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局與身世
翌日,5月1日。
周邦彥、小劉、靳璽和蘇子瞻,一同坐在“龍庭”666層--工作協(xié)調(diào)小組辦公室內(nèi)。
工作協(xié)調(diào)小組,外稱協(xié)調(diào)小組。
是由三庭首之一為組長,在匹配“龍庭”七大局核心管理人員為組員,所組建的對外協(xié)調(diào)機構(gòu)。
別看協(xié)調(diào)小組名字普通,可這個小組在帝國高層圈子可謂是聲名顯赫。
協(xié)調(diào)小組專門負責對外協(xié)調(diào),有時候代表“龍庭”對外,有時候代表帝國對外。
而且很多時候,僅僅是語言上的協(xié)調(diào)并不能解決問題,那么物理協(xié)調(diào)就是另外一條可選之路了。
國內(nèi)還好,但是在國際上,雖然名為協(xié)調(diào)小組,但是留下的皆是赫赫戰(zhàn)績。
這也導致,周邦彥和小劉這兩位第三軍成員,在今天早上得知即將在協(xié)調(diào)小組辦公室,商談有關(guān)蘇子瞻的人事問題時,差點兒嚇到直接放棄。
哪怕是被上峰下了死命令,兩人在正式進入?yún)f(xié)調(diào)小組辦公室后,依然是兩股戰(zhàn)戰(zhàn)幾欲逃走。
沒有等待太久,一位吊兒郎當?shù)哪贻p男子進入辦公室,竟然還是蘇子瞻的熟人,正是前幾日為他備案的喉結(jié)哥--侯杰。
只是今日,靳璽沒有了當日的熟稔,反而是一臉嚴肅的起身問好。
“侯局長,沒想到今天是協(xié)調(diào)組內(nèi)序號第二位的您來主持工作。”
侯杰沒有吭聲,只是無聊的點了點頭。
但是聽到靳璽的介紹,周邦彥、小劉二人則是感覺上峰就是想讓他倆去死,而蘇子瞻也是一個瞠目結(jié)舌,誰能想到一個新人備案員竟然是位局長。
“在下侯杰,清算局局長,兩位第三軍的同事,應(yīng)該體會到我們“龍庭”,對蘇子瞻同學的重視程度了吧?!?p> 侯杰?
選王侯?。。?!
周邦彥和小劉此時內(nèi)心在嘶吼,我屮艸芔茻,4王候選,19侯之一。
我們可太清楚這重視程度了。
工作協(xié)調(diào)小組辦公室。
選王侯--侯杰。
清算局。
局長。
這TM都≈庭首出面了好嗎!
上峰你TM的坑爹呢,對面是這個級別的存在,你讓一個少尉和一個孩子來面對,合適嗎?。。?p> 小劉終究是沒忍住,小小劉滋滋滋填滿了尿不濕,嘩啦啦的水聲在安靜的房間里,帶起了一份難言的尷尬。
“爸爸,爸爸!”小劉的哭聲充斥了666層,蘇子瞻很奇怪,這時候不應(yīng)該喊媽媽嗎?
隨著哭聲,一位戎裝將軍進入工作協(xié)調(diào)小組辦公室內(nèi),肩章三星兩花位及中將。
“劉中將,好久不見?!?p> 劉中將,劉禹錫,小劉的父親,第三軍常務(wù)副軍長,可謂是軍隊高層。
此時蘇子瞻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剛才侯杰出現(xiàn)的時候,他就覺得非常奇怪,自己不過是一個新晉代理人,哪怕真的是天賦超絕,但也絕對不會驚動局長級的存在,太兒戲了。
但是當劉中將出現(xiàn)的瞬間,他明白了,自己不過是一個橋架,是一個既屬于“龍庭”又認識小劉的“中介”。
今天666層真正的重點,應(yīng)該是侯局長和劉中將的會面,所謂溝通自己的人事問題不過是打掩護罷了。
明白這一點后,蘇子瞻一臉黑線,甚至在心底升起一團怒火。
“龍庭”和第三軍高層會面絕非小事,他甚至懷疑這一舉動已經(jīng)打破了神華帝國內(nèi)部的政治默契。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懷疑?
因為若是不會觸動某些人的敏感神經(jīng),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存在,你們想怎么會面就怎么會面唄,會到床上也沒人管啊。
這特么坑爹啊!
前世諜戰(zhàn)劇不少看的蘇子瞻,覺得自今日之后生活將永無寧日。
自己一個小趴菜的個人信息,可能會以飛速傳遍神華帝國內(nèi)外各大情報機關(guān),來自四面八方的刺探與威脅將伴隨一生。
希望他沒有想太多。
不出其所料,兩位大佬簡單寒暄后,侯杰一揮手漫天鋼鐵顆粒涌出變?yōu)橐粋€大罩子,將蘇子瞻四人籠罩徹底隔離于大佬會談之外。
蘇子瞻此時已經(jīng)在思考后路了,要說心中沒有怒火是不可能的,但是更多的覺得是倒霉。
自己一個剛剛穿越?jīng)]兩天的平頭老百姓,怎么就被裹進了高層博弈?
小說也沒有這么寫的,太特么倒霉了。
只是接下來,周邦彥、小劉和靳璽溝通的內(nèi)容,完全出乎了蘇子瞻的意料。
“沒想到你隱藏的這么好,真是厲害啊,不愧是將門子弟?!苯t拍著蘇子瞻的肩膀說到,同時遞給了他一份資料袋。
哈?兄弟你在說什么呢?開什么玩笑呢?
“的確的確,我第一次看到蘇兄弟的資料時,也是驚為天人,這簡直就是傳奇?!敝馨顝┮荒樑宸恼f到。
誒?等等等等,周少尉您在說什么,我完全聽不懂啊。
“唉,若非我天生覺醒,我也想像老蘇這般,大隱隱于市,身為廢柴17年,脫離世家17年,一朝覺醒,沒有憤懣,沒有怨懟,滿心家國,直接以一出大戲再次接通龍庭與第三軍,斷掉近30年的高層交流通道。”小劉在一旁也一臉遺憾的感慨道。
???什么情況,搞毛線啊,我在哪兒?我在干什么?你們在說啥?
完全聽不懂好嗎?
蘇子瞻低頭望向手中的資料袋,只是普通的牛皮紙袋,但是在已經(jīng)撕開的封口位置,依稀可以看到絕密二字。
用手掂量了一番,其中有幾分文件,打開繞線取出文件,薄薄的三張紙。
第一張是他覺醒代理人資格后的檔案記錄,個人信息、能力、近期行為等等等等。
第二張是一個小孩的個人記錄,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整張檔案紙。
第三張則是一張空白的檔案紙。
誒,不對,他飛快的抽出第二張檔案紙,仔細研讀起來。
姓名:蘇子瞻。
出生日期:神華3090年6月29日。
泰封蘇家次子,未遺傳覺醒器官,未檢測出覺醒潛力,身體強度-弱,中度貧血,肌無力,無傳承潛力。
母親難產(chǎn)去世,建議家外放養(yǎng)。
其后是他17年間各大“重要”節(jié)點的記錄,上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時的黑歷史,將整張紙記錄的慢慢當當。
但是,這些他都不在意,唯有“建議家外放養(yǎng)”幾個字上所蓋的印章,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蘇澄-中將之印》,呼,還以為會是蘇洵的印章。
這印章就像鑰匙一般,打開了記憶宮殿的大門,彩色與灰白色的記憶像幻燈片一樣,在眼前飛快的穿梭。
他們色彩斑斕,我唯灰白色。
他們高門大戶,我冰鍋冷灶。
他們輝煌煊赫,我暗自怟惆。
哪怕如此,我仍當忠于家族,有自知之明,得隱忍,需克制,要馴服。
這一切我都一人擔荷。
蘇子瞻與這些記憶相當疏離,只覺得原身意志非凡,直到他看到那灰色的墓碑,母親的墓碑--朱緩緩之墓。
此時心底一道晦暗的聲音傳來:“太太是非正常死亡,產(chǎn)臺都沒下人就去了”。
這句話讓他當場破防,心如刀絞。
有烈火在燒,有禿鷲在嚎,有心血在滴,有不甘在叫!
拳頭死死攥住檔案,紙張發(fā)出痛苦的呻吟,他發(fā)現(xiàn)這紙張被反復攥捻過,也許有人經(jīng)常抽出來看吧,但是那與我無關(guān)。
“小劉,你第一天就認出我了?”蘇子瞻冰寒至極的聲音響起。
正嘬著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奶瓶的嬰兒,聽到聲音后不自在的干咳了兩聲。
“咳、咳,小時候怕惹事,糾纏著家里人把泰封的子弟都給我科普了一遍,偶然得知有你的存在?!辈恢罏槭裁矗⒖傆X的此時解釋清楚會比較好。
“我并非無憤懣,不怨懟。只不過,我自認并非蘇家人罷了?!?p> 蘇子瞻的聲音淡然至極,又將第二張檔案紙對折疊起再雙手用力。
撕拉,撕拉,撕拉。
紙張被扯碎的聲音不停地響起,每一次響起,現(xiàn)場就沉默一分。
蘇子瞻終于明白,自己為何會成為“龍庭”與第三軍會晤的紐帶,因為他是第三軍將門--蘇家的嫡系子弟,同時又陰差陽錯獲得“龍庭”編制,人事問題天然有一定矛盾。
此事可大可小。
但就像小劉所言,“龍庭”和第三軍高層已經(jīng)多年未展開交流,雙方一同抓住了蘇子瞻人事問題這個節(jié)點,重啟了高層交流。
想清楚這點兒之后,他明白自己的后續(xù)人事安排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妥當。
無非是回歸蘇家,然后帶著重啟高層交流的資歷在第三軍任職。
說實話,在打開檔案袋之前,蘇子瞻對這樣的安排一定是滿意至極,簡直就是起飛好嗎。
但是現(xiàn)在,他不想要了。
他抿著嘴拿過那張空白的檔案紙,隨手抽出水筆,在其上寫畫起來。
讓我們看一眼大罩子之外。
侯杰與劉禹錫相談甚歡,兩方都對本次會談非常滿意,在很多重要事項上達成了共識。
“閣下不愧是最有希望選王成功的選王侯,格局非同一般。”劉禹錫恭維了一句。
“客套話咱們就不說了,接下來是最后一個議題,蘇子瞻。”侯杰淡淡一笑,隨當將話題引入蘇子瞻的人事問題。
劉禹錫有些意外,蘇子瞻的人事問題應(yīng)該已有定案。大家族外放子弟在外覺醒超凡,借機回歸家族一直都是傳統(tǒng),有什么好討論的呢?
難道“龍庭”對這位蘇家二子有什么想法,不過想起來小劉的匯報--疑似“絕對手感”,他也有些釋懷。
若蘇子瞻真是“絕對手感”,絕對值得“龍庭”爭取一番。
想到這里,只好擺出一番洗耳恭聽的表情,靜候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