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毒牙
一陣風(fēng)也沒有,空氣中的霧濃的像是牛奶,灌入木屋的縫隙、彌漫上潺潺流水的河道,榕樹也變成了遠處搖曳的虛影。
我此時正趴在村落外一片空地的草叢里,這個位置是我在仔細挑選后找到的最好位置。
首先它是凹下去的一處低洼,在濃霧中根本看不見路邊的一個坑里趴著個人,其次村里還有不下幾百只感染者,對于移動走位很不方便,而且沙雀也在那屋子里,戰(zhàn)場自然離村落越遠越好。
沒有幾分鐘,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便打斷了我的思路,我立刻把頭低下傾聽敵人的動向。
腳步聲相當(dāng)密集,而且雜亂無章,我能聽出他們?nèi)藬?shù)相當(dāng)不少而且是追擊過來的。
“軍團長,雷達偵測到兩個高感染源,重生應(yīng)該是分離了!”
有沼澤士兵的報告聲在我身前十幾米響起,他們似乎是停在了我前面十幾步的地方。
“嗯,它們已經(jīng)被大營的防空機炮重傷了,跑不了多遠?!?p> 一個略顯粗獷的熟悉聲音傳入我耳朵,這聲音在過去我可聽過無數(shù)遍,那是沼澤集團軍的軍團長毒牙,貿(mào)易聯(lián)盟七大軍團長中的沼澤主。
“很好,他在那個位置?!?p> 我向毒牙說話的那個方向舉槍,然后又慢慢地把槍口落下。
“不行,不知道這十幾步的距離里他跟我中間隔著多少人,第一次攻擊沒得手那機會就小了?!?p> 我決定先找機會靠近毒牙,然后伺機偷襲他。
“軍團長,我們先攻擊哪一個?一個在村落那頭,另一個在我們周圍?!?p> 沼澤士兵向毒牙詢問道。
“空中沒有飛行物的聲音,看來附近這個應(yīng)該是人形,巨蝠在遠處,沼澤集團軍散開行動!”
所有身穿灰綠色制服的沼澤士兵立刻向四面八方找尋而來,其中一位徑直向我這邊走來。
我眼見迷霧中一道身影距離我越來越近,心中也在舉起手上左輪的同時開始默念倒計時。
就在他靠近草叢的一霎那,我左手扣下扳機,一聲清脆的槍響,他中彈倒地,而我也從草叢爬起來一個箭步?jīng)_上去躺到了他旁邊,口中發(fā)出凄咧的慘叫聲。
“有槍聲!是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了嗎?”
一個距離較近的沼澤士兵沖了過來,他發(fā)現(xiàn)了躺在地上掙扎的兩人,于是高聲大喊呼叫醫(yī)療。
“這有兩個傷員,兩個擔(dān)架!”
很快又有四個沼澤士兵拖著擔(dān)架跑了過來,準(zhǔn)備給我們施展急救。
“等等,這個人身上的衣服怎么不是我們沼澤的制服……”
靠近我的沼澤士兵突然發(fā)現(xiàn)了我身上衣服的不同,而我也聽見了他的疑惑。
頓時,原本背對著他哀嚎的我猛地翻身,在及其接近的情況下一槍命中他的胸口,因為他身體擋住了我,另外那四個士兵直到他跪倒在地才發(fā)現(xiàn)我手里的槍。
“砰砰砰砰!”
我連續(xù)扣按扳機,三人分別胸口、腹腔、大腿中彈倒在地上,最后一個反應(yīng)過來了,就地一低閃過了我的子彈。
“有敵人!”
他迅速鎖定了我,手中的突擊步槍射出一發(fā)發(fā)子彈,在空氣中的濃霧中打出一道道漩渦。
我向旁邊一個大翻滾,同時從大腿上摘下紫色血清像投飛刀那樣扔過去,病毒血清在他腳下碎開,紫色的毒液立刻氣化彌漫,趁他后退掩鼻的時候,我推開彈巢甩飛六枚空彈殼,六枚新子彈緊接上膛,我舉槍連開三次將沼澤士兵擊倒。
“真是一位英勇的戰(zhàn)士,多花了我不少子彈?!?p> 我摸了摸身上,子彈已經(jīng)所剩無幾,雙手都能數(shù)的過來了。
“而且剛剛差點暴露,等等,這樣就可以靠近毒牙了?!?p> 我彎下腰去從倒地的沼澤士兵身上脫下灰綠色制服套在自己身上,慢慢地接近其他沼澤集團軍,手里還端著繳獲來的一把步槍。
毒牙應(yīng)該就在前面,我已經(jīng)看見一名端著盾牌的盾衛(wèi)正護在他身后往前走了。
“報告軍團長,出現(xiàn)情況了,我們的人死了五個!從傷口來看是槍傷,就在尸體旁邊發(fā)現(xiàn)了手槍子彈的彈殼!”
一位沼澤士兵剛剛將消息報告給了毒牙。
“什么?”
毒牙驚訝的聲音響起。
“那個人形感染體有槍?不可能,她都傷成那樣了!讓我看看尸體!”
他氣急敗壞地走向草叢邊的尸體,而我也悄無聲息地把槍口對準(zhǔn)了那邊。
“真的是手槍傷,但手槍傷不至于致命,而且傷口都不在要害……”
毒牙蹲下身子,將死去的士兵翻過來觀察,子彈還是左輪子彈,可這個年代了還有誰用這種不穩(wěn)定的老手槍?
“等等,這是……”
他看了一眼沼澤士兵胸口的槍傷,那個小小的傷口竟然隱隱有紫色透出,沾上紫色液體的鮮血漸漸變成了藍色。
“病毒血清?子彈有毒?”
毒牙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不可能……就我所知,能做到使用左輪如此精湛的全西陸只有三個人,還活著的就兩個,會使用臟彈的只有一個——”
“那個盤踞于雪原的軍閥,雪原集團軍的叛軍頭目?!?p> 突然,毒牙意識到了這點。
“盾衛(wèi)!把盾舉起來!寒露在附近!”
他大聲下令,與此同時,我右手的永凍霜星亮了起來。
“嘭!”
一團冰霧從槍口迸發(fā),產(chǎn)生的亮光將我勾起嘴角的半面臉龐都映成了藍色。
一道冰藍色弧光滑入牛奶般乳白色的濃霧,那邊的盾衛(wèi)剛把盾舉起來,只聽一聲擊金聲,盾牌上炸開一片冰霧,同時冰霧所觸及之處紛紛發(fā)出了脆化聲,盾衛(wèi)舉盾的手漸漸感受不到了。
這時,四發(fā)子彈飛來,一發(fā)便擊碎了因超低溫而脆如玻璃的鋼化盾牌,連同盾衛(wèi)凍結(jié)壞死的手臂一同粉碎,其余三枚將他的身體撕裂。
“四點鐘方向!開火!”
毒牙下令,我一聽便知道那四發(fā)子彈一發(fā)都沒擊中他,他那大聲喊叫的聲音中完全沒有受傷了的意思。
隨著毒牙的怒吼,一陣密集的掃射向我襲來,我聽到空氣中呼呼的風(fēng)聲,知道是一波齊射,急忙向旁邊一閃。
但突然間,我感覺到小腿如同被一枚石子擊中了一般,一秒后,火辣辣的灼痛感從小腿上傳來。
“哇!好痛!”
撕裂般的劇痛令身體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我咬著牙用力向旁邊滾動,翻到一處低坑里,用盡全力忍住不發(fā)出聲音,我能聽見敵人一邊向這邊射擊一邊逼近。
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有這種被子彈擊中的感覺了,長時間不受傷讓我的身體反應(yīng)都變得遲鈍。
我看了一下腿上的傷口,子彈打穿過去了,傷口不大但內(nèi)部被攪的血肉模糊,疼的我?guī)捉惺懿坏轿业哪_。
等在村落那頭的巨顎一瞬間表現(xiàn)出來極具攻擊性的意圖。
“別動!我沒事!”
我先通過思維連接將我的想法傳達過去,然后掏出一支氨基酸血清注射在傷口處,又從腰上摘下一卷繃帶纏上。
情急之下,我掏出我的生存輔助儀按了幾下,用力把它甩到了一旁的草里,自己拖著傷腿往河邊爬了十幾米。
“軍團長,有血,他受傷了!”
那是毒牙身旁盾衛(wèi)的聲音,我舉起繳來的步槍對準(zhǔn)那邊,側(cè)耳仔細聽動靜,但這次毒牙沒出聲,我無法確定他的位置了。
“搜那邊!”
取而代之的是毒牙的副官在發(fā)號施令我慢慢起身,保持一個半蹲的姿勢,雙手將步槍舉到身前。
“叮鈴鈴——”
我定的鬧鐘響了,生存輔助儀在那邊的草叢里傳來清晰的聲響。
“那邊三點鐘!”
“不!反方向!”
毒牙打斷了副官的命令,而我在他出聲的一瞬間毫不猶豫的開槍,同時敵人向鬧鐘的反方向——我的位置開槍。
子彈在空中交織,幾名沼澤士兵中彈哀嚎著倒下,而他們手中的槍械也迸發(fā)出明亮的槍火。
“嗚!”
我左肩一陣劇痛,是一枚子彈打進了我的肩膀,手背也感到一次沖擊被擦掉了一塊皮,好在巨顎的分體及時為我肩頭的傷口止了血。
手上的步槍子彈很快告罄,現(xiàn)在有三百多支槍正在瞄準(zhǔn)我,我只好在地上到處翻滾閃躲。
“可惡。”
我好不容易再次隱蔽了身形,毒牙的指揮能力比我強太多了,更何況他帶了三百多人,每個沼澤士兵都是他手腳的延伸,而我是光桿司令,一著急還差點掉進河里。
“等等,河?”
我看向旁邊那條來時的河,不知不覺間就跑到這邊了,的確,逃進河里也不失為一種選擇,但我受傷了游不快,渡鴉也說過這里有鱷魚,我傷口的血液一旦在水里傳播開,被鱷魚吃了可就一失足成千古風(fēng)流人物了。
可是不遠處的霧里又傳來了緊促的腳步聲,是敵人繼續(xù)步步緊逼過來了。
“嘖,這可怎么辦……”
我往旁邊挪動,受傷的那條腿剛好碰到一塊不小的石頭,疼的讓我倒吸一口冷氣。
然而就是這么一碰,我竟然想出了個主意,或許可以利用這塊石頭和旁邊的這條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