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虛幻的人形消失,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眼花了?老頭環(huán)里都沒這么嚇人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上前細細查看,果然發(fā)現(xiàn)了腳印,僅有一雙腳印,看上去是人類的。
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兆。
是敵是友?
他在附近搜尋,意念生風,小范圍感知也無果,只好返回,拍了張照片,重新回到方尖碑前。
“嘿!”
方尖碑紋絲不動。
好吧!我承認自己有點狂了,必須深刻反省。
巨大的腳步聲臨近,易塵與機甲對視。
機甲傳出趙毅的聲音:
“我還以為你會把它扛回去,害我等半天?!?p> 不是,你一個男的,為什么剛才要給我比心,易塵一陣惡寒。
還有,你特么是不是看到我出糗了,這種社死的感覺,好難受。
易塵一聲不吭大步返回。
看到一隊士兵,正拿著儀器在測量定位,見易塵回來,一個士兵主動打招呼:
“您是龍衛(wèi)吧!剛才好猛?!?p> 易塵笑著點頭回應,問:
“你們這是在忙什么?”
“哦!涉及機密,您還是自己去了解吧!我們無權限告知。”
“行吧!你們忙!”
地下城一層。
作戰(zhàn)室,橢圓形的會議桌上,白玉長頸花瓶中,插著一束黃色的滿天星干花。
白家祖孫三人加九叔,對面坐著邱云,罕見的沒背著紅鱗。
白默到現(xiàn)在都一肚子委屈。
他想到過很多種場景,唯獨沒想過自己為了行俠仗義,瀟灑出場不到兩分鐘就被打爆了,還要面臨老祖的怒火,甚至家族除名。
此時,他站在角落,大氣都不敢喘,九叔站他旁邊同樣在面壁思過。
白蘭心撅著嘴,站在白老身后,先才撒嬌求情,被老祖好一通數(shù)落,這都是在孫輩里老祖最疼愛她,換個人早被噴飛了。
“鄭國雄就派你來跟我談?”
邱云氣勢絲毫不減道:“昂!”
“說說吧!”
“您清楚?!?p> “白家不會出世!我這就回去,把白默從族譜上除名,任由你們發(fā)落?!?p> “祖爺爺!”白蘭心把小女兒的姿態(tài)全用了出來,拉著白玉山寬大的袖袍搖晃,“動家法還不行嗎?我親自打?!闭f著淚雨連連。
白玉山動容,道:“你可知家法有多重?”
白蘭心泣不成聲,哽咽道:
“心兒知道,祖爺爺就不能從了自己本心嗎?非要按著當年那口氣...”
“放肆!”
白玉花瓶啪地炸裂,黃色的滿天星碎花撒了半張桌子。
邱云嚇了一跳,白默和九叔跟著一哆嗦。
白蘭心面色不改,大聲道:
“剛才外面發(fā)生了什么,您沒看到嗎?您從小是怎么教導心兒的,您忘記了嗎?
孫兒背給您聽:
以家為家,以鄉(xiāng)為鄉(xiāng),以國為國,以天下為天下。
但愿天下,家家足稻粱!我命渾小事,死庸何傷!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龍泉壁上鳴。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國有難,召必回......”
白玉山沉默,老眼蒙了層水霧。
白蘭心聲淚俱下:
“弟弟為何自幼向往俠之大義?
此次輕信讒言,不明黑白,但未成大錯,若不是邱小姐未問清事由,便大打出手,我自認,白默不會糊涂到對錯不分的地步?!?p> 邱云心道:你收著點啊!劇本不是這么編的,怎么把我其中的謀劃也抖出來了,再適得其反了。
白玉山定了下神,語氣輕緩道:
“老九,行白家族法,打他個黑白不分,是非不明?!?p> 老九翻白眼,執(zhí)行家法的白竹鞭都沒有,我拿什么執(zhí)?口技行嗎?
白蘭心接著道:
“您讓我多留心弟弟行蹤,這事我也有責任,要罰連我一起罰!”
易塵一早收到邱云傳信,在外面聽半天了。
白玉山氣的胡子抖,他氣自己,非擰不過那口氣來。
最疼愛的后輩一點臺階都不留,硬對著唱反調(diào),還講究的是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的策略。
“你你你……”
易塵推門而入,道:
“白老別生氣,我這當事人都親手施救了,白姑娘也對我有大恩。都是誤會,本就一家人,沒必要那么認真嘛!”
白玉山心里松了口氣。
可算又來了個說和的,這個叫邱云的比當年逼他跟龍衛(wèi)吵翻的那位還不會說話,簡直一脈相承,得虧易塵小子及時進來,要不今天真要吊樹上,下不來了。
差不多像父親發(fā)怒,欲狠狠教訓闖禍的兒子,母親一個勁兒地攔護,倔強缺心眼的兒子不知道跑樣。
這時候出來個鄰居,拉走倔驢兒子,一番說教,這事也就過去了。
易塵掏出手機,把那張詭異的照片放大,遞給白老,說:
“我剛才在方尖碑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個透明的人影。這張腳印照片可以證明,當時我沒有出現(xiàn)幻覺。”
白玉山心中夸贊,小子機靈,這就把話題扯開了。
白蘭心也圍上來看,暗暗給易塵豎起大拇指。
易塵繼續(xù)說:
“白老的能力應該對空間感知比較敏銳,想請您過去查看一番,事關重大,有勞了?!?p> 說完躬身行禮。
“走!”
白玉山大步出了會議室。
心中合計,易塵小子不錯,我若能收一個龍衛(wèi)在名下,出山就名正言順多了。
兩人一路同行。
白玉山道:“先前見你在戰(zhàn)場勇武不凡,可有師承?”
“您要收我為徒?”易塵面帶喜色。
“可愿?”
“求之不得?!?p> “意念控制之法,傳神不可傳道,我掌控的是氣,而非你所言之空間。能學多少,看你領悟,嘗試,可還愿?”
“傳神不可傳道?就是無法保證教學質(zhì)量?”
“咳!”
白玉山干咳一聲掩飾尷尬,他哪里收過什么徒弟,純粹就是為自己出山找個由頭。
易塵對咳有多敏感,別人咳,都能嚇他一跳。
“您沒事兒吧?”
白玉山擺手,道:“既然這樣,那就做你半個師父?”
易塵立馬單膝下跪,道:“半師在上,請受半徒一拜?!?p> 小說還是看過幾本的,拜師這套不陌生,天地君親師,值得一跪。
他至今沒個老師,那條黑了心的魚,根本就是拿他當賺取混沌本源的工具,什么時候認真指導過他一招一式,全靠他自己瞎琢磨,這眼前的大佬不拜,更待何時。
雖然不保證學成,可萬一呢?
白玉山臉直抽抽,他差點聽成了叛徒,可心里還是喜悅的。
“好好好!快起!半師、半徒一說,你我心里清楚就好,當著外人,還是要給老夫些面子?!?p> 易塵快速思量,道:“老師,學生記住了?!?p> 好家伙,這就又換了個稱呼,也行吧!回去得好好總結總結,將掌控的心得體會認真?zhèn)魇?,爭取升個正經(jīng)職稱。
兩人加快步伐,來到那處腳印之地。
白玉山閉目感知。
方圓萬米,清風起。
白玉山睜開雙目,看著遠方,說:
“找到了,等我。”
言罷,雙腳噴出一團氣,似馭風而行,飛速向東南方而去。
易塵原地喃喃:
“大佬就是大佬,不對,半師太帥了!這就是原地起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