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夙夜入魔??
第22章夙夜入魔??
她看阿蜚血流不止,那長箭還插在他的身上。
她伸手,攥住長箭,開口:“屏息,凝神?!?p> 大概是因為沈蘇禾那句獨眼牛牛的原因,阿蜚聽話照做。
秦嶼傾笑笑,那笑里隱隱帶著些嘲弄普通人的自不量力:“沈公子,這長箭是神域?qū)iT打造的,里面摻了特殊的東西,一旦進入兇獸體內(nèi),很難拔出來······”
他話還沒說完。
就聽噗嗤一聲。
長箭一把被拽了出來,血濺了一地。
頓時,秦嶼傾的聲音戛然而止。
沈蘇禾把那長劍像是丟垃圾一樣丟在地上。
仔細去看,長劍的尖頭很細,銳利的像是一個釘子。整個劍身也細到趕不上小拇指一半粗。
她瞥了一眼肩頭。
她當然知道這長箭有什么特殊的。
甚至這長箭的箭頭,她看一眼都覺得親切。
這箭頭,就是當年靠她那具身體滋養(yǎng)出來的。
七十九顆神釘,靠她當年守塔人的身體滋養(yǎng),吸收梵銀扇的能量。
所以這箭頭,阿蜚拔不出來,因為克它。
但是她可以,因為這本來就是從她原本的身體里拔出去的。
秦嶼傾目光閃過訝然,他看了沈蘇禾好久,開口:“沈公子跟神域可有什么淵源?”
沈蘇禾想了想:“似乎,有些?!?p> 秦嶼傾臉上露出儒雅的笑:“沈公子看樣子很喜歡蜚?!?p> 沈蘇禾側(cè)頭看了一眼蜚。
當年那么可愛的獨眼小牛牛,誰見到誰都會喜歡的。
她應了一聲:“嗯”
眾人后面,夙夜眼皮低垂,靜靜聽著這段對話。
他撩起袖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胳膊。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刻上去的咒語,猙獰嚇人。
再抬頭,看一眼那個瘟疫牛如今的模樣。
白嫩,乖順,一張不錯的皮相。
夙夜眼中閃過赤紅。
倒是差點忘了,當初他是靠著這皮相把人哄過來的,如今,除了一張臉能看,渾身已經(jīng)沒一處好地方了。
自從阿禾知道蜚是獨眼牛之后,注意力就再也沒從他身上駐足過。
這樣的認知,讓他心里升起一股陰郁。
周身的戾氣差點收斂不住,釋放出來。
秦嶼傾注意到人群后的夙夜。
眼中快速閃過深思。
良久,他看向沈蘇禾開口:“神域的職責是馴化兇獸不讓他們四處作惡,蜚還在幼年期,如果沈公子有辦法,那教導兇獸之責,就拜托了?!?p> 沈蘇禾聽著,一股怪異感從心底生了起來。
秦嶼傾就這么輕描淡寫的放過蜚了?
就像是一個巴掌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本來,明明打定主意要帶蜚走的,現(xiàn)在卻突然改變了主意。
為什么?
她仔細思索了好一會兒,都沒想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
這樣的疑惑,讓她從白天一直持續(xù)到晚上,一直等到秦嶼傾離開。
宋寧遠很開心:“啊,村民得以拯救,一切都好了,明天咱們就打道回府!”
蜚身上的傷口早已愈合,他攥著南柳的手,眉頭擰的緊緊的。
他開口:“那神光沒有治愈你?!?p> 就看到南柳胳膊上,還有幾個紅疹在。
南柳笑著安撫道:“阿蜚不要想太多了,我感覺身體好多了?!?p> 話剛說完,蜚因為情緒劇烈波動,身體里濃郁的灰色霧氣又有要往外散播的意味。
蜚低喃一聲:“他們活著,你卻要死。憑什么?!?p> 話音剛落,沈蘇禾拿著一個茶盞遞了過來,遞到了南柳跟前:“喝了吧?!?p> 仔細看,茶盞里有燒掉的黃符煙灰,還有些血味。
沈蘇禾手上纏著一圈紗布。
蜚抬頭。
南柳接過,詢問:“這是?”
沈蘇禾開口:“解釋起來,很麻煩。喝了這個,你的天花會消失?!?p> 南柳看看蜚。
蜚沒有拒絕。
南柳端起茶盞一飲而盡。
過了一會兒,南柳胳膊上僅剩的紅點,果然在消失。
南柳驚訝:“沈公子,您還會治病?”
沈蘇禾搖頭:“我不會?!?p> 她只是會鎮(zhèn)壓兇獸。
南柳體內(nèi)并不算是瘟疫天花。
蜚現(xiàn)在在幼年期,也就是說還未成年。
它對自己的能量控制無法向成年期的魔獸那樣自如。
時不時的,能量會因為情緒外泄。
而南柳跟蜚長期相處,蜚的能量侵入了南柳的身體。
南柳是個人,卻承受了兇獸的能量,她當然撐不住,所以身體表現(xiàn)出天花癥狀,有一天潰爛死去。
她剛剛給她喝的,是黃符加她的血,所以給壓制了。
阿蜚看著沈蘇禾,終于像是確定了什么,開口:“你是阿禾。”
沈蘇禾側(cè)頭,沒拒絕也沒承認。
蜚終于像是想起了什么。
夙夜那只兇獸,最喜歡黏著阿禾了。
他也只會黏著阿禾。
不過······。
蜚頂著一張厭世臉,認真開口:“阿禾以后別跟夙夜在一起玩了?!?p> 沈蘇禾歪頭:“你以前,可是很黏他的。”
蜚想到以前‘慘痛’經(jīng)歷,表情出現(xiàn)一些變化。
什么黏夙夜。
是那個蛇不想它趴在阿禾懷里,愣是把他抱去,再往它身上拴那些黃符粽子,然后丟在一邊。
它那時候處于極弱的幼年期,又有那些黃符壓制,導致它天天睡覺,醒都醒不過來。
蜚開口:“阿禾現(xiàn)在還喜歡跟他一起玩?”
他說話帶著一股青澀童真感。
沈蘇禾聽著,有些想笑,還是配合點了點頭。
蜚露出疑惑:“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沒人喜歡跟一只入了魔的兇獸待在一起。阿禾為什么還喜歡?”
沈蘇禾頓住,抬頭茫然:“什么入魔?”
蜚吐露:“他入魔了啊。阿禾不知道?”
沈蘇禾心里咯噔一聲,總覺得入魔不是一件好事。
她盯著他,等他后面的話。
蜚面無表情:“他那一頭白發(fā),就是兇獸入魔后的征兆。阿禾看不出來?”
沈蘇禾開口:“入魔是什么意思?”
蜚低頭,一聽到入魔這兩個字,它內(nèi)心就不喜歡:“魔獸跟人都一樣,只要修煉就會有心魔。心魔代表心里的陰暗面。但是,兇獸幾乎不可能入魔,他很厲害?!?p> 一說到這兒,蜚難得表揚了一下夙夜。
魔獸跟人類,只要修煉,就一生都在跟心魔做對抗,不讓自己的陰暗面吞噬自己,毀了自己。
但兇獸本來就是惡的,本來就代表了陰暗面,心中有惡,立刻就會出去為非作歹,導致兇獸很難滋生心魔。
至少從古到今,他從來沒聽說有兇獸入魔的。
偏偏,夙夜這個兇獸做到了。
沈蘇禾攥了攥拳,聲音有些啞澀:“入魔后會怎么樣?”
蜚想了想:“我沒見過兇獸入魔。但是肯定不會乖乖待著像以前一樣等阿禾喂草莓吃?!?p> 說完,蜚又道:“阿禾自己也應該察覺到他不一樣了吧?”
蜚回憶著夙夜,自從見面,表現(xiàn)的好像跟在塔里一樣。
奧,也有點不一樣。
以前的那個夙夜,娘們唧唧的,愛黏著阿禾,怕黑,還愛吃草莓,還耍性子。
蜚一想到這些,就跟吃了一口土一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