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娘用毛筆寫了幾行,依舊托腮思量了一會,大家的目光依舊關(guān)注在她身上。一會過后,她不慌不忙地說道:“回諸位的話,答案是二十五?!必范G有些意外,胤礽定睛于睿娘,疲態(tài)盡失,露出一臉驚訝,胤祥和其他陪同人員也面面相覷。胤礽突然一聲冷笑,用滿語對胤禛說道:“你倒是出個難點的,嚇嚇?biāo)?,估計她一定答不出。”胤禛思索了一會,用滿語答道:“回太子爺?shù)脑挘故窍胂脒@回怎么賞。”胤礽冷不丁大笑起來,頗為詭異,也驚了十三一下,這太子從叫二阿哥的時候就行為有些乖張,喜怒無常,陰晴不定。
胤礽思量著,用漢語說道:“上阿馬尊肉給諸位客人?!必范G一驚,胤祥一愣,只見太子接著侃侃而談道,遠(yuǎn)沒有之前的慵懶和無聊,顯然是來了興致。只見四份用碟子裝的白切豬肉放到了四人面前,太子露出笑容,驕傲地用漢語說道:“諸位生于江南富庶之地,又是通文墨的世家,想必各類美食佳肴沒有少享用過,今日讓你們嘗一嘗我滿洲風(fēng)情,望各位不介意?!币贿厡瞽h(huán)用游牧民族的氣派吆喝道:“叫店家拿最上等的酒來,看看我們自個的酒強(qiáng),還是他們這兒的酒好喝。”李環(huán)哆哆嗦嗦地跪了下來,一邊用兩手像發(fā)瘋似地抽打自己的面頰:“太子爺,您三思啊!皇上說了,您現(xiàn)在不能喝酒?!币慌缘念D锖湾X思茂等人愣住了,太子爺也不客氣,站起身來,抬腳就賞了李環(huán)一個窩心腳,用滿語罵道:“該死的蠢材,辛者庫都不配待的東西,竟然在我這兒賣嘴?叫你去你就去,磨磨唧唧的話多,是前面忽蘭的鞭子沒挨夠,你要替他,是不是?”胤禛微微皺了皺眉,十三剛要發(fā)話,胤禛用手把他按了下來。
這時全桌的人都訕訕地不說話,連咳嗽都不敢大聲。只有睿娘彷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的開了口:“這方肉用筷子不好吃啊?”太子爺想起在佳人兒面前不能失了風(fēng)度,于是想起什么來,命令道:“四弟,把你的解餐刀給她?!币贿呌檬种钢竺嬉量颂沟葞讉€伴讀:“你們把你們的解餐刀讓給其他幾位名士。”伊克坦有些不悅,在那里不知道嘀嘀咕咕什么半天,最后看著胤禛,似乎在等著他提出異議,因為他的地位最尊貴,斷不能將自己的解餐刀借給一個不知哪兒來的民女用。胤礽平時跟大多數(shù)兄弟關(guān)系緊張,只有四弟胤禛和十三弟胤祥與自己親密些。關(guān)鍵是,十三與胤禛十分恭敬,他說東,他們絕不敢往西,他讓他們干什么,他們就干什么,從不違抗自己的命令。而且胤禛騎射十分不擅長,內(nèi)向少話,甚至有幾分呆板。與他在一起,沒有競爭的壓力,雖說寫的一筆好字,但終究看似身弱之人。胤祥年齡小,卻極會拍馬奉承,毫無二逆。大阿哥允禔素來與自己不睦,只要康熙不在,就變著法的冷嘲熱諷;三阿哥胤祉是個結(jié)巴,按理也構(gòu)不成威脅,可是卻是個犟脾氣,時常陽奉陰違,嘴上饒人,行為反抗。那個胤禩出生低賤,表面順服,卻從不與太子來往,他的那幾個跟班,胤禟、胤?從不在他面前親近,反而有時少年城府不夠,用不加掩飾地仇恨和反感的態(tài)度來對待他,有時惡作劇一番,真是叫人討厭。他回過神突然感到讓四弟拿刀給一女子用,似乎有些折辱,但他一出口,就沒有收回成命的習(xí)慣,還不容得他思量。胤禛就毫無表情,像一只綿羊那樣將自己的解餐刀交在李環(huán)的托盤里,一邊從容地用漢語說:“能搏姑娘二哥一笑,有何不可?!碧訚M意地露出笑容,胤祥也陪笑著,伊克坦等利索地解下了佩刀。胤禛忙恭敬地說道:“太子爺禮賢下士,不愧我滿洲一等一的巴圖魯。騎射精湛,愛民如子,為我眾兄弟之楷模?!笔ο鹿虻溃骸盀榘蛨D魯三呼?!焙竺娴娜她R刷刷都跪下了。睿娘等四人也順勢跪下,跟著大家磕了響頭。一時間大家跪倒一片,唯有太子怡然自得地拿過酒杯,傲慢得仿佛下面的人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