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山洞怪事
原來數(shù)月前,段旌的一個師兄去上浦辦事,因在法事上使用喚魂燈,被心懷歹念的人給盯上了。
最后不僅寶物被搶,還落得慘死的下場。
他料想既然此事發(fā)生在黑市的地界上,那很有可能與黑市有關,畢竟外人是不敢在黑市動武的。
便請示了師父,也就是空法寺住持福遠住持,想去黑市一探究竟。
可在出發(fā)前,師父的一紙書函遞到了他的手中。
信中說事情已經(jīng)解決,讓他不要妄動干戈。
原來那黑市坐館早就在第一時間便將吉英的尸體送去了空法寺,并以事發(fā)在黑市為由,
給了一大筆香油錢作為撫恤。
不僅歸還了喚魂燈,還面向各方勢力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因為實在沒有證據(jù)證明此人和黑市有關,對方又做得有里有面兒,住持福遠禪師只能息事寧人,
可這事卻在段旌心中埋下了。
首先黑市澄清自己不是責任方,卻給了一大筆錢,這本身就不符合常理。
另外,通過傷勢判斷,兇手必是精通鬼道的覺醒者,而對方送來的尸體一看就是拿來充數(shù)的。
段旌私下搜集線索,多方打探后發(fā)現(xiàn),在覺醒者界確實有一個臭名昭著的鬼道修業(yè)者。
他名叫吉英,而且此人當時確實在上浦黑市一帶出現(xiàn)過。
通過對線索的分析,他認定吉英的出現(xiàn)絕不可能是巧合。
首先此人有前科,他曾干過多起類似案件,而且大多都是發(fā)生在各地黑市附近。
段旌在后來的深入打探中得知,他還有個哥哥,在黑市做紅棍。
很多被害者事后都是被這個紅棍施以威逼利誘,才使得兇手至今還逍遙法外。
幾條線索加在一起,段旌充分證明了自己的判斷:
師兄就是被這個吉英殺害的!
他仗著自己在黑市有靠山,為所欲為。
那上浦坐館弄虛作假,顛倒黑白。
事情表面上雖完美解決,可真相卻被掩埋。
段旌告訴兩人,此事他追查了數(shù)月,終于找了吉英在世的蛛絲馬跡,而且聽說他此時正活躍在西
南黔省的一個宗門里。
說到這里,榮嘉安和卜小鑫不禁大為驚嘆。
原來他要追查的人,就是吉藤的弟弟!
聽了兩人的描述后,段旌也并不意外,因為他早就通過黑市得知,吉英的哥哥是死于二人之手。
自己加入太仙游也正是為了調查此事,給師兄報仇。
畢竟太仙游是黔省最大的宗門,調集資源明察暗訪也是極為方便的。
“那你在太仙游這么久,查到了什么線索沒有?”,榮嘉安問道。
段旌直言這事確實已經(jīng)有了眉目,從他觀察到的種種細節(jié)分析,雷勝手下最器重的那個大祭司,
很可能就是此人。
自從兩人在牛家坡與大祭司有過一戰(zhàn)之后,榮嘉安對那大祭司的招式也感到似曾相識。
那漫天的黑色迷霧,如鬼哭一般的哀嚎,和吉藤當時用鬼次吉光放出的怨靈如出一轍。
此刻聽了段旌的猜測,他心中篤定,那大祭司一定就是吉英無疑。
當問到他為什么不抓住大祭司時,段旌卻說道:
“本來我已經(jīng)計劃好將他擒住,并送回空法寺審問,但突然出現(xiàn)的神秘人卻打亂了我的計劃。
原本我和大祭司是一起熔煉惡鬼煞的,可當神秘人出現(xiàn)后,雷勝卻給大祭司安排了其他的工作,
將他直接調往牛家坡所在的大山之中,當時的情況我根本無法離開總壇,
以致計劃只能暫時擱置?!?p> 榮嘉安驚疑地問道:“是不是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故意為之?”
段旌分析道:“本來我也這么想,但除了很少能見到大祭司外,雷勝依然讓我看護惡鬼煞,
如此看來,暴露的可能性不高?!?p> 他收回思緒,盯著兩人看了一會,繼續(xù)講道:
“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就不瞞你們了。其實在惡鬼煞煉制到后期階段,一個偶然的機會,
我證實了那個神秘人的身份。
他就是四道之一的巫圣道道神——戟霄鵬!”
兩人雖然早有準備,但此時聽到段旌的消息,卻還是被震驚到了。
“真的是四道……那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開始不說。”
“我說過,這是我自己的事,不想牽連別人。
那天本想以四道的名義讓你們知難而退,畢竟你們來這只是為救人的,可這些天看你們?yōu)檫@事忙
前跑后的,我也實在不想辜負你們這一番熱情。
人我可以幫你們救出來,但說歸說,這事具體怎么辦,還是要聽我的!”
從石云寺出來,卜小鑫對榮嘉安說道:“沒想到這么快就能見到傳說中的四道,想想都興奮。”
榮嘉安及時提醒說:“別忘了楊大哥說過的,現(xiàn)在救人是我們要優(yōu)先考慮的。而其他的事就算要
做也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到時候還是得隨機應變?!?p> 卜小鑫疑問道:“你的意思是不按照他的計劃走?”
榮嘉安告訴他說,雖然段旌的計劃表面上看算是比較周祥,但有個細節(jié)讓他對此產(chǎn)生了懷疑。
之前孟先生曾經(jīng)說道巫圣道道神叫石勇,可從段旌嘴里說出來的卻是叫什么戟霄鵬。
孟先生肯定不會欺瞞,本來自己也已經(jīng)對段旌放下了戒心,可現(xiàn)在他又來這么一出兒,
不得不留個心眼。
回到楊縉戈的住處后,兩人將段旌的計劃給他做了一遍梳理。
段旌的意思是,雷勝會在后天到達太仙游總壇,而且同行的還有那個巫圣道道神戟霄鵬。
此人會在當天露面的原因,是因為惡鬼煞正好會在后天煉制完成。
聽說那東西降世后會鬼氣沖天,若不立即封存,附近的生命都會受到波及。
而他的意思是要兩人提前潛入太仙游埋伏,待自己牽制那兩人時,他們直接去毀掉惡鬼煞。
擒住戟霄鵬的可能性不大,但要視當時的情況而定,如果戰(zhàn)局有利,就將他們一舉拿下。
如遇意外,就要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絕不能有任何的猶豫。
而他答應榮嘉安他們救人的事,會在明天進行。
以上便是段旌交代兩人的全部內容,當然其中還有一些細節(jié),無非是信號之類的。
聽了這一番計劃后,楊縉戈有些擔心地問道:
“既然那惡鬼煞會釋放鬼氣,那你們會不會在摧毀它的過程中受到傷害?!?p> “會的!”榮嘉安肯定地答道。
“所以段旌的方法是炸?!?p> “炸?”
“他早就在煉制的房間里布置好了火藥,我們只要在引爆前離開就可以了?!?p> 楊縉戈點頭道:“嗯……以你們的身手,跑出來應該不是什么大問題。
不過,凡事要是要計劃周詳。”
他建議兩人救人的時候一定要觀察好地形,因為這是唯一一次兩人能同時進入總壇的機會了。
一個封閉的山洞里,幾個光膀子的壯漢正不停地往一口大鍋底下添煤。
這口鍋足有汽車大小,里面咕嘟咕嘟地煮著暗紅色的粘稠液體。
四周山壁處伸出多條鎖鏈,在大鍋的頭頂上方處交匯,其上懸一個瓦罐,罐身泛著水珠。
如此炎熱的環(huán)境下,上面竟有水珠,可見罐子里裝的東西溫度極低。
一個壯漢正鏟著煤,忽然身子定住了。
隨著他瞳孔慢慢轉化為了黑色,人也變得瘋癲了起來。
只見他一把甩飛手中的鐵鏟,接著便沖那大鍋上的瓦罐撲去。
可他腳還沒離地,身體就軟了下去,像泄了氣的皮球,慢慢倒在地上。
他倒下后,身后露出一人,那人手掌呈刀狀,慢慢放了下去,原來就是被他打暈的。
擊倒瘋癲的工人,他擦了擦手,對著面前一眾壯漢命令道:
“抬出去,再叫一個進來!”
幾個壯漢聞言,趕忙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將那人抬走,片刻后,又走進來一個,繼續(xù)著那人之前的工作。
這里的環(huán)境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似乎死人對他們來說如同耳邊刮過一陣風那樣的平常。
是啊,幾人來來回回,確實感到耳邊刮過一陣風。
但,
那風卻不正常。
這是一個山洞,山體內的結構很是復雜,雖然石縫間縱橫交錯,但很多地方卻是相通的。
之前倒下那人在最后一刻扔出了手里的鐵鏟,也是巧勁兒,這一下恰巧在石壁上
打出了一個缺口。
那個缺口還沒有一?;ㄉ状笮?,根本不會被發(fā)現(xiàn)。
然而洞外的風卻全都從這個缺口處吹了進來,吹的方向則正是那瓦罐的封口處。
孟先生拿著他的藥王鋤,咯吱一下,切斷了放在幾案上的一株泛著藍色光暈的花瓣。
這是一種特有的曼陀羅花,產(chǎn)地不祥,花瓣會散發(fā)出藍色的光芒,可入藥。
自從得到這株花后,孟先生還從未動過。
若不是手里有病人急需此物進行治療,他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么一個寶貝。
切掉一片花瓣后,他將藥王鋤放在了手邊的一塊桌板上。
許是那桌板年久松動,“咔”的一聲,連接處斷裂,連帶藥王鋤一起掉到了地上。
孟先生見它損壞,憐惜地搖了搖頭,拾起桌板連接處的端口查看,
“原來是木削沒有按緊,這老張頭也是歲數(shù)大了,回頭給他配副鏡子……”
說到這,他停了下來,眼睛里充滿了質疑的目光。
怎么可能?。?!
這師傳的藥王鋤竟然摔掉了一塊碎片。
藥王鋤是祖師爺用天外神石所鑄,和敵人拼斗都不曾損壞,此時只是掉到了地上,
就磕掉了一塊碎片。
一旁的岱農(nóng)并沒有注意到師父的神情,走上前來勸道:
“您不是就認可他的手藝嗎,人家都不做工了,還非要纏著他給做了這么一快桌板。
我看吶,您就是喜歡這塊老木料。”
見師父沒有理會自己,而是盯著地上發(fā)呆時,不由地叫道:“師父?”
“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
沒等岱農(nóng)回答,孟先生早已站起身來,用手掐著關節(jié)處,念叨著:
“井宿當值,大耗入陽宮……給我備車,我要即刻去西南??!”
“西南……師父,是不是嘉安他們有危險?”
孟先生不確定,“天象大兇,似有邪物降生,之前他們打電話來問配藥的事我就覺得不太對勁。
不管是不是和他們有關,我都要去看看。”
正午的海水仿佛一顆鑲嵌在大地上的藍寶石,被太陽照射得晶瑩剔透。
幾只海鳥伴著徐徐的海風,在這里忽上忽下的覓食。
突然,水下泛起一個黑影,一下躥出幾米高,驚得那些鳥兒慌忙逃竄。
黑影完全露出水面后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條巨型的大鯢。
只見她在水中如此玩耍了多次后,才一個猛子沖到了岸邊。
隨著她漸漸露出水面,巨大的身軀竟化身成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看那樣貌,端的是脫俗清雅。
“師父師父,我抓了好多條大魚,快來看~”
說話的正是從上浦山頂和善靈道人一起離開的靈獸,柳曉雅!
而此時的善靈道人,卻站在不遠處的礁石上,眺望著西南方的天空。
只見她眉頭緊鎖,看似心事重重。
當柳曉雅趕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師父的眼神有些驚異。
順著她的視線尋去,竟發(fā)現(xiàn)西南方向的天空中,有一抹淡淡的紫紅色烏云,
如同一張藍色畫布被沾上了一滴彩墨。
這世間并非只有孟先生和善靈道人能發(fā)現(xiàn)如此異象,還有一人也同樣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