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木的決斷
悅來酒樓,三樓雅座。
也只有在這里,看著下面忙忙碌碌的蕓蕓眾生,一藥道人才能夠找到一點(diǎn)仙師高高在上的感覺。
“法海兄弟,你沖動了,這下可把師兄得罪狠了,鴻利可是師兄花費(fèi)了大量資源培養(yǎng)起來的,這樣一條好漢,可憐就這樣死了?!币凰幾炖镎f著可憐,但臉上的笑意卻掩飾不住。
“老哥,小弟我的實(shí)力,比之一木道長如何?”法海捏著下巴問道。
“只怕略有不如?!?p> “那老哥道行,和一木誰高誰低?”
“那自是不如師兄!”
“如若我兩聯(lián)手,能否對付一木?”法海抓起高棉刀站起身來。
“這……當(dāng)然可以一戰(zhàn)。老弟,你的意思是?”一藥滿臉喜色,撐著桌面站起身看著法海。
“老哥,你可知為何一木道長為何敢無視你的想法,肆無忌憚地?fù)寠Z你的地盤,而坤沙幫也來你這里騷擾的最多?”法海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轉(zhuǎn)移了話題。
“這!貧道安分守己,卻不知為何他人總是步步相逼!”一藥道人嘆了口氣,頹然坐了回去。
“錯就錯在安分守己,以斗爭求安寧,則安寧存,以妥協(xié)求安寧,則安寧無。”法海把高棉刀拔出一截,刀上繁復(fù)的花紋扭曲著陽光,顯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美感。
法海接著說道:
“只有老哥能夠讓一木道人感到忌憚,能夠堂堂正正地站在他的面前,他才會重視你的想法和訴求,只有砍得坤沙幫哭爹喊娘,他們才不敢再來工匠街伸爪子!”
“以斗爭求安寧,則安寧存,以妥協(xié)求安寧,則安寧無……”一藥道人嘴里反復(fù)念叨的這句話,不停的踱來踱去。
突然,他激動的抓住法海的臂膀,說道:“法海兄弟,你說我們該如何做?”
法海收刀入鞘,拉過椅子坐下,說道:
“很簡單,我們先趕走一木在城西工匠街的人,然后給他發(fā)請柬,我們就在同心會總部等著一木過來,再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正視我們的實(shí)力,不敢再打工匠街的主意。
然后以工匠街的財力武裝訓(xùn)練幫眾,趁鮑翔不在,一舉蕩平坤沙幫,最少也拿下半個城南。
小弟和蕓香的本事想必老哥也知道,鋼筋鐵骨,要是沒有神通或者準(zhǔn)法器,凡人難以傷我們分毫。至于收益,小弟我除了黃金一概不要?!?p> “給師兄一個下馬威?”一藥道人眼神變幻不定,沉思了一會兒,一拍桌子道:
“好,干了!師兄實(shí)在是欺壓太過,如今我養(yǎng)家糊口都成問題。”
法海笑道:
“只要我們聯(lián)手,大事可成,我只喜歡干兩件事,收集黃金和砍高棉人的頭,其他的銀錢珠寶,店鋪地契都給你?!?p> 法海很大方的分配了利益,只要有了實(shí)力,其他的東西還不是應(yīng)有盡有,沒有實(shí)力拿到手也守不住。
“從神通就能看出,老弟對黃金的鐘愛了,那老哥我就不客氣了,黃金和高棉人的人頭給你,其他的我就厚顏收下了?!币凰幟奸_眼笑,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坐擁一大片店鋪和莊園。
“哦,神通還有這樣的說法?請老哥解惑?!狈êSX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學(xué)習(xí)一下修行界的知識了。
“每個人的資質(zhì)屬性心性不同,獲得的神通也會有所區(qū)別,像老哥我,熱愛煉丹煉藥,我的靈根里又有火屬性,因此我的神通就是丹火,不論是煉藥還是降妖除魔,都是一等一的神通。”一藥捻著胡須,頗有些得意。
“不知道一木、麻吉和鮑翔的神通又是什么?”他們?nèi)齻€很可能是法海即將要面對的重量級對手,由不得他不慎重對待。
“師兄的神通是驅(qū)神,麻吉的神通是地行術(shù),他就是靠著這個神通,讓無為山人拿他完全沒有辦法。
至于鮑翔,他和我們不是一個體系,他的神通是供奉邪物得來的,威力都不強(qiáng),但很詭異,一個是攻擊過你的蚊鬼,還有一個只能迷惑凡人神魂的邪法?!?p> 整整好幾個時辰,法海都在和一藥道人了解修行界的知識。
并且還指派了寧嬰帶了幾個識文斷字的幫眾,來一藥的藏書室抄寫了一部分有關(guān)修行界常識和見聞的書籍,帶回了同心會的總部。法海把家也搬到了那里。
。。。。。。
縣衙,一木道人的密室里。
一妙看著不停走來走去的父親眉頭緊鎖道:“父親,一藥師叔竟然和外人聯(lián)手對付我們,這可怎么辦?”
一木氣呼呼道:
“我能怎么辦?你這家伙就不能爭點(diǎn)氣,十九歲了還沒練出神通,一點(diǎn)也指望不上?!?p> 一妙低聲嘟囔道:“父親你不也是三十多才進(jìn)入問道境嗎?還好意思說我?!?p> 紫陽觀自稱是傳自龍虎山的天師道。
天師道總共是五個境界,凝氣、問道、法師、真人、天師。
這也是大乾流傳最廣的道統(tǒng),資質(zhì)需求低。
那怕是個最差的雜靈根,勤學(xué)苦練之下,也有望踏入問道境,成為超凡的修行者。
而且哪怕未修成神通,也能通過準(zhǔn)法器和符箓符水治病捉鬼。
因此各縣的供奉,大都是天師道人。
紫陽觀道統(tǒng)殘缺,只能修煉到法師境,但鎮(zhèn)壓一縣卻也綽綽有余。
一木道人修煉到問道境獲得神通之后,學(xué)會了大局觀,再也不愿清心寡欲,刻苦修行,多年來還在問道境打轉(zhuǎn)。
沒有理會兒子的不敬之詞,一木道人坐在椅子上出神,呼吸急促,似乎在進(jìn)行著激烈的思想斗爭。
良久,他似乎下定了決心,拍了下桌子道:
“妙兒,你現(xiàn)在馬上帶一隊(duì)近衛(wèi)出城,去愛郡無為山,求無為山人收留?!?p> “父親,”一妙滿臉驚愕:“好好的,這是為何?”
“我兒,你要記住,如果我死了,你萬萬不可報仇,過好自己,多生幾個胖小子,就是最大的孝順。”一木深深的呼吸著,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我們這樣的資質(zhì),談什么成仙做祖,國家大義,那是浪費(fèi)光陰。讓自己過好,家人過好才是我們該干的事。
至于我們是北地人還是高棉人,又有什么關(guān)系,做哪邊的人能過得好,我們就是哪邊的人。”
“父親,”一妙倔強(qiáng)的喊道:“好好的干嘛要走?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