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神傳來了神諭。你的要求，我會盡量滿足。你需要什么？”
阿里安娜問得很直白。
這就是坦誠的回報嗎？贊美女神！
格蘭丁稍作思考，穩(wěn)定的工作，安全的環(huán)境，各類施法材料和更多的神秘學(xué)知識，這些他都需要。但要求太多，往往適得其反。
于是格蘭丁回答道：
“我希望能為女神服務(wù)?！?p> 他表情真摯，話也講得好聽。
阿里安娜繃著臉，干巴巴道：
“你會作為外聘的神秘學(xué)顧問在值夜者小隊中掛名。我想你并不缺‘隱秘’的神秘學(xué)知識?！?p> 是啊，聽了會原地爆炸的那種。
格蘭丁想了想，直接答應(yīng)了下來。
在值夜者小隊中掛名，會讓他失去一定的自由，這也許就是阿里安娜女士的目的——讓他安安穩(wěn)穩(wěn)的待著，別到處搞事。
所以哪怕他只是在值夜者小隊中掛名，當個薪水小偷也無所謂。
但這對他同樣有好處，更大的人際圈子和更多的及時信息。
現(xiàn)在他只剩下一個問題。
“感謝女神，請問我的薪水是多少呢？”
阿里安娜突然感到心累，她想了想，“每周7鎊，只需要應(yīng)付隊員們的神秘學(xué)咨詢，如果要出外勤，會有額外補助。”
這份薪水絕對不少，它完全可以應(yīng)付貝克蘭德高昂的物價。如果沒有末日，他現(xiàn)在就可以提前過上退休生活了。
但他追求的是一條漫長且曲折的道路。晉升序列需要的非凡材料動輒就成百上千鎊，在這筆支出面前，工資就不夠看了。所以他還要盡快找份足夠賺錢的副業(yè)。
“具體補助是多少？這部分需要額外交稅嗎？能立字據(jù)嗎？”
格蘭丁心里想著事情，隨口問著。
等他反應(yīng)過來自己面前的，是一位隨時能把自己拍到墻壁里的天使時。他才連忙打著哈哈補救道：
“我只是突然想到，我還需要聘請一位基礎(chǔ)神秘學(xué)老師。所以開銷會比較大，教會能提供這樣的老師嗎？所需的費用如果能從工資里扣除就最好了?！?p> 格蘭丁試探著。
阿里安娜女士閉著眼，已經(jīng)徹底不想說話了。
......
格蘭丁被趕出了教會。他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捏著紙條站在噴泉前。
紙條上是他明天報道的地址。
正如女神所說，他自由了。
一時間，連貝克蘭德的空氣都鮮活了起來，饑餓又回到了他身上。這時候應(yīng)該先去餐館填飽肚子，但直覺告訴他可以先在這里等一等。
這大概是消化‘魔藥’所帶來的能力提升。但更有可能是自己身上的“源質(zhì)”與“唯一性”帶來的改變。
其他的‘怪物’可沒有他這個能耐。
“先生！我，我找到了您需要的房屋?！?p> 沒過多久，他果然聽到了呼喊聲。
維金斯隔著一個廣場就開始沖他揮手。他臉上汗津津的，隨著他大步跑來，一路驚起了大片的白鴿。這些廣場上，被人喂養(yǎng)的鴿子根本就不怕人，只有在男孩快要踩到它們時才‘撲棱棱’地飛走。
“我找到一棟房屋，它在北區(qū)貝克街211號。位置有點靠近東區(qū)，房主卷入了一場金融案，急需一筆資金周轉(zhuǎn)，所以那棟房子只賣不租，而且只接受全款現(xiàn)鈔……”
等氣息稍微喘勻，他帶著羨慕的表情繼續(xù)補充道：
“那是獨棟房屋，有三層高，還帶有露臺和后院。除了價格，沒有其它缺點?！?p> “維金斯，我說過價格不是問題。”
格蘭丁領(lǐng)著男孩走向了路邊賣小食的攤位。
流動餐車上只有甜冰茶和一種裹著面粉的炸魚小吃。
油鍋里，仰望天空的魚頭時起時伏，這姿勢太過獵奇，他實在沒有勇氣來上一份。
飲料看上去倒是挺正常，兩杯一共花了他2蘇勒又6便士，其中一杯遞給了男孩。
他喝了一口，發(fā)現(xiàn)這種飲料味道非常不錯，有點像前世的冰紅茶。
維金斯捧著飲料杯沒喝，看他的表情好像要去退款。
格蘭丁不去管他，開始在心里清點自己目前擁有的財產(chǎn)。
首先是10000金榜的現(xiàn)金，這筆錢來自于被他賣掉的三個莊園還有家族這幾代的積蓄。
但為了不讓自己的爵位被國家收回，他適當?shù)谋Ａ袅瞬糠滞恋睾屠险?p> 管家和女仆們都被他留在了位于南部塞斯克的封地。如果宅邸不留人照顧，不用幾年就能荒廢到?jīng)]法住人。賣剩的土地被他交給管家打理，用以支付宅邸的各項開支。
他做這些決定時沒有任何人反對，因為整個歐德家族只剩下他一顆獨苗了。
軍人世家因為軍功實現(xiàn)了階級跨越，成為了勛爵。但頻繁地參與戰(zhàn)爭也使得他們家族人丁凋零，到了他這一代更是只剩下他一個人。
現(xiàn)在甚至連他自己都不能算是原裝的。
格蘭丁自嘲一笑，手掌下意識地撫摸了下藏在燕尾服里面的那枚家族紋章。
“先生，我們今天就可以去參觀房屋，房主如今正忙著指揮搬家公司搬運行李?！?p> 維金斯一口一口地抿著茶。
“今天太晚了，我也沒指望今天就能住進去?！?p> 這棟北區(qū)的房屋很符合他的心意。考慮到西區(qū)過于良好的治安或許會給他未來的活動造成困擾，而東區(qū)與南區(qū)的人員構(gòu)成又太過復(fù)雜。
那么北區(qū)就是他唯一能選的居住地。而且通勤方便，靠近女神的教堂也能讓他安心不少。
明天上午我要去值夜者駐地報道，但下午我應(yīng)該是有空閑的。
他想了想，掏出皮夾，從里面拿了一蘇勒，算是雇傭維金斯幫忙尋找房屋的小費。隨后又抽出一張印有喬治一世的10鎊紙幣和額外的一蘇勒。
男孩眼睛都看直了。
他把三張紙幣一起遞給男孩。
“我希望你能再幫我跑一趟。告訴房主，格蘭丁·歐德將在明天下午拜訪，希望他到時候能準備好賣房合同與公證人。當然，這筆額外的花費由我來出，我想10鎊應(yīng)該足夠了。而剩下的1蘇勒是你的跑腿費用?！?p> “這……”
維金斯的手卻往后一縮，飲料都撒了些。在一番掙扎后，他才咬牙說道：
“先生，我是東區(qū)的孤兒?！?p> “我知道?！?p> “也許我拿了10鎊就跑了……反正貝克蘭德這么大。”
格蘭丁半蹲，雙眼平視維金斯道：
“我們無法決定自己的出生，但我們可以決定自己做個什么樣的人?！?p> 男孩一陣顫栗，他一口氣喝完甜冰茶，把蘇勒收進里側(cè)的衣兜，金鎊則藏在皮帶的夾縫中。
“我會把先生的話和金榜一起帶到的！”
他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等等，我們可以先吃點東西再干活?！?p> 格蘭丁一把抓住了維金斯的肩膀，他帶著男孩來到了街對面，一家叫做‘塔塔’的迪西風味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