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年和同學在這游泳的時候,溺水了。”
“腦子一暈,就看到我從身體里面跑出來?!?p> “同學把我身體拖上岸搶救,搶救成功。”
“我嘗試躺回到身體里面,卻怎么也躺不進去?!?p> “后來救護車把我身體拉走了?!?p> “再往后幾個月,我媽帶著應該是神婆騙子的老太太,來說把我魂招回去?!?p> “我在那老太太面前站了半天,那也沒有把我從這附近給喊走?!?p> “我媽找了好多個人來把我招回去,就是沒有用。”
“再往后,我媽就沒過來了?!?p> 說到這,盧宜人很無奈,也很喪氣。
看他樣子,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好吧,你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
“你把你家庭住址父母聯系電話給我,我等下去你家里看看?!?p> “要是你身體被燒了,埋了,沒了?!?p> “那我們就把你的情況上報給土地公,等土地公來解決你的事情。”
“要是你身體還在,我們就想辦法把你靈魂給塞回去?!?p> “你看咋樣?!?p> 水面波紋輕輕搖曳。
盧宜人沖郭騰跪下。
“謝謝廟祝大哥,謝謝廟祝大哥?!?p> 盧宜人連聲對郭騰感謝。
臉上表情也是一臉哭容。
沒有眼淚,他只能發(fā)出嚎啕。
盧宜人自從去年下河游泳后,一年一個月三天時間,困死在這。
沒人說話,也沒有人理他。
他感覺自己被困在一個奇怪世界。
這個世界只有自己。
他能喊,能跑,能唱歌,能跳舞,能在水上倒掛金鉤,能在水里逆流。
他能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看法,在這個地方做一切事情。
就是無法和人交流,無法回到他正常的生活。
盧宜人甚至都做好了在這里到天長地久的準備。
可當郭騰說要幫他解決這件事的時候,他也無法忍住心中激動,大哭出聲。
他要能正常了。
哪怕是死,他也能接受。
他受夠了這種地方。
“行了,別哭了?!?p> “以后出門別來這種地方野泳,找個正規(guī)地方吧。”
看著盧宜人在那哭哭啼啼,郭騰也覺得無奈。
知道后悔,以前就不要做這件事。
等事后,哪有后悔藥你吃。
等到盧宜人情緒安定,郭騰拿出手機記下盧宜人父母聯系方式,還有家庭住址。
開車前往第二個替死靈魂地方。
第二個替死靈魂在的地方,位于小河鎮(zhèn)下方,一處居民區(qū)旁。
白天時間,居民區(qū)人聲鼎沸。
只是這聲音里怎么多出幾股怨氣?
“踏馬的,也不知道昨天半夜哪個缺德的亂放音樂,吵得人睡不著覺,我給他好罵,罵了半天,終于罵走了。”
“我也氣的不行,大半夜亂放音樂,你放的再好聽,也不能半夜放是吧?!?p> “我男人打手電下去找了半天,沒有找到那個二貨,要是找到人,機器給它砸爛。”
“機器不僅給他砸爛,人都給他一腳踹進河里面,淹死他這個混球?!?p> 車子旁,大媽傳過來的對話,讓郭騰把目光看下副駕駛上的花花。
“復讀機沒有多大聲音吧,你怎么弄得天怒人怨的?”
加入聲討的大媽越來越多,郭騰愣是沒想明白花花是怎么做到這件事的。
“花花,你昨晚做了什么事,讓這些大媽這么憤恨?”
這些大媽生氣的樣子,可以看出來花花放出來的聲音很大很大。
讓正常睡覺的居民無法保證正常休息。
這怨氣,都快趕上被廣場舞折磨的周末上班族青年。
非要下來把跳廣場舞的人身上都潑上糞水才善罷甘休的樣子。
“小廟祝,你那復讀機的聲音不是很大?!?p> “然后我找了一個藍牙音箱?!?p> “低音炮的那種。”
花花趴在車窗上,露出貓耳和眼睛,很小心的看著團聚在一起的大媽。
大媽的聲討它也聽到了。
它到不害怕這群大媽找到自己身上。
自己一只大橘貓,跑就跑了。
它怕這群大媽順著線索,找到土地廟,打擾土地公。
這才是花花最擔心的事。
“蝸艸,你!”
“你拿低音炮干啥?”
郭騰把花花拎到自己面前,放低聲音對它詢問。
“九龍河有的河面寬,有的河面窄。”
“有的替死靈魂在河對面,我想繞過去也挺費事的不是?!?p> 花花自知理虧,在郭騰手里也不敢瞎動彈。
“然后你就找了低音炮?”
“嗯?!?p> “蝸艸,花師傅,你牛逼!”
郭騰不得不對花花豎起大拇指。
這辦法,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那藍牙音箱你給人還回去沒?”
不告而借是為偷。
郭騰可不想自己手下的人和妖手腳不干凈。
“掉,掉水里面去了?!?p> “復讀機也掉進去了。”
“你!”
“咚咚咚?!?p> 那可是土地廟的固定資產,公共財產懂不懂?
你就這么給掉進河里面了?
饒是郭騰是個好脾氣的人,這會也忍不住生氣用手指釘下花花腦門。
九龍河表面看起來河水平靜,水下流速卻要比常人想的要快。
復讀機還有藍牙音箱掉進去,這會準沒了。
還好存儲《太上救苦經》《往生咒》的兩個石頭沒有給花花拿去。
這要是被花花拿著弄丟了,郭騰都有了把花花掛起來,貓毛剃光的心。
“你啊你?!?p> 看著花花閉著眼害怕樣子,郭騰也沒了脾氣。
“等會這個水中靈魂解決,帶我去你拿藍牙音箱的地方,你把錢給人還回去?!?p> “嗯?!?p> “還的錢從你工資扣?!?p> “什喵!”
花花忍不住驚叫起來。
它的驚叫引得車外不遠處聚集大媽觀望。
看到郭騰把一只大橘貓?zhí)崞饋斫逃柡螅鸵矝]在意。
城里人養(yǎng)的小動物,和她們也沒關系。
“什么什么,你拿了人東西,不還回去,不賠人家?”
“擾民就算了,這事咱們不能讓那些大媽知道。”
“但是你弄丟別人東西,就得賠償別人,懂嗎?”
“嗯?!?p> 花花的聲音帶著委屈。
“等等,這還不是你讓我游九龍河搞得事。這東西丟了,你也得有一半責任。”
花花覺得這事不能全賴自己。
郭騰給的復讀機聲音太低了,它也沒辦法。
聽到花花這句話,郭騰尋思要不要加強一下土地廟員工精神思想建設。
這種事情,領導怎么可能有責任。
花花的這種思想,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