喲,來啦!拍得怎么樣了?”
“新郎來啦!”提著楚汝俠裙子后擺的造型師笑道。
“拍得差不多了,看著挺不錯?!笔钢詼厝岬匦χ哌^來,自然地接過造型師手里的裙擺,禮貌道:“我來吧!”
“那敢情好!”楚汝俠往外走,矢衷提著裙擺跟在旁邊。
“渴不渴?”矢衷開口問到。
“剛剛喝過,不渴?!?p> “嗯,想喝水隨時告訴我。”
“好?!?p> 造型師拿著婚扇和蓋頭跟在后面,看著兩人絕配的背影,不禁感嘆地搖了搖頭。
今天這對兒,絕了!
兩人走下電梯,進了拍照的房間。端著相機看照片的錢錦和程昊文抬頭,具是眼前一亮。楚汝俠不說話的時候,真真是美得驚世駭俗。
“來啦女俠!”程昊文笑道。
“是啊程兄!”楚汝俠笑著走過去,看了一眼兩人剛才拍的照片,滿意地挑了挑眉。
“換你倆兒吧!我們先歇會兒?!卞X錦把攝像機還給攝像師。
“成!交接!”楚汝俠傲嬌地揚起下巴。
四人換場。矢衷和楚汝俠聽著攝像師的指示,在不同的場景擺著不同的姿勢,有迎親的,有拜堂的,有掀蓋頭的,有洞房的,一氣呵成。忙著遞道具和拉裙擺的小姐姐根本停不下來。
“新郎能親新娘嗎?”攝像師看著坐在洞房場景里的兩人。
兩人一愣。這個流程,婚禮當天是用親額頭混過了,當時矢衷的手心都是冷汗,身體也很僵硬,手指不自覺地用力,被牽著手的楚汝俠是感覺到了的。
當時就覺得奇怪,后來,也知道了原因。
“小哥哥,我倆兒可是很傳統(tǒng)的,害羞著呢!差不多就行了!”楚汝俠一臉?gòu)尚叩卣A苏Q劬Α?p> 錢錦冷笑一聲,程昊文笑得直拍大腿。
矢衷也閉眼笑了,而后看向攝像師道:“可以?!?p> 楚汝俠一愣,驚訝地看向矢衷。矢衷溫柔一笑,牽著楚汝俠的手靠近,嘴唇輕輕地停在楚汝俠額頭的貼花上。
矢衷的身體很自然,手沒有抖也沒有出汗。楚汝俠訝異地張開嘴唇,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溪流,帶著電流,絲絲麻麻地竄遍身體。
攝像師連拍了幾張,嘴里直叫好。
矢衷微微離開,嘴唇往下,在楚汝俠未及反應的時候落在了她高挺的鼻梁上。兩人的呼吸加快,眼神也亂了。
寬敞的空間頓時被曖昧的氣息盈滿,空氣被挾持,停滯著顫抖不止。
程昊文偷笑,錢錦也揚起嘴角。
“都到這兒了,順道給個親嘴兒行不?”攝像師一句話打破了空氣里的曖昧,空氣得以掙脫,再次流動。
矢衷被逗樂,笑著退了一些,楚汝俠也放肆地笑了。
矢衷不知所措地笑著看向楚汝俠,楚汝俠笑著湊過去,嘴唇停在了矢衷依然揚著的嘴角上,矢衷呆愣地僵住。
“好好好!可以了,就不為難兩位了。沒想到現(xiàn)在還有你們這么保守的年輕人。拍得很好了!”攝像師笑著查看照片。
“小哥哥,你這是夸我們呢還是夸自己?”楚汝俠退回,壞笑著看向攝像師。
“都夸都夸!”冷幽默的攝像大哥輕笑。
矢衷看了楚汝俠一眼,垂眸淺笑。
“另外兩位進來吧!”攝像師看向中場休息的兩個人。
錢錦和程昊文起身,矢衷和楚汝俠也站了起來,四人聚頭,火花四濺。很快,除了前幾張還算端莊和正常,畫風很快就偏了。自然地,各款刀劍跟著上了場。
錢錦和楚汝俠邊拍邊斗嘴,不時就要糾打到一起,另外兩個負責拉人和大笑。四人再次拆分組合,這次主要以楚汝俠為中心換人。但只要一到楚汝俠和錢錦,畫面就會美得辣眼睛。攝像師連連抓拍,不停地點著頭。
“咱倆兒能不能好好拍一張了?”錢錦喘著氣扭頭看向蹦到背上勒他脖子的楚汝俠。
楚汝俠氣喘吁吁地松開手,交疊在錢錦胸前,翻了個白眼?!霸趺床荒芰??”
錢錦背著楚汝俠看向鏡頭,兩人燦爛一笑,畫面定格。
“時間差不多了,你們換一套衣服,我們出外景吧!”攝像師翻看著已經(jīng)拍好的照片,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臉虛脫的楚汝俠坐下喝著矢衷遞過來的溫水。“不急不急,先歇會兒吃個飯!”
“像你這么悠閑的新娘,還真是不多見!”小姐姐笑道。
“實在不行踩個黃昏的尾巴拍,再不濟就拍個午夜兇鈴。先吃飯,先吃飯!”楚汝俠翹起二郎腿抖個不停。
“對??!這一套也挺好了。不急。我剛才已經(jīng)在手機上下過單了,就在你們的餐廳吃。你們也一起補充一下吧!”矢衷坐在楚汝俠旁邊喝著水。
“要得!”攝像大哥回到。
四人回了VIP間換回自己的衣服,前往餐廳吃飯。
“對了,差不多該計劃一下了。你想好去哪里度蜜月了嗎?”矢衷看向身旁的楚汝俠。
楚汝俠微愣,一臉已經(jīng)忘記這茬的表情。
矢衷預料之中地笑了?!耙覀€暖和的地方曬太陽嗎?”
楚汝俠眨了眨眼,壞笑道:“不,咱找個下雪的地方,滑雪去!”
“這下有意思了,兩個有教練證書的人一起滑雪?!背剃晃男Φ?。
矢衷笑了。也是,楚汝俠的性子,手里的證書應該不少。
“到時候比一局!”楚汝俠囂張地笑著向矢衷伸出手。
矢衷溫柔地點點頭,伸出手和楚汝俠擊掌。
“我們年尾請了婚假就走,你們過完年要過來嗎?”矢衷看向錢錦和程昊文。
“我們說好找個暖和的地方曬太陽。下次吧!”錢錦挑眉。
程昊文配合地笑著點點頭,楚汝俠無所謂地聳聳肩。
“那我大概計劃一下再跟你說?!笔钢钥聪虺陚b。
“好?!背陚b專心進食。
悠閑地吃過飯后,四人再次前往房間挑選新的服裝,這次走的是西式復古風。楚汝俠挑了一條看上去就很保暖的白色蕾絲婚紗,三個男人自然就配合地挑選了不同搭配的深色西服。
楚汝俠套上自己提前準備好的超厚肉色絲襪,在造型師的幫助下穿上了凹凸有致的精致婚紗。造型師改了四人的妝容,楚汝俠臉上的妝變得冷淡暗沉,頭發(fā)波浪做卷后盤起,上了幾個簡單的銀色發(fā)飾,自成一股她特有的冷魅氣質(zhì)。
一行人上了出外景的車,在附近一個復古的公園里開拍。亭臺樓閣間,四人還是不斷拆分組合,在黃昏時分結(jié)束了今日的行程。
程昊文在附近訂好了餐廳,四人和攝像師以及隨行小姐姐一起吃了晚餐,而后回了婚紗店。
“你們有空了就隨時過來挑片?!毙〗憬憧粗鴵Q回自己衣服的幾人。
“好!謝謝!”矢衷微笑。
四人離開婚紗店,和全程陪同的小姐姐道別后上了兩輛車,開車離開了。
“女俠,你們準備玩多久?”程昊文問到。
沒有回話。
錢錦扭頭看向后方,楚汝俠已經(jīng)睡著了。他嫌棄地笑了笑,把車里的音樂聲調(diào)小了。車輛在夜色中往家的方向而去……
十四年前一個周六的下午,氣氛緊張的高三備考班里到處都是高高摞起的書山,后面是一張張深沉專注的臉,靠后門兩個連著的桌子后方卻沒有人,完成的作業(yè)本上寫著兩人的名字,一個姓楚,一個姓錢。
換了便服的兩人走到一處無人的圍欄邊,動作嫻熟地往外翻。
“楚賤人,你知不知道再過一個月我們就要高考了。”錢錦一臉嫌棄地看了一眼已經(jīng)翻過尖端的楚汝俠。
楚汝俠輕巧地往外面一落,抬頭看著錢錦小心翼翼地翻過來,滿不在乎道:“我這叫勞逸結(jié)合,隔壁樓都有人跳樓了,我們不得放松一下,緩解緩解壓力?”
“狗屁!人家那跟學習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好吧!”錢錦落到楚汝俠身旁,已經(jīng)比楚汝俠高了很多。
楚汝俠聳聳肩,往公交車站的方向走去,錢錦跟上。下站后的兩人走進附近的電影院,買了票進入影廳。
“我們都看過好幾遍了,非得又翹課出來再看一次嗎?”錢錦碎碎念著把爆米花放到兩人中間。
“忘得差不多了?!背陚b一邊吃爆米花一邊喝著冰奶茶。
錢錦白眼?!坝浶远几o埵2艘黄鸨还烦粤恕!?p> 楚汝俠無所謂地挑挑眉。
電影開場,兩人全程都沒睡。電影的最后,影廳里有隱忍的哭泣聲,兩人卻面無表情,但眼神并不冷漠。
電影結(jié)束,人群漸漸散去,兩人坐著聽完了片尾曲。
“錢賤,你說人這種動物,無時無刻不在變,卻總是向往永恒不變的東西,是不是很可笑?”楚汝俠看著前方。
“一起改變,也算一種永恒不變?!卞X錦回答。
楚汝俠瞟了他一眼,揚起嘴角?!澳氵@嘴,真是越來越會掰了。”她站起身正色道,“但是事實上,能讓時間停止的,只有死亡?!?p> 她往外走去,錢錦不爽地蹙起眉頭,追上去一把從后面勒住楚汝俠的脖子,楚汝俠怪叫一聲。
“你他媽是喜歡段一喜歡瘋了吧!那個傻子有什么好的?”
楚汝俠反手掐了錢錦的腿,錢錦大叫一聲,沒松手。
楚汝俠憤憤地拉扯著錢錦的手,理直氣壯道:“他是富二代,有錢!”
“你大爺?shù)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