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早朝,兵部阿馬爾奏曰:“湖南株洲鄉(xiāng)野一帶匪患頗重,已成氣候,當?shù)馗檬乇呀?jīng)連吃了幾個敗仗。湖南是菩薩會的總壇,前兩年雖被圍剿,這兩年對其放松了警惕,大有死灰復燃的意思?!?p> 我起初聽得又是賊患心中不以為意,待聽阿馬爾說那賊寇居然是菩薩會。想起菩薩會,畢龍揚大俠、趙丑斯還有我曾經(jīng)心儀的芬兒的身影一一在腦海中閃過,不免將我的思緒帶到幾年前。想著當時受托進宮便是為了保全菩薩會一干會眾的姓名,現(xiàn)下自己當上了皇帝,居然把這件事撂下了,心下好生愧疚。腦子里閃過這么多往事,于兵部尚書阿馬爾后面的話便沒聽進去。等我再抬起頭是,阿馬爾已請了兩個宮人高舉著一副地圖講解著如何分兵破之,如何包抄后路,說話間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顯得胸有成竹的樣子。
我沒有被他的話吸引,相反那兩名太監(jiān)高舉著的地圖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細細看來,總覺得這幅地圖在哪里見過,好生熟悉的樣子。
“知道了,”我打斷了阿馬爾的話頭:“你把地圖留下來,讓朕好好參詳。”
阿馬爾大喜,以為自己的戰(zhàn)略引起了我的注意,殊不知我只是想仔細看看那副地圖而已。
等下朝回到養(yǎng)心殿中,我迫不急待的命人端上那地圖,想要解開這奇怪的感覺。這時夢蝶接到我的通知也走了進來,看我在端詳那地圖,便也湊了上來。她一看之下,突然失聲驚呼,食指指著地圖左上角,壓抑著嗓子道:“這里似乎和我們從拜天臺的石桌內(nèi)取出的那幅地圖有些相像?!?p> 真可謂一語驚醒夢中人,我趕緊從暗夾內(nèi)拿出了那副早被我看了無數(shù)遍的“寶貝”,與眼前的地圖一比對。卻原來,我這寶貝地圖居然是這株州郊縣圖右上角的一小塊被放大了許多倍,正是因為不成比例讓我一下子沒能認出來??杉毧粗戮尤缓恿魃酱▊€中細節(jié)無不相同!那這寶貝地圖豈不是株洲郊縣的一處隱秘之所,而圖中紅點標注的類似山洞的一處必定是關鍵所在了!
想通了此節(jié),壓抑在心中許久的石頭一下落了地,人也頓時輕松起來。這一次要不是夢蝶機警,恐怕錯過此機會這輩子都再也不能發(fā)現(xiàn)圖中的秘密了。
夢蝶見我高興,自也高興起來,追問這我把來龍去脈都跟他說了。聽到最后竟然載歌載舞,折騰了一會興奮得說道:“我們?nèi)タ纯窗桑俊?p> 我也正有此意,心里便盤算著如何安排好朝堂宮中之事,好來個“微服私訪下株洲?!?p> “可是我們?nèi)サ降资且沂裁茨兀俊眽舻馈?p> 對呀,我們?nèi)ナ菫榱耸裁茨兀课抑活欀d奮,卻連這最關鍵的地方居然也疏忽了。其實之前早就心中猜測了百十次,恐怕那石桌腿上所刻的古怪文字便是解開謎題的關鍵,之前由于地圖具體指的什么地方,心底沒半點線索,于這古怪文字便也來不及糾結(jié),如今其他謎提已解開,這些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就惹得人心癢癢了。
“夢蝶,當日你抄錄了石桌上的古怪文字,看來要想破解這個秘密,只有從那些文字上動腦筋了,那張紙你帶著嗎?”我問道。
“我聽下人說你得了張地圖教我一起猜想,我便猜到是關于拜天臺上的地圖,想著說不定當天的文字能派上用場,便一起帶過來了?!闭f著從懷里掏出副絲綢錦緞,打開錦緞露出了那天抄錄的紙。
我趕緊拿過攤開,我倆興致勃勃的一起研究了許久,依然沒有一點頭緒,不免又失望起來。
“看來這幅字沒那么簡單,”我輕聲自語。
“要不,我們請國師看看吧,他學識淵博,與旁門左道也是十分精通,興許能給米大哥您幫助?!眽舻⌒囊硪淼恼f著。
我心中又怎會沒想過那一節(jié),只不過心里氣惱他和太皇太后聯(lián)合起來欺負夢蝶,自登基起便不怎么和他說話了。
見我搖頭不語,夢蝶自然而然猜到了我的想法,開解道:“米大哥,雖然倒剌沙國師為了扶你登基,耍了點小手段,可終歸是為了你好,怕你下不了決心才逼了逼你,你也不必顧慮太多,要想將來坐穩(wěn)這皇位,眼下還是得依靠他一些。”
“傻夢蝶,皇位坐不坐我可當真沒放在心上。我是氣惱他當你是奴婢一般責打了你。”
“之前我確實是個奴婢呀,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夢蝶說這話時,臉上滿是幸福之色,轉(zhuǎn)而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又道:“從我剛?cè)雽m算起,如果欺負過我的人你都得找他算帳,恐怕這宮里有百十號人都得遭殃了。”
我知她為我著想,故意將事情說得輕描淡寫,感懷之下順勢將夢蝶摟進了懷里。
“如果米大哥沒什么意見,趕明兒我去找國師便是。”夢蝶的頭枕著我的胸膛輕輕的說。我不再作聲,算是默認了。
后面一連幾天,我忙著各種雜務,夢蝶也沒有來。我估摸這這姑娘大概和倒剌沙在一起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