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正,有人想見你?!?p> 劉教習(xí)踏入秦玟素的書房,趙司副和小谷姑娘早已經(jīng)散值了,此刻的書房里,只有秦司正一人。
其實,這個時候也早該休息了,其他的刊印司執(zhí)筆者們都也已經(jīng)散值回家了。
但是,眼下刊印工坊正在逐漸開動,秦司正要爭分奪秒的在正式刊印之前,再審閱一遍妖鬼信息記錄。
所以才在這近乎午夜時分,依然在書房工作。
秦玟素抬起螓首,望向劉教習(xí)。
“是哪位?”
她在深夜繼續(xù)審閱妖鬼信息也是臨時起意,怎么會有人找到這里,難道是有什么急事?
劉教習(xí)有些支支吾吾,還是說了出來:
“是玉香樓的人……,好像是趙司副差來的……”
“嗯?”秦玟素一時也很是疑惑。“請進(jìn)來吧。”
劉教習(xí)轉(zhuǎn)身出門,一會兒又回來,身后跟著一位丁香色紗衣的女人,雙手正緊緊握著某樣事物,正是玉桃。
玉桃盡力壓平跳動的心緒,雙手把城主令奉上。
“妾身玉桃,來自玉香樓,受趙淵趙公子所托,求秦司正相助?!?p>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微微頷首,一邊說話,一邊梳理著自己的思緒。
秦玟素放下了手中厚厚疊起的妖鬼信息,望向來人。
“玉香樓?”
秦玟素對玉香樓的印象,也只是止于在農(nóng)司粥棚時聽到的,關(guān)于花魁月桂姑娘的苦命。
然而,說到底,她也是沒有真正了解過玉香樓的,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近的看清章臺人。
面前這個自稱玉桃的女人,看上去年歲和自己差不多,甚至可能還要長些。
這就是谷蘭月說的,趙公子近幾日遲歸的原因嗎?
細(xì)細(xì)端詳,真的稱得上是美人。也難怪,趙公子畢竟少年意氣,初到玉香樓,流連忘返也是自然。
不過,既然同在刊印司當(dāng)值,自己還是需提醒一下趙公子,少年人還是要以武道為先,萬不可為酒色消磨了銳氣。
“是,眼下,趙淵趙公子正在玉香樓。玉桃臨來之時,趙公子以城主令為信物,差妾身來醴泉書院求秦司正相助?!?p> 面對著棲梧城內(nèi)幾乎是地位最高的女人,玉桃一點(diǎn)回避的念頭都沒有,秦司正問什么她就答什么。
“嗯,那玉桃姑娘你臨來之時,是否知曉到底是為了何事?”秦玟素問。
“妾身不知?!庇裉覔?jù)實相告。
“趙公子一點(diǎn)跡象也沒有?”
“呃……按以往的時間,今天趙公子本該在這個時候回去的,他從不在玉香樓留宿。
然而,今天剛剛出了門的趙公子竟又回來了,然后便以城主令交與妾身,來此求秦司正相助。
慌亂之間,妾身嘗試問道,但趙公子緘口不言,妾身也不好追問?!?p> 秦玟素敏銳的察覺到玉桃話中的信息。
“你說以往的時間?看來趙公子是你那的常客啊。”她輕笑著,看著站在書桌前的女人。
“啊,這……,妾身也不太清楚?!逼綍r也勉強(qiáng)能做到八面玲瓏的玉桃,此刻在上位者的威壓下瞬間緊張起來。
“趙公子只是吩咐妾身,將城主令交與您,然后帶您去找他。”
“嗯,那好吧?!?p> 秦玟素起身走出了書桌后面,她本來也累了,今日的工作也不過是臨時起意,既然趙淵差人來請她,她當(dāng)然是要去看看的。
“勞煩玉桃在前面帶路。”秦玟素走在后面,望著懸掛在空中的明月。
二人出了醴泉書院,踏上了玉香樓的馬車。
······
玉桃乘馬車離開之后,金嬤嬤又回了二樓,正看到神色肅穆的趙淵。
“嬤嬤,請坐。”趙淵伸手示意。
“趙公子客氣了,您留老身在這,想問些什么?老身一定知無不言?!苯饗邒甙值纳碥|坐在椅子里,一下子把整個椅子塞滿。
“月桂姑娘可是去世了?”
“啊,這……”一定是玉桃那姑娘說的,金嬤嬤心中不忿。
月桂確實是昨日去世的,她請棲梧城守備軍捉拿了那月桂的相好陸子義之后,就匆匆燒掉了月桂的尸身。
沒想到這位趙公子會關(guān)心這件事,她也沒聽玉桃說趙公子與月桂姑娘有關(guān)系啊。
“金嬤嬤,我不打算和你繞圈子,這件事關(guān)系到妖鬼,或者說關(guān)系到棲梧城內(nèi)的高階妖鬼?!壁w淵的聲音平淡,像是在敘述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guān)的事件。
“啊,妖鬼,趙公子,你的意思是我這玉香樓里有高階妖鬼的蹤跡?!?p> 牽扯到生命安全,金嬤嬤的思路清晰快捷的嚇人。
“沒錯,我懷疑月桂姑娘就是死于妖鬼手中?!壁w淵推測道。
“啊,那,那陸子義為何束手就擒呢?”金嬤嬤一時難以相信。
“不知道,而且我不知道的還有很多。請問嬤嬤,月桂姑娘最后見的一人是誰?”
“就是那陸子義啊,這位陸公子出手大方,是最早的月桂熟客之一,一開始是幾乎日日都來這玉香樓,就是為了見月桂一面?!?p> 金嬤嬤說著,竟有些流口水了,畢竟想起了之前那位陸子義的出手大方。
“嬤嬤之前推斷,是陸子義殺了月桂,那嬤嬤可知,一旦一件事情定了性,再無那陸子義的翻身之法了?!?p> 趙淵輕呷了一口茶,接著說:
“嬤嬤可知,那陸子義要?dú)⒃鹿鸸媚铮墒怯惺裁雌鯔C(jī)?”
“如果是為了錢,他完全沒必要如此,月桂姑娘攢下來的一點(diǎn)家私,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他陸子義在玉香樓里揮霍過的數(shù)量?!?p> “這……”金嬤嬤喃喃的,怎么也說不出話。
其實,趙淵也并沒有想要當(dāng)一把青天大老爺?shù)囊馑?,只是這件事情畢竟威脅到了棲梧城內(nèi)普通生命的安慰,一旦有高階妖鬼在人群之中暴動,可能得溫先生親自來才能控制得住。
“金嬤嬤,我再問你,那月桂姑娘除了這陸子義算是熟悉,身邊還有些什么人是嘗嘗伴隨左右的?!?p> “月桂最開始還是和玉桃關(guān)系最好,后來她性子愈發(fā)清冷,連玉桃也不太能經(jīng)常見她一面了。
所以,我給她安排了個小丫鬟伺候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