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
李羨發(fā)現(xiàn)孟晚琳沒掙扎了,他記得這女的剛下水時,撲騰的很厲害,自己怕她暴露行蹤,就把她按到了水里一會兒……
“我靠!”
李羨連忙將孟晚琳托舉起來,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是軟綿綿的一具“尸體”了。
李羨嚇了一跳,連忙拖著孟晚琳上岸。
他們既沒有往陽江的下游去,也沒有往上游去,而是往陽江的支流綠竹溪逆流而上了。
畢竟江水滾滾,帶著一個人實在太危險,而綠竹溪就不一樣了,溪水相對緩慢很多,也清澈很多。
李羨把孟晚琳拖到岸邊一塊巖石上,探了探鼻息,好像沒氣兒了,又聽了聽心跳,太厚太軟,聽不大清,只得去摸脈搏,“嗯~還在跳。”
“呼,還好沒死?!?p> 李羨連忙騎坐在上去,開始對孟晚琳展開人工呼吸。
他以前學過急救,只是一直沒機會實踐,一直引以為憾,現(xiàn)在終于如愿以償了,可不是為了親人,要占孟晚琳的便宜。
畢竟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哪能那么齷齪。
做了幾次胸外按壓,讓其吐出幾口水,然后又捏住對方的雙頰,開始做人工呼吸。
雙唇對雙唇,柔軟清香……
救人要緊,想什么呢?
親得……不,救得正投入,突然一個聲音傳來:“登徒子,你……咳咳……你干什么?”
說完,一把將李羨推開,抱著胸,拼命往后退。
此時她全身的衣裙都貼在軀體上,身段婀娜,盡顯無遺,修長的雙腿在地上蹬著,委屈至極,看起來楚楚可憐。
“就知道會這樣……”
李羨站起身,聳了聳肩,呼出一口氣,待對方稍微冷靜一點了才說道:“沒事了吧?”
孟晚琳不說話,只是瞪著李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則按在自己的腹部。
“瞪著我干嘛???你不會以為我剛才是在……非禮你吧?”李羨不屑輕哼一聲,“搞笑,你看我像那種人嗎?
欸,你那什么眼神,你別冤枉好人啊,你冤枉我?!?p> 孟晚琳冷哼一聲,眼眸冷了許多。
“唉,你這人……算了,時代的代溝,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楚。反正我告訴你,我不是那種人。之所以那樣做,是因為看到你溺水了,沒了呼吸,我只能對你做人工呼吸。哦,對了,你肯定不懂人工呼吸。
不過沒關(guān)系,你只要知道是救人的一種方式,就是有人溺水了,還沒死透的話,就可以這樣,用自己的呼吸帶著溺水者呼吸,所以……”
李羨嘴上說不解釋,但還是解釋了起來,只是解釋解釋著,就發(fā)現(xiàn)孟晚琳的眼神越來越怪異,顯然不信。
李羨知道多說無益,便閉嘴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寂靜無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羨發(fā)現(xiàn)實在耗不過這個女人,便又嘆了一口氣,“唉,真是服了你了。算了,懶得和你鬧了。
現(xiàn)在那些人肯定還在追殺我們,我們不能再待在這里了,得趕快離開。”
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大片竹林,這時雖是晚上,但明月高懸,也極為明亮,使得這些竹葉看起來青翠碧綠,生機盎然。
“我們往山上走?!?p> 李羨打算沿溪逆流而上,先離開這片區(qū)域再說。
至于船上的人,他暫時管不了了。
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身后沒人跟上,一轉(zhuǎn)頭,看到孟晚琳還坐在原地。
李羨氣不打一處來,“你不怕死嗎?跟上!”
孟晚琳還是不動。
“你……”李羨嘆了一口氣,只得又走回去解釋道:“我說了,我先前是為了救你,不是占你便宜,你怎么不信呢?現(xiàn)在大敵當前,不要耍小性子了,快走!”
孟晚琳依舊不動,并把臉別到一邊去。
“嘿,給誰看臉色呢?”
李羨生氣地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擺正,“我再給你說一遍,先前那是誤會,你要是還這么不懂事,就別怪我丟下你一個人不管了?!?p> 孟晚琳拍掉他的手,眼淚簌簌地就流了下來,“你走就是了?!?p> “你哭什么?。俊?p> 李羨真是無語了,最怕這種嚶嚶怪。
他撓了撓頭,真想一走了之,但……自己好歹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哪能見死不救。
便只好“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勸”道:“你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嗎?你知道你落到他們手上會是什么下場嗎?
哼,告訴你,那些人都是喪盡天良的土匪,你要是被他們抓去了。嘿嘿,你信不信,他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左右為男,一身大漢。
孟晚琳怒目而視。
我還沒說到高潮部分呢……李羨笑道:“嘿嘿,你要是想被那樣!的話,你就留下,不想的話,就跟我走?!?p> 孟晚琳到底還是怕了,只得跟著。
兩人一路向上,借著月光,穿過竹林。
也不知走了多久,李羨正要跳上一個高坡,但仔細一想,也不知那小妮子爬不爬的上去,便出聲說道:“這兒有點高,我抱你上去?!?p> 孟晚琳咬了咬牙,說道:“不用!”
還挺倔強……李羨也不說什么,一步跨了上去,他畢竟是練過功的,飛檐走壁的功夫還是有的,只是不高而已。
轉(zhuǎn)身再看孟晚琳,發(fā)現(xiàn)這小妮子是真倔強,明明穿著繁冗的新娘服,又渾身濕漉漉的,竟還能一只手抓住樹根藤蔓,一只手攥緊野草根系,膝蓋抵在土坡上,一點一點地向上蠕動。
也虧得她這么一個大小姐,竟能做到這個份上。
李羨心中微微佩服,要知道在原來那個世界,若是遇到這種事,那些女生必定是要求助喊哥哥的。
但孟晚琳卻一聲不吭,自己爬了上來。
“厲害的厲害的?!?p> 孟晚琳上來后,只是輕輕拍了拍膝蓋上泥土,發(fā)現(xiàn)拍不掉后,也就不去管了,只是抬頭問道:“現(xiàn)在往哪走?”
“現(xiàn)在……”
李羨朝四周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四周都差不多,便隨便指了一個方向,“去那邊吧。”
兩人繼續(xù)攀登。
……
另一邊,船上。
幾個身影落下,為首是一個身著錦服長袍的魁梧老人。
他目光如炬,渾身散發(fā)出一股狠厲之氣,讓人輕易不敢靠近。
他看到不少黑衣人正在搬運船上的東西,二話不說,揮掌便將一人打死。
其余人聽到動靜,紛紛沖了過來,但都不是那人的對手,沒多時便盡數(shù)被那人擊斃。
這人名叫馮泉,是李家的總管,在李家凡塵俗人當中,本領(lǐng)第二,僅次于李家家主。
前些日子老爺子收到卓英俊的來信,派他前來接應,只是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
看到船上橫七豎八倒下的人,他臉色陰沉,一腳將一個黑衣人胸腔踩碎,血水四濺,連船板都踩破了,“把這些人都給我殺了!”
他下令,身旁的人自然沒人敢不聽,紛紛出手,沒多時所有黑衣人便都被殺死了,一些跳水逃跑的,也被直接擊斃在水里,沉下去可能沒死的,也要撈起來再補一刀。
得罪李家,就是這個下場。
“馮總管,三少爺房里沒人,沒找到三少爺。”
一個護衛(wèi)稟告。
馮泉猛然轉(zhuǎn)身,快步來到李羨的房間,只看到一具尸體,和躺著的小桑。
“馮總管,孟小姐也沒找到?!?p> 又一人來稟報。
馮泉又來到孟晚琳的房間,只看到嬋兒和景公子,皺了皺眉,“這兩人是誰?”
“這個……應該就是孟小姐的丫鬟,這個……認不出來?!币粋€護衛(wèi)回答。
馮泉轉(zhuǎn)身道:“卓英俊呢?去把卓英俊找來?!?p> 沒多時,卓英俊就被抬了過來。
馮泉俯身檢查了一下,眉頭緊皺,又吩咐道:“給他解毒,其余人全力去尋找三少爺,務必把三少爺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
眾護衛(wèi)紛紛領(lǐng)命去了。
過不多時,卓英俊醒了過來,睜眼一看是馮總管,立即磕頭請罪,“馮總管,我有罪!”
馮泉冷哼一聲,“你有沒有罪家主自會定奪,現(xiàn)在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卓英俊抹了一把肥臉,顫顫巍巍說道:“小的也不知道,我們只是吃過了晚飯,沒多久便暈了過去,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p> 馮泉問道:“三少爺呢?三少爺也吃了飯?”
卓英俊搖頭,“三少爺那時在睡覺,婢女小桑說晚些再給三少爺弄?!?p> 馮泉嗯了一聲,又說道:“此前,三少爺已經(jīng)受過一次襲擊,幸好三少爺福大命大,大難不死?!?p> 他眼睛死死盯著卓英俊,讓后者倍感壓力,“你已經(jīng)失職一次,為何還不長記性!”
卓英俊以頭搶地,“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馮泉冷哼道:“你不過是賤命一條,就算死千次萬次,也不足以贖你的罪。要是三少爺這次沒回來,你知道什么下場吧?”
卓英俊渾身顫抖,“小的知道?!?p> 馮泉微微平息了一些,又問道:“出事前,可有何異樣?”
卓英俊回想了一下,回答:“沒有?!?p> 不過想起一事,又立馬補充道:“下午的時候,三少爺?shù)故钦f過讓我們加強戒備,說那伙人可能會再來。”
馮泉瞇了瞇眼,“這么說,三少爺提醒過你?”
“是,只是……”卓英俊小聲說道:“小的沒太在意,不相信那群人還敢動手。”
“蠢貨!”馮泉暴跳如雷,“李府怎么會有你這樣的蠢貨。那群人竟然敢和李家作對,還有什么是他們不敢的?
連三少爺都意識到了,你竟敢還不當一回事,你……”
這話意味兒很濃,就好像在說,連那個草包都意識到了,你竟然沒意識到,你是有多蠢??!
馮泉差點氣炸,揮揮手道:“來人,把他給我叉下去!”
“是?!弊笥襾砹藘扇?,把卓英俊拖了下去。
卓英俊倒是硬氣,沒有求饒,大概是知道求了也無用。
馮泉負著手,在房間內(nèi)走來走去,思索良久最后說道:“你們留守這里,把這些人看住了,我去尋找少爺?!?p> “是?!?p> 馮泉隨便交代了幾句,便一躍而出,踏浪而行,向上游尋去了。
他們是從下游來的,沿途沒看到人,所以猜想人多半去了上游。
無論是三少爺,還是新娘,亦或是那群殺手,他只要找到一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