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賣書
雖然羅瓖麗講的云淡風(fēng)輕，但羅瓖婉還是莫名的恐懼，甚至腦海里已開始閃過數(shù)個僵尸電影橋段，背脊處陣陣發(fā)涼。
“誒，你張開嘴，我瞧瞧?！彼箘艃鹤Я讼铝_瓖麗的袖子，迫使她彎下身，湊近她的臉頰仔細(xì)端詳。
羅瓖麗一臉狐疑：“干嘛？”不自覺要往后躲，卻被羅瓖婉一把薅住了衣領(lǐng)：“張嘴！”
萌噠噠的包子臉近在咫尺，配上嚴(yán)肅的表情，讓羅瓖麗感覺很滑稽，忍不住想笑。她一咧嘴，羅瓖婉立時瞪大眼睛，盯著她的牙齒一頓檢查。
不錯，很齊整，粉紅的牙床上并沒有尖牙。
直到羅瓖婉松開手，羅瓖麗也沒猜透她的意圖。
“你想喝血嗎？”
“喝血干嘛，你當(dāng)我是僵尸啊？”羅瓖麗沒好氣的白她一眼，“趕緊想想正事，咱要怎么掙錢，好好的一天，別耽誤了。”
有道理，羅瓖婉也發(fā)覺自己跑題兒了，進(jìn)一趟城不容易，空間里印了兩大摞書，可不能白白浪費了。
“咱先從街上尋處位置，擺個攤看看。”她左右瞧了瞧，往人流量較大的地方走去。
福安街的小販大多挑著挑子，根本沒有固定攤位。至于那些早就擺好的，要想從中擠個空位，著實有些困難。姐妹倆問了好幾份，也沒尋著地方。
無奈之下，只能放胳膊上抱著，一人拿上二十本，也學(xué)著別人，邊走邊吆喝，沿街叫賣。
羅瓖婉前世活了二十多年，從沒有親自賣過東西，這里流行吆喝，又是有腔有調(diào)兒的，她根本喊不出來。
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她越緊張，喊出來的越怪，行人都用怪異的眼光看著她，沒一個過來問詢的。
反觀羅瓖麗可就自在多了，雖然吆喝聲同樣不咋好聽，但勝在模樣姣好，聲音柔媚。很快她就被人群圍上了，七嘴八舌問的熱鬧。
羅瓖婉可不想被她比下去，尋了處老樹靠著，果斷進(jìn)空間拿裝備。
公司會議室里，有一臺小音響，獨立電源，還帶轱轆，移動起來很方便，有點類似于老奶奶跳廣場舞用的那種。她毫不猶豫的拿出來，順道把小蜜蜂也別上了。
看著不屬于這個時代的黑色音箱，羅瓖婉也有些心虛，擔(dān)心被人刨根問底兒，打亂時空秩序。不過，眼前她可顧不上那么多，還是先賣錢要緊。
于是，熙熙攘攘的福安街頭，清脆的童音突然響起，瞬間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習(xí)相遠(yuǎn)，
茍不教，性乃遷。
教之道，貴以專……”
因為賣的是各個年齡段都可以看的圖畫書，所以她背的是三字經(jīng)，通俗易懂，耳熟能詳。
很快人群聚集過來，烏泱泱的一大片，均抻著脖子想看清楚講話之人的模樣。
羅瓖麗這邊兒剛賣了幾本，正得意呢，再一看羅瓖婉這邊的繁忙景象，一下子就不香了。
“美人兒，你看，在下……在下都買了你的書了，呃……能不能，能不能將名姓告知在下，也好，好交個朋友?！泵媲耙荒槹V態(tài)的糙漢子羞紅了臉，支支吾吾道。
一旁的公子哥兒聽了，立時就不干了，掄起扇子便砸：“去去去，就你這模樣，也好意思與美人說話，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沒瞧見爺都買了五本了，趕緊滾！”
“姐姐，請問明日還有新的書冊賣嗎？我想帶同窗過來一起挑。”穿著麻布直裰的小童怯生生問道。
羅瓖麗剛要不耐煩的攆人，一見是個模樣乖巧的小弟弟，連忙換上笑臉：“有，你帶他過來吧！”
得到滿意的回答，小童很歡喜，抱著心愛的小人書蹦跳著跑走了。
另一邊兒，羅瓖婉正拿著幾本書隨手翻開幾頁展示給眾人看，口中脆生生介紹著：“諸位叔伯兄弟，嬸子大娘美女姐姐，小女今年五歲，就是看了這些書，學(xué)會的識字背詩。
您看，這本故事書，上面都有插圖，諸位不論是自己看，還是買給家里的小姐少爺，都是上上之選。
咱們思遙城人杰地靈，學(xué)習(xí)要從娃娃抓起，這些書就是最好的工具。您看這紙質(zhì)，您再看這畫工，都是我們這兒獨有的。
哎，數(shù)量有限，先到先得，錯過了后悔終生，買到就是賺到......”
人群圍的里三層外三層，沒一會兒功夫，羅瓖婉已經(jīng)賣出去五六十本了。所幸圍上去的人多，她短時間到空間里拿貨并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異常。
一本書，一兩銀子，要不是人們起哄，思遙城里的人還算富庶，這個價真沒幾個人能買得起。
賣到后來，人們口口相傳，她連報價都不用了，直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羅瓖麗手里的書賣了十五本，剩下那五本死活無人問津，她一氣之下，尋了處面館，坐在靠窗位置，吃起面來。
外面，羅瓖婉所在的位置依舊火爆，附近小販瞧見商機(jī)，紛紛過去湊熱鬧，等在外圍的人見了，難免會買些，以做等待之余的消遣。
“哼，作弊，呼呼……”羅瓖麗一邊吐槽一邊吃面，卻不知相隔不遠(yuǎn)的角落處，正有雙怨毒的眼睛盯著她。
一頓飯吃完，羅瓖麗自以為帥氣的丟下十文錢，沖店小二招招手：“結(jié)賬！”然后悠哉悠哉的出了店門。
角落處隨即竄出個人影，身材瘦削的‘尾巴’迅速攆了上去。
就在她即將擠進(jìn)人群的時候，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握著匕首的手，照著她后心就扎了下去。
前世多年的學(xué)武經(jīng)歷，令她的第六感非常靈敏，只覺一股寒氣襲來，她微微側(cè)身，剛好與利刃錯開，接著反身就是一腳，直踹的行兇之人摔了個結(jié)實的屁股墩兒，兇器瞬間脫手。
羅瓖麗見狀，恨得直咬牙，飛快撿起匕首，還沒等去抓，那人就撒丫子跑了，全程沒有露臉，氣得她直罵娘。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冒著被人吃豆腐的風(fēng)險，羅瓖麗終于擠進(jìn)了人群。
大姐來了，羅瓖婉終于松了口氣，她也怕自己這邊太火爆，在銀錢上出差錯，混進(jìn)些純度不對的，以次充好，白忙活一場。
羅瓖麗問了下價錢，聽到她竟然賣一兩銀子一本，驚的眼珠子欠點兒掉出來。
一兩銀子什么概念？相當(dāng)于前世的一千塊錢了。一千塊一本書，這么貴的價錢，竟然還有人買，這簡直顛覆了她的三觀。
再一想自己只賣二百文的價錢，還要忍受那些惡心家伙的調(diào)侃，羅瓖麗感覺虧得不是一星半點兒，暗恨自己膽子太小，沒要個二兩銀子一本，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哎，姑娘，請問和這本一樣的還有嗎？我想再要三十本！”突然一個中年人嚷道，手中高舉著本《西游記》。
羅瓖婉坐在音箱上，這會兒也不背什么三字經(jīng)了，專心賣書。聽到中年問詢，心中一喜，沒想到還有批發(fā)的，連忙應(yīng)聲。
“有，先生是開書肆的嗎？”
中年人點點頭，笑道：“沒錯，我剛接手了一家書肆，正好明日開張?！?p> 羅瓖麗拱拱羅瓖婉的手，低聲道：“我來談！”她這是憋著勁兒呢，可不能被個女人比下去。
羅瓖婉瞧著她躍躍欲試的模樣，也沒阻攔，畢竟自己外表只是個小孩子，說服力遠(yuǎn)沒她這個十幾歲的大姐強(qiáng)。左右都是賺錢，分工合作最好。
“行，你去吧！”她笑著推了一把，羅瓖麗欣然與那中年人談價錢去了。
午后，人群漸漸散去，估計附近的人家能買的都買了，羅瓖婉決定收攤回家，明日再來。
羅瓖麗不想再奔波，畢竟平衡車已經(jīng)壞了，她若回去，除了坐馬車便是騎自行車?？赡亲孕熊囀钦郫B的，她總覺得騎上去別扭，不光娘，還伸不開腿。
羅瓖婉擔(dān)心不告訴羅氏，家里會擔(dān)心，畢竟是兩個女孩子離家，大晚上再不回去，論誰都會掛念的。
正在姐妹倆爭論的時候，突然背后傳來聲音：“蓮兒妹妹，宋玫？”
羅瓖婉一扭頭，見是羅佟，立時歡喜道：“佟子哥，你怎么在這兒？”
羅佟瞄了下羅瓖麗神色淡淡的模樣，略有些失望的收回視線，對著羅瓖婉擠出一抹笑：“我跟大伯他們過來賣菜，你們倆是做什么來了？”
“賣書……”羅瓖麗的話剛說出一半兒，就被羅瓖婉搶了去：“啊哈，我們...過來看有什么買賣可以做，村里沒我們田地，總不能餓肚子是吧。”
羅佟尷尬笑笑：“這樣啊。不過，你們姑娘家做買賣……可不好做吧。”
羅瓖麗脖兒一揚(yáng)：“那有何難，我們今日賺的……”
羅瓖婉連忙捂住她的嘴：“噓，大姐你就別吹牛了，佟子哥又不是外人，他是看著咱們長大的，誰啥樣還不清楚咋的？”
羅佟看著這姐倆的舉動，費解的撓了撓頭，轉(zhuǎn)而又笑道：“無妨，玫兒如今話多了些，挺好。”
羅瓖婉突然想起晚上是否回家的問題：“佟子哥，你們一會兒是要回去嗎？”
羅佟點點頭：“嗯，大伯他們買菜籽去了，我們一會兒就走，你們要一起回嗎？”語畢，他滿臉希冀的望向羅瓖麗。
“我不回去，我明天還有事呢，客戶定了貨，忒晚了恐怕來不及?！?p> 羅瓖婉終是沒攔住，這貨一口氣全說了。
幸好羅佟沒有聽懂，仿似也沒有深究的意思，羅瓖婉立即轉(zhuǎn)移話題：“佟子哥，麻煩你幫忙告訴我娘一聲，今兒晚上我們住客棧，明日再找一天，若是敲定了生意，明兒再回去?！?p> 哪知羅佟一聽，竟然牽過牲口，拴在了路邊，一臉正色道：“這樣吧，今晚我也留下，有個男人陪著，你們能少許多麻煩，我叔叔嬸子也能放心些。至于口信兒，讓我大伯他們傳回去是一樣的?！?p> 羅瓖婉有些犯難，自己的秘密不想有再多人知曉了。可若是拒絕，她一時還真尋不著什么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