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幾人一番閑聊下,林奇也搞清了眼下的情況。
這黑巖門是云州的一個修道小派,門中只有弟子數十人。如今他們種植的靈草好像出了了什么問題,才派人邀請鄭元來此。
他先前倒是誤會了鄭師兄,以為今日來此只是游玩。
至于當初人人相傳,他有大量紫靈稻的之事,他也已經調查清楚。
是門中一個名叫錢伍的外門弟子所傳,那人說起來,還是和他同一批加入的錦瀾院。
至于原因則更為簡單,不過是心生嫉妒罷了。
“這個錢伍,找個機會,定然教你好看!”
林奇思索著,跟著幾人很快來到了靈溪谷。
放眼望去,谷內的十多畝靈草,成片的伏倒在地,幾無幸免。
“一階靈作物,蘭心草?!编嵲S手拔了一株置于手心,用心查探起來。
林奇安耐住心中的好奇,陪同著黑巖門眾人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候。
片刻之后,鄭元緊鎖的眉頭有了松動,說道:“諸位可知道蘭心草何故于此?”
眾人有些默契的搖頭示意。
鄭元見林奇也沉默不語,將手中的蘭心草遞過去說道:“林師弟不妨一試?”
林奇本就有些好奇,便沒有客氣,接過了蘭心草。
他將草來回反轉,肉眼看了幾遍也沒瞧出名堂。隨后他運用法力查探起蘭心草來,可是依舊一無所獲。
他自是不甘心的用心力查看起來,這下蘭心草在他眼里再也沒有任何秘密,已是知道了此草瀕死的原因。
不過此次對方邀請的是鄭師兄,他也不想搶了鄭師兄的風頭,便也搖頭示意,遞還了蘭心草。
鄭元見此面露笑意,接過蘭心草道:“這蘭心草遭害,其實原因很簡單,諸位且看?!?p> 轟——!
一簇赤色火苗憑空出現(xiàn),將他掌中的蘭心草包裹了起來。
滋滋!
蘭心草很快被燒成了灰,幾只肉眼難以察覺的紫色小蟲掙扎著掉了出來。他收起火焰,用手一托,用靈力將小蟲包裹了起來。
“這就是禍害這蘭心草的罪魁禍首——紫蚜蟲?!彼p嘆道。
紫蚜蟲個體極小,能躲避靈力探查,其往往扎根于植莖深處,極難處理,是困擾許多靈植夫的難題。不過好在其并不常見。
“鄭道友果然不愧為云州第一靈植,道友既然已知緣由,可有應對之法?”幾人將目光全部投向了鄭元。
鄭元搖了搖頭,說道:“此蟲極為難纏,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聽聞北州百草谷有解決之法,不過卻從不外傳?!?p> 薛貴自然聽出了話里的門道,遞上了一袋靈石,道:“死馬當作活馬醫(yī),道友若有辦法,但說無妨?!?p> 鄭元不客氣的將靈石收入囊中,道:“白灰、黃堿、硫磺用水勾兌,谷內的靈草,不論現(xiàn)在是否有出現(xiàn)蟲害的,每畝都需要施撒三斤。”
“這莫不是有些不妥?”一名黑巖門弟子問道。
“怎么?莫不是置疑貧道?所謂重病需下猛藥,此法之下,雖然蘭心草十不存九,但尚能保存一絲。若是再晚些,就算了下了藥,也是十不存一?!编嵲?。
“鄭道友莫生氣,本門弟子也是一時著急說了錯話。我這有幾壇陳年佳釀,我等不妨換個地方,小飲幾杯?”薛貴一旁勸道。
“不必了,既然此間事已了,我和林師弟尚且有其他事情要辦,就先行告辭了。”
“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挽留了,等改日道友來此做客,再飲個痛快?!?p> 鄭元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枚巴掌大小的紙片,用嘴一吹,紙片迅速變大,很快成了一人多高的云團。
林奇和鄭元相繼踏上紙云,鄭元法訣一掐,紙云很快載著兩人消失在了天邊。
“掌門,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真要按那鄭元的法子?”一旁的黑巖門弟子,此刻徹底沒了主意。
“呸!什么云州百年一遇的靈植夫,簡直貽笑大方。本派現(xiàn)在害病的蘭心草不過四成,大不了都剜出后用火燒掉,如此也能保全門中6層蘭心草。真按他那法子,有病沒病的靈草都施藥,只能保全一層蘭心草不說,這毒藥只怕也會損害土地,危害甚遠啊?!毖F見兩人遠去,忍耐不住罵道。
“掌門圣明!”
飛鶴上的兩人此刻也在交談著。
“鄭師兄為何如此著急?”林奇知道他這師兄一向嗜酒,今日所為可不像是其往日的作風,定然是有其他事。
“林師弟有所不知啊,這蟲害是紫蚜蟲所致。此蟲若是不出現(xiàn)還好,一旦現(xiàn)身往往是大面積受災。我們錦瀾院距離這黑巖門不過六百里地,如今只怕也遭了蟲災?!编嵲獓@氣道。
一向鎮(zhèn)靜自若的林奇聽了,此時不免也有些慌亂。如今他的收入,全都仰仗著霞霧谷內的幾畝靈稻,這要是也遭了蟲害,可如何是好?
……
半月后,錦瀾院。
紫蚜蟲害一事,已經在云州北部徹底傳開,在錦瀾院門中鬧的沸沸揚揚。
“我等今年可損失慘重了……”
“誰說不是呢,真是多災之年啊!”
門中外門和入門弟子,各個愁眉苦臉,四下奔走。忙于尋找解決之法,想要降低損失。
“瞧這幫平日作威作福的師兄,這下糟了報應了吧?”
“這幫人確實活該,拿著門中的優(yōu)待不說,平日根本沒有拿我們記名弟子當人看!”
“諸位小聲點,小心隔墻有耳?!?p> 門內的記名弟子卻是截然相反,各個喜笑顏開,高談闊論,一副吃瓜不嫌事大的架勢。
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記名弟子身份低微,根本沒有資格耕種靈田,平日也難得看到外門弟子和入門弟子吃癟。
議事大殿內。
一名紫衣弟子開口說道:“啟稟院長,兩日前我奉命巡查本院的所有靈田,果然大部分都深受蟲害?!?p> “大部分?”院長鄒達一下聽到了關鍵。
“如今蟲災愈發(fā)嚴重,云州北部各派幾無幸免,不過本門卻有一處蹊蹺。”
“快說?!?p> “昨日我去霞霧谷巡查,那里靈稻漲勢良好,全然沒有受災的跡象!”
“這怎么可能?”院長脫口而出,隨后緊盯著紫衣弟子問道“此言當真?”
“怎敢欺瞞,全都是弟子親眼所見?!?p> “趕快帶路!”
盞茶過后,幾人來到了霞霧谷。
入眼滿是翠綠的靈稻幼苗,各個挺直了身板,在風中搖曳不息,全然沒有半點受災跡象。
院長不可置信的拔下了一株靈稻,手中火苗順勢而起?;鹧婧芸鞂⒄觎`稻包裹化成了灰。與他前幾次去別地探查不同的是,這次沒有蟲子掉出來。
院長撒去余灰問道:“這片靈田是誰在打理?”
“啟稟院長,千易殿租種靈田相關事宜三年前已移交給了李湘師叔?!币幻茏踊氐?。
“我已傳訊李師弟,諸位且稍后片刻。”院長聞言,右手一抬,一只金燕從他掌中飛出,轉眼又化作了一道金光,很快消失在了天邊。
不久之后,一道遁光落地。從中走出了一肥頭大耳的中年,正是李湘。他上前說道:“啟稟掌門,這霞霧谷現(xiàn)在是外門弟子林奇在打理?!?p> “是那個一年前加入本院的外門弟子林奇?”院長問道。
李湘點頭回道:“正是,可需將此人傳喚過來?”
院長扭頭問向一旁的蒙面女子:“羅執(zhí)事,你怎么看?”
這羅玉正是他從血魔宗上院請來的,其專精靈植、丹藥一道,莊副院長比之也遠遠不如。
羅玉搖了搖頭。
若是說,入門弟子機緣巧合下,給這靈稻施了某種特殊藥物。以致這些靈稻沒受紫蚜蟲侵擾,還是有一絲可能的。
可若是說這是外門弟子所為,那卻是絕無一絲可能!
不是別的,只因外門弟子,不論是修為、見識,皆是遠遠不夠。
就好似在水藍星,一個小學生,可能研制的出抗癌藥嗎?
“看來這霞霧谷的幾畝靈稻,純屬走運?!痹洪L蓋棺定論道。
“羅執(zhí)事準備何時回上院?”
“不急,我再多研究幾日,看看能否找到辦法,盡量減輕此次受災的損失?!?p> “有勞羅執(zhí)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