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神秘人的呼喝
那東西長著一個圓圓的腦袋,上有兩只燈泡大的眼睛嘰里咕嚕地轉(zhuǎn)動。
它四腳撐地,扁平地身體拖著一條粗大的尾巴,身背上披著厚厚的硬殼,如同盔甲一般。
“這是……沒想到魏枋說得是真的,此地果然有靈獸!”
這是……小雅?
見到她真面目的一瞬間,榮嘉安完全不敢相信。
沒想到朝夕相處了這么多天,一個活蹦亂跳天真可愛的小姑娘,竟是一條大鯢。
這東西也叫娃娃魚,是三億多年前由水生魚類演變而成的古老兩棲類動物,它們大多生活在溪河深潭內(nèi)的巖洞或石穴中。
“你自己出來,倒省了我不少功夫?!?p> 趙影彪叼著雪茄緩緩向曉雅走去,看來那條巨大的娃娃魚也是他的目標。
“嘉安,扶我起來,不能讓他抓住曉雅。”
榮嘉安蹭了一下眼角的血,一把將卜小鑫拉了起來,抗過一只手臂,將他架在自己身邊。
腳下一個發(fā)力,幾步便搶到了曉雅的身前,伸手將對方攔住。
雖然有榮嘉安架著,但卜小鑫的嘴角還是不停地滲血。
他的傷勢本就嚴重,再加上剛才又被對方發(fā)出的白色氣息打中,
這一番行動后,多少有些吃不消了。
“怎么樣,還挺不挺得???”,榮嘉安見他虛弱的模樣,關(guān)切地問道。
“馬上要死的人了,竟然還有心思顧及別人,閃開!”,趙影彪怒道。
榮嘉安知道卜小鑫此刻連站著都是強挺,更別說幫他一起抵御強敵了。
他放下架起的手臂,直接站到了他的身前,讓后面的卜小鑫可以靠在自己的肩頭,雙手攔道說:
“就算要死,我也要第一個倒下!”
趙影彪陰沉著臉沒有說話,身上的氣瞬間從腳下爆開,“轟”的一下,帶著強大氣勁向四面八方散去。
幾個喘息后,空氣回復了平靜,當兩人再次睜開眼后,卻看到地面像是被清理過似的,
不僅露出了干凈的泥土,還以他為中心,陷下去了幾分。
“真是冥頑不靈!”
說罷,趙影彪伸手一揮,嗡的一下,兩人竟被他巨大的力量扇到了一旁,渾身火辣辣地疼。
他蔑視地瞪了兩人一眼。
竹林深處的亭臺中,善靈道人就在這里作法。
她本來單手指天,默念咒訣,此時卻忽然睜開眼睛,將手指插進自己的胸腔內(nèi),片刻后忍著劇痛拔了出來。
帶著血液的手指在她眼前不同地晃動,血液也隨之在空中飛舞,很快便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符箓。
“炁鑄乃我,天根無道!”
刷刷……刷~~~~
接連九根光柱,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從天而降,將那瑟瑟發(fā)抖的柳曉雅圍在了中間。
趙影彪見狀,不禁怒吼道:
“你竟然為了這個畜生祭出了自己的精血,就算是死也不肯給我嗎?……哼哼,哈哈哈!
好吧,那我今天就一個不留!”
咔拉!
轟!隆~~~~
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瞬間響徹天際,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大片黑壓壓的烏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四面八方聚攏了過來。
躺在地上的兩人見到這一幕,全都驚呆了。
顯化境的威力真不是蓋的,天都讓他捅破了!
雖然善靈道人所釋放的法術(shù)也在天空中出現(xiàn)了異象,可那與眼前這烏云比起來,
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很快,山頂上空便布滿了層層黑云,之前那一圈圈的光暈也被黑云所掩蓋,
眼前一切瞬時都暗了下來。
“啊~~~~~”
趙影彪的嗓音已經(jīng)破開,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扯,周圍的氣場也在一點一點地凝聚,如同一個積攢力量的惡魔,隨時會爆開。
不夸張地說,此時此刻的他已經(jīng)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宰。
“今天就讓你們見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雷擊!”
“趙!影!彪!”
就在眾人驚悚地打算迎接死亡的一刻,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呼喊,每一個字都清楚地傳進了耳朵里,心頭也隨之一顫。
洪亮的聲音打破了趙影彪的施法,周圍的一切都隨之停滯了。
趙影彪眼睛有些恍惚,仿佛聽到了不可思議的聲音。
眾人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在不遠處的山峰上,赫然立著一個身影。
眾人心驚:
剛才那聲難道就是他喊的?
離的這么遠,但聲音卻感覺好近。
卜小鑫半睜著眼,用一只胳膊強撐著地面說道:“又來了一個,奶個腿兒的,有本事來啊!”
那人沒有繼續(xù)說話,可趙影彪看到他后,卻表現(xiàn)地不再那么自信,
眼里盡是絕望和無助。
幾個喘息后,他慢慢地回過頭來環(huán)視著在場的所有人。
雖然他仍舊面目猙獰,卻死咬著后槽牙,似乎心有不甘。
只聽他沙啞著嗓子對眾人說道:
“好好珍惜你們剩下的日子吧……,我們,還會再見的?!?p> 說完,身子瞬間彈出,一個翻身竟跨越了數(shù)十米,向著對面的山頂奔去。
再看遠處山峰之上,那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
隔了好一會,卜小鑫才悄聲地問道:“他,是走了吧?”
榮嘉安也有些不敢相信,“應……應該是吧?!?p> 待趙影彪離開后,頭頂?shù)暮谠坪芸毂闵⑷ゴ蟀?,露出了本該有的陽光和藍天。
包圍在柳曉雅周圍的光柱也慢慢碎成了粉末。
兩人此時還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心悸中,而柳曉雅忽然一聲尖叫驚醒了二人。
她轉(zhuǎn)頭沖著竹林深處喊叫:“嚶嚶~嚶”。
榮嘉安很快便在亭臺中發(fā)現(xiàn)了倒地不醒的善靈道人,她人此時已經(jīng)倒在血泊之中,
身體周圍還布滿了各種復雜的符文。
這一戰(zhàn)從早上一直打到了下午,幾人都累的筋疲力盡,善靈道人重傷昏倒,
而在確認暫時安全的情況下,卜小鑫也跟著閉上了眼。
榮嘉安強打著精神,將兩人抬回了屋里。
柳曉雅此時現(xiàn)了本相,不宜在外面逗留太久,見已經(jīng)沒了危險,便也爬回了井里。
榮嘉安為兩人簡單處理了傷口后,便坐在中間的椅子上,分析著剛才的情況。
山頂那人肯定是比趙影彪強的,不然以他那時的狀態(tài),肯定不會輕易放棄。
他們肯定也是認識的,但既然是一起的,為什么要放過我們?
可這里面的原由實在不是他一時就能想明白的,眼皮越來越沉,他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幾分鐘后,便也沉沉地睡去。
夜晚,趙影彪的莊園內(nèi)。
魏枋坐在轉(zhuǎn)椅上思考著下一步的打算。
下午突然發(fā)生的事,打亂了他全盤的計劃。
那個家伙竟然強行突破至顯化境……
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幾個小時,可他身上那恐怖的力量仍然讓魏枋不寒而栗。
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到達那種程度?
腦中涌現(xiàn)出太多的疑問,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本想等趙影彪回來,再大舉殺上山去,可一直等到晚上都沒有他的消息。
山上的人都受了重傷,現(xiàn)在正是好機會,雖然有點冒險,但要是錯過了這次,真不知道還要再等多少年。
斟酌再三,他決定不再隱忍。
走出了房門,對手下詢問道:“碼頭帶回來的人呢?”
“就在下面關(guān)著呢?!?p> 魏枋點了點頭,繼續(xù)道:“把張好古帶到門口等我,別讓他與那個人見面?!?p> “是,明白了,魏哥!”
說完,他來到走廊盡頭的房間,輕輕敲了兩聲。
得到允許后,他打開門。
透著門外的光亮,他看到吉藤正在昏暗的房間里打坐。
“還是沒有消息傳來,我看事不宜遲,還是去看看吧?!?p> 此時的吉藤氣色已經(jīng)好多了,他緩緩睜開眼睛說道:“你確定他們都受傷了?”
“是我親眼所見,一定錯不了?!?p> “下午的一場惡戰(zhàn),大家都很疲憊,坐館又沒回來,不如……”
見吉藤有些打退堂鼓,魏枋急忙攔道:
“吉藤先生,不要再猶豫了,這可是坐館拼了命為我們爭取到的機會。
時不待我,要是讓他們緩過這口氣來,我們遭得這些罪可就白受了。”
吉藤回來時就聽說了,山里除了那個女道士之外,還有其他高手。
本來自己也不是那種瞻前顧后的人,但那個黃巾力士著實給自己嚇得不輕。
魏枋當然知道他所忌憚的是什么,身上受的傷勢并不嚴重,他如此推諉,
主要是怕善靈道人。
自己本是個極有耐心的人,但事情就是這樣,你可以為了一個目的蟄伏多年,
可到了臨門一腳,卻不再甘于沉靜。
魏枋在黑市多年,一直扮演著趙影彪心腹的角色。
但他并不滿足于現(xiàn)狀,或者說其實是另有所圖。
自己深藏多年的秘密,一直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而這些年來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圍繞自己的目標而進行的。
本以為可以借這次的機會達到目的了,不想趙影彪?yún)s突然不見了蹤跡。
正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正主走了,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吉藤先生,我知道你的顧慮,不過請你放心,我會在旁全力輔助你,而且山上還有我上千個兄弟在。坐館大哥此時可能正在與他們鏖戰(zhàn),作為黑市紅棍的你怎么能袖手旁觀呢?
我只希望大哥他可以平安回來,至于那個什么靈獸,我做主了,到時候可以任你處置,你看怎么樣?”
聽了這話,吉藤心頭又再次激起了的斗志。
要知道靈獸體內(nèi)的內(nèi)丹可是能提升修為的,就算自己不用,也能在黑市換來巨額的財富。
他能有今日的成就,自然懂得這富貴險中求的道理。
他雖然盤坐在地上,卻兩手扶著膝蓋對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敬地說道:
“魏兄這番話語重心長,真是讓我自愧不如啊~好吧,為了坐館大哥,我就再陪你走一趟!”
魏枋聽罷,趕忙遞過他的佩刀,
“那就辛苦您了。”
兩人在馬仔的護送下,上了一輛高檔轎車,向著海邊駛?cè)ァ?p> “我的人已經(jīng)在山腰下待命多時,待會只要你發(fā)信號,我們會一起沖上去?!?p> 吉藤聽到嗯了一聲,便不再搭話。
車開到山腳下,兩人陸續(xù)下了車。
他們抬起頭,望著黑漆漆的山頂,心下各自盤算著。
而此時,在山的另一頭,公路上早已布滿了人,他們嚴陣以待,直等魏枋下達命令。
吉藤看向魏枋,后者看了下表,對他堅定地點了點頭。
忽的一下,他腳下生風,兩步就躍到不遠處的石臺上,向著山頂奔去。
見吉藤漸漸消失在視野中,魏枋拿起無線電說道:“行動!”
守在各處的指揮聽到命令,也立刻帶著手下一同向著山頂爬去。
魏枋布置的這些人都是他這些年來精心培養(yǎng)的的高手,雖然不是覺醒者,卻各個身手不凡。
下達了命令后,他接過手下遞過來的槍,往腰后一別,便也順著吉藤出發(fā)的路線趕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