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不是說要補(bǔ)償嗎
半夏垂著頭,露出染上紅暈的耳朵和脖頸:“奴婢去給小姐端水洗漱。”
說完,抬腳往外跑。
望著半夏的背影,謝柏仁疑惑地問道:“她這是怎么了?”
謝茯苓輕笑一聲,道:“談戀愛了?!?p> 謝柏仁皺起眉頭,道:“跟朱南星的人?”
謝茯苓點(diǎn)頭:“是江蘺。半夏和他,是兩情相悅。”
朱南星,又是朱南星。
這輩子,都繞不開朱南星了是么?
他臉色冷淡地道:“我有事要去處理,晚上才回客棧,你自己在城中逛逛?!?p> 謝茯苓含笑道:“好。”
.....
早飯后,謝茯苓繼續(xù)帶著半夏、江蘺、夏冰和文竹在城中閑逛。
離開清河郡前,她就想好了。
這次來豐城,一定要把送給朱南星的生辰禮買好。
于是,她逛得十分仔細(xì),連每個(gè)小攤都沒放過。
結(jié)果,生辰禮還沒挑好,瑣碎的東西就已經(jīng)買了一大堆。
最后,她逛到了一處玉器鋪前。
沒多思考,直接抬腳進(jìn)了玉器鋪。
鋪?zhàn)永?,沒有伙計(jì)。
架子上擺著各種玉做的擺件,有大有小,有精致的,也有簡(jiǎn)單的。
架子后,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
聽見腳步聲,里間響起一道聲音:“架子上的玉器,請(qǐng)勿亂碰。若是有喜歡的,再叫我?!?p> 說完,又低頭干活兒了。
謝茯苓在架子上看了一圈,都沒有什么滿意的。
她開口問道:“老板,你這里,可有適合送人的、可隨身攜帶的玉器?”
里間傳來聲音:“玉佩?手鐲?簪子?”
謝茯苓回道:“我想給我的心上人送一件生辰禮,但是,我已經(jīng)送過他一根玉簪了?!?p> 里間的人,這才停下手里的活計(jì),走了出來。
來人口鼻蒙著布巾,腰間圍著一塊長至腳背的圍裙,上邊灰撲撲的,落滿了灰塵。
見到謝茯苓,就摘了布巾。
看上去三四十歲的樣子,個(gè)頭中等,皮膚偏白,性格隨了五官,都十分的淡。
他用帕子擦著手,對(duì)謝茯苓道:“既是要送心上人,可定做獨(dú)一無二的玉器。”
定做?
謝茯苓掰著手指算了一下:“定做,來不及了?!?p> 今日,是初十。朱南星的生辰,是十三。
明天,她就必須趕回清河鎮(zhèn)了!
老板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問:“客人不是豐城人吧?聽口音,像是京城來的?!?p> “嗯?!敝x茯苓點(diǎn)頭。
老板擦擦手,道:“若東西不是太復(fù)雜,我趕工的話,今日就能做出來?!?p> 謝茯苓遲疑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對(duì)老板道:“幫我刻一個(gè)玉冠吧!”
她要了圖紙,把自己想要的款式畫下來,讓老板給她定制。
老板說,明日清晨,讓她親自來取玉冠。
搞定朱南星的生辰禮后,謝茯苓整個(gè)人都輕松了。
之后,她還買了一車的煙花。
雜七雜八的東西,先雇了馬車裝好,當(dāng)天就讓夏冰先護(hù)送回去。
一來二去,幾百兩銀子就沒了。
回到客棧,人差點(diǎn)累趴下。
謝茯苓忍著困乏,去敲謝柏仁的房間。
“回來了?”謝柏仁打開房門,道:“進(jìn)來吧?!?p> 謝茯苓忍著哈欠走進(jìn)去,找個(gè)地方坐下。
謝柏仁給她倒了杯水:“明日,要回清河鎮(zhèn)了?”
謝茯苓點(diǎn)頭:“我要趕在朱南星生辰之前回去?!?p> 說完,又望著他問道:“哥,你要跟我一起回清河鎮(zhèn)嗎?”
“不了?!敝x柏仁冷淡道:“謝商枝在清河鎮(zhèn),我不想見到他?!?p> 謝茯苓頗為理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謝柏仁端起手邊的茶杯,繼續(xù)道:“我會(huì)暫時(shí)留在豐城,你若無事,可來尋我。我在豐城置辦了房產(chǎn),若是不出意外,也會(huì)在這里做生意。
缺了什么,就讓文竹過來取。朱南星如果敢欺負(fù)你,也來找我?!?p> 謝茯苓欣喜道:“哥哥,你會(huì)在豐城長住么?”
“嗯?!敝x柏仁點(diǎn)頭。
謝茯苓開心極了。
以后,她如果想謝柏仁,就可以隨時(shí)來豐城玩了!
不對(duì)!
以后,她想來豐城玩,謝柏仁就是很好的地陪了!
一夜好眠。
次日,謝茯苓起了個(gè)大早,騎馬去玉器鋪取玉冠。
檢查完畢,妥帖地隨身放好,打馬離開豐城,往清河郡的方向疾馳而去。
七月十二。
趕在日落之前,清河郡終于近在眼前。
穿梭過蒼翠的連綿群山后,山頂?shù)墓俚郎?,一人馬尾高束,玄衣衣袂隨風(fēng)搖曳。
朱南星拿著一束嬌艷的向日葵花,長身玉立。
聽見馬蹄聲,抬起頭來。
黃昏的官道上,夕陽把人影拉了很長。
謝茯苓拽了韁繩:“吁……”
墨騅走到朱南星身前,停下步伐。
下一瞬,就見朱南星一手拿著花,一手握著韁繩,躍上馬背,坐在謝茯苓身后。
空落落的后背,突然就有了倚靠。
少年的胸膛,寬闊而結(jié)實(shí),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隔著薄薄的衣衫,謝茯苓能清晰地感知他的體溫與心跳。
她的心跳,也不由得慢了半拍。
朱南星握緊韁繩,用臂彎圈住謝茯苓,對(duì)文竹和帶著半夏的江蘺道:“你們先回去。”
“殿下,您呢?”江蘺問道。
朱南星挑眉:“都管到本郡王頭上來了,你很閑是不是?”
江蘺只得拽著韁繩:“屬下先行告退?!?p> 兩匹馬,很快消失在官道上。
山頂?shù)墓俚郎?,安靜得只剩下鳥雀聲。
朱南星牽了韁繩:“駕!”
墨騅撒歡一般,撅起蹄子往馬場(chǎng)的方向狂奔。
路上,朱南星把花遞給謝茯苓,問道:“喜不喜歡?”
謝茯苓接了花,深深地嗅了一口:“嗯?!?p> 嗯?語氣還這么平淡?
朱南星不悅道:“本郡王為了接你,在山頂上曬了一下午了!你不補(bǔ)償一下就算了,就回了一個(gè)‘嗯’?”
謝茯苓憋著笑。
她一手拿著向日葵,一手抓著馬鞍,側(cè)過頭道:“朱南星,你把頭低一下?!?p> “干什么?”朱南星問道。
還能干什么?真磨嘰!
“你不是說要補(bǔ)償嗎?”
謝茯苓伸長脖頸,轉(zhuǎn)頭就往朱南星臉上親去。
卻不料,嘴唇落在了朱南星的下巴處。
朱南星愣了一下,低聲罵了句粗話。
墨騅似乎聽懂了,放開蹄子,瘋狂地飛奔而去。
不多時(shí),就來到了寬闊的山頂草場(chǎng)上。
馬還未停穩(wěn),朱南星旋身一躍,抱著謝茯苓跳下馬背。
謝茯苓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嘴巴就被他帶著濕氣的嘴唇給堵上了。
耳邊,山風(fēng)徐徐,鳥雀輕啼。
鼻翼間,是花草的芬芳,泥土的清香,還有少年身上清爽好聞的味道。
從黑夜降臨,繁星璀璨,再到月亮升起,時(shí)間一點(diǎn)點(diǎn)流逝。
謝茯苓癱軟地依偎在朱南星的身旁,兩人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