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人馬聲動,譚千秋率領(lǐng)手下一百軍士到了院前。
然后翻身下馬,遠遠地看到張三和陳文正率領(lǐng)著張干、陳武、高丙在門前相迎。
也不敢托大,畢竟這些人雖身著小吏服飾,但一個個都英武不凡。
張三率先上前行禮:
“譚將軍你總算來了!我家大人著我等在此等候多時了!”
譚千秋雖為軍中校尉,級別比張干等縣里衙役高出了三級,但放在軍中也多是隨從角色,還是第一次見別人齊聚相迎,心中大喜。
“諸位,都是自家兄弟,現(xiàn)在某歸懷大人調(diào)遣,怎敢勞煩諸位相迎?!?p> 張三回道:
“我家大人剛剛還在夸耀將軍英姿雄武,讓我等多向您請教呢!合該來迎?!?p> 兩人一番客套后,張干便指著身后眾人介紹起來。
“譚將軍,請允許我介紹諸位弟兄,也好與將軍親近親近!”
隨即走到張干前面道:
“這位是張干,大人最愛的猛將,最是豪爽!”
張干倒也不懼,有意借機炫耀一番,簡單拱手行禮:
“俺是張干,昨夜與我家大人一同對戰(zhàn)三階妖獸,不小心被那畜生頂了一下胸口,暫時彎不下腰,還望將軍不要怪罪!”
譚千秋一聽這壯漢竟然對戰(zhàn)過三階妖獸,心里也是吃驚,自己隨姜將軍調(diào)任南長城,連二階妖獸都還沒見過,這人果真了不得。趕緊笑著回道:
“張兄弟,勇武過人,又有傷在身,何必行禮!”
張干見對方還真會說話,又給了自己面子,倒也高興。
“哈哈哈,你這兄弟說話我愛聽!”
接著張三又把譚千秋引向高丙道:
“這位是高丙,槍法了得,昨夜也同我家大人一同對戰(zhàn)妖獸?!?p> 高丙比之張干要穩(wěn)重的些,自謙道:
“我不過是跟著我家大人打打邊鼓而已,將軍有禮了!”
譚千秋又是一頓夸贊:
“高丙兄弟果真英武!”
隨即張三又將譚千秋引向陳文陳武介紹到:
“這二位可是我們當中的神箭手,陳文陳武兄弟!”
陳文從容行禮道:
“在下陳文、這是舍弟陳武,見過譚將軍,我兄弟二人不過曾在山中常年狩獵而已,當不得神箭手?!?p> 陳武見自己兄長都介紹了,便也不多話,只是拱了拱手,又看了看譚千秋身后的馬弓手和步弓手,略帶挑釁道:
“譚將軍,要不讓他們幾個與咱比比?”
弄得譚千秋不知作何回答,好在陳文出言制止道:
“小武不可胡鬧,譚將軍見諒,我這弟弟心思單純,別無他意?!?p> 譚千秋也只得尷尬道:
“令弟果真天真質(zhì)樸,著實有趣,改日讓他們幾個切磋切磋也無妨?!?p> 張三生怕再節(jié)外生枝,便趕緊打圓場道:
“都是自家兄,先入席,莫讓大人久等!”
“好好,有道理!有道理!”
隨即在張三引導(dǎo)下,譚千秋帶著幾個親隨進了院子。
懷英在就在院中聽到了外面的對話,不由得動了心思,對著劉羽耳語了幾句。便走下正堂臺階,故意停在最后一階之上。
張三等引著譚千秋進了院子,高聲回稟:
“大人,譚將軍到了!”
譚千秋慌忙不迭上前行禮:
“末將譚千秋,率本隊小校五人見過大人!”
懷英見對方六人齊刷刷地向自己行禮,心中得意暢快,但臉上卻是假意惶恐:
“哎呀,這怎么使得!譚將軍雖暫時并入我隊,但論品級,比我還高兩級呢,快快請起!”
隨即便雙手去扶,譚千秋抬頭起身,正好仰視到懷英的滿臉微笑?;卮鸬溃?p> “大人乃是舉人出身,又斬殺了三階妖獸,末將合改行禮。再者,聞將軍有命,讓我等見大人如見聞將軍,豈敢失禮!”
“哈哈哈,罷了罷了,都是自家兄弟,咱們不聊這些虛的?!睉延⑿α诵Φ?。
隨即看向譚千秋身后的五人,問道:
“這幾位兄弟英武肅穆,一看就是驍勇之士,譚將軍何不引薦一二?”
譚千秋列在一旁向懷英介紹起來。
“正有此意!大人請看!這是本隊百夫長謝鷹、暫統(tǒng)馬弓手、步弓手共二十人。”
懷英隨即看向第一排左側(cè)的一個馬弓手,身材健碩干練,目光有神,氣質(zhì)不輸陳文。隨即上前拍了拍肩膀道:
“不錯不錯,果真矯?。 ?p> 在譚千秋介紹下,懷英算是記住了五人,分別是百戶長謝鷹、朱奇,十戶長朱同、樊杰、袁飛。又對著幾人贊賞一番,幾人也是瞬間覺得受寵若驚,不曾想眼前這位懷大人對自己如此親切溫和。
一番介紹后,懷英問道:
“譚將軍,我看諸位兄弟都是百戶長、十戶長,怎么你的麾下才一百人呢?”
譚千秋不知者懷英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試探,只得打掩護道:
“大人有所不知,這兩年的邊軍空額嚴重,我本暫序校尉,統(tǒng)兵編制應(yīng)是五百人,可實際情況不到三百,昨夜聞將軍由帶走了一部分,所以......”
“哦原來如此,那其他弟兄呢?怎不見進來?”
譚千秋略顯尷尬道:
“這個,我讓他們在外駐守等候,自行生火做飯,大人不用管他們。”
懷英心中大喜,臉上卻是一臉誠懇,拉著譚千秋的手道:
“都是自家兄弟,咱們在里面吃肉喝酒,怎能讓弟兄們在外喝西北風(fēng)呢!我已命人備下了飯菜,管夠!”
譚千秋聽說懷英已經(jīng)備下飯菜,正想著人去通知,卻被懷英一把拉住,笑道:
“唉!譚將軍著啥急呢!趕緊入席,我自有安排。”
只見劉羽大步流星,三兩下便出了營地,陳文、張三似乎看出了門道,也趕緊去拉著謝鷹、朱奇等強行入席。
張干、高丙和陳武雖然沒看懂,但見大家都這樣,便也紛紛入席,攀談起來。
只見劉羽快步跑到院前不遠處的譚千秋營地,高聲道:
“各位兄弟,我家懷大人為諸位準備了酒肉,特命我來請諸位入席!”
這時譚千秋營地里的士兵正在一邊埋鍋造飯,一邊抱怨:這當官的都去喝酒吃肉了,但自己這些小兵卻在這里吃糠咽菜。
被這突如其來的人弄得不知真假。其中一個留守的十戶長,略帶懷疑問道:
“我家將軍讓我等駐留營地埋鍋造飯,未曾有命令讓我們也去??!”
劉羽一臉嚴肅道:
“剛剛你們譚將軍已經(jīng)同意了,讓我來通知大家一起去吃。再說了,你們譚將軍現(xiàn)在可是歸我們懷大人統(tǒng)轄。懷大人體恤諸位兄弟,特才遣我來的,難道你們要辜負懷大人一番心意嗎?”
留守的十戶長還在猶豫,身后幾個士兵卻早就坐不住了,紛紛道:
“怕啥嘛,既然是懷大人著人來請,那譚將軍必然也是知道的!”
“對呀,我都聞到肉香了呢!”
“好吧,那大家都走吧,注意軍容!”
不一會兒,劉羽帶著九十多名軍士便來到了院門口,懷英便起身到院門相迎。譚千秋雖然看不懂這是唱的哪一出,但又不好發(fā)作相問,只得跟著一起到院門口。
懷英看著眾人,滿臉堆笑,如沐春風(fēng)道:
“哈哈哈!諸位弟兄,實在抱歉,都怪哥哥我安排不周,通知不到位?!?p> 隨即看向一旁的張三,張三秒懂,上前請罪:
“小的知錯了,都怪我,通知時沒說清楚,望各位兄弟不要見怪?!?p> 懷英心想,老張啊,你走了我可咋辦啊!隨即看向譚千秋道:
“譚將軍,萬望恕罪,是否請諸位弟兄入席?。俊?p> 譚千秋被懷英這一通操作搞得暈暈乎乎的,看上去是張三通知錯誤,卻又有些怪異,但此刻也來不及細想,只得尷尬笑道:
“唉,些許小時,無礙事!”
又看著院外眾人,略帶不悅道:
“既然懷大人體恤大家,就都入席吧!”
于是乎在懷英的提前謀劃下,一行人便稀里糊涂的進了院子。
張三又安排了一些信得過的弟兄分別去到每桌,名義上是陪酒,實際上是拉攏關(guān)系。
待眾人落座,李四帶著幾人抱著三塔美酒來到院中,一一擺開道:
“大人,酒來了!”
懷英起身抱起一壇酒對著眾人高聲道:
“譚將軍,諸位兄弟,今晚說來羞愧,雖然邀請大家一同喝酒吃肉,但這酒可難得,只有這三壇,好在肉管夠?!?p> 隨即撤掉酒壇封口,自顧自先喝了一口,便遞給譚千秋道:
“譚將軍,莫要見怪,我與弟兄們平日里喝酒,都是直接用酒壇,傳遞著喝,喝完一圈,又繼續(xù)。你不介意吧!”
譚千秋更是懵逼,心想難怪坐了許久未見酒具,但人家懷英都帶頭了,自己不接似乎又有嫌棄的意思,只得起身接住,猛喝了一大口道:
“大人都不嫌棄我等粗鄙,我又怎敢推遲。而且戎馬倥傯,如此喝酒才爽快呢!只是我營中還有幾壇烈酒,取來同飲才是!”
說罷把酒壇遞給張干,又使了個眼色,朱同趕緊帶著幾個軍士自去取酒了。
懷英見對方如此,也半真半假,壯懷激昂:
“如此,那咱們就放開痛飲。大口吃肉咯!分酒!吃肉!”
李四便抱起另外兩壇就去了兩旁小院,如出一轍,相互傳遞,吃吃喝喝起來。
一時間三個院子里熱鬧非凡,倒是把李四和負責伙房的幾個兄弟累得夠嗆。
期初兩方人還不大熟悉,有些拘謹,但隨著酒肉入口,漸漸地熱鬧起來。
戍邊軍向運糧隊的講述北方趣事,抱怨南長城氣候悶熱,蛇蟲鼠蟻太多;運糧隊則向戍邊軍吹噓與懷大人一同圍捕妖獸,如何慘烈,如何激動。
當戍邊軍聽說,就連運糧隊里面的每個民夫都至少有兩至三個一級戰(zhàn)功時,頓時都不淡定了。
“老哥,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得了三個一級戰(zhàn)功?”
“兄弟,我騙你們作甚?我家懷大人說了,已經(jīng)請你們聞將軍去核準上報了!”
“哎呀,昨日看到那么多妖獸頭顱,想來老哥是不會騙我們的!”
“唉!這算啥,咱們張干隊長、高丙隊長,立的一級戰(zhàn)功可有十三個呢!”
“天哪!那豈不是合四個二級戰(zhàn)功啦!這要是放在咱們營里,都可以升五百戶的校尉了!”
“哈哈哈,低調(diào)低調(diào)!”
“唉,那懷大人立了多少戰(zhàn)功?”
“我們家大人一個都沒要,全都分給弟兄們了!”
“這怎么可能?”
“兄弟,你有所不知,咋們家大人說了,我們都是白身,現(xiàn)在戰(zhàn)功對我們更重要。再說了,不是還有集體戰(zhàn)功嘛!”
“也對也對!”
“唉,我要是你們隊里的該多好!”
“哈哈哈,現(xiàn)在不就是了嗎?”
......
懷英在酒桌上也是滿臉堆笑,慷慨激昂,又有張干、陳武、高丙等從旁抽熱鬧、勸酒勸肉,一時間好不熱鬧。
起初譚千秋還有所懷疑,這懷英的真實目的。但在一群人圍著相互吹噓的過程中也漸漸放開了,主動吹噓起自己在北境與北方各部族之間的戰(zhàn)斗。
全然忘了自己今天還要旁敲側(cè)擊地,打探一下所謂仙人相助的事情。
當全場都在喝酒吃肉是,卻有三個人保持著警醒。
一個是負責巡邏的陳文,稍稍作陪后便借故離席去巡邏了,并找了塊巨石盤膝而坐,按照月澹所教,修煉起了《五禽戲譜》。
另一人是劉羽,全程主動隱匿在暗處仔細觀察著院子內(nèi)外。
還有一人便是牛老頭,興許是年紀大了,不喜好熱鬧,又自顧自地帶著食物,提上馬燈,去替狗蛋兒守牛馬營地去了。
漸漸地,夜越來越深,院子里的熱鬧與荒村的寂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大家似乎都忘卻了身在前線附近,身在妖獸橫行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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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蒙書癡
丁未葵亥,六月芳誕。 梧桐千年,愿祈安安。 今天是好友《六月無夢為安》作者安家六月芳誕。特發(fā)此文為賀,祈愿平安。 烏蒙書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