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方人員見面后,李羨并沒有多大感觸,倒是那些人看李羨的眼神,略顯怪異。
先前李羨的舉動,到底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
他的幾個“好友”,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問他什么情況,但礙于各自家長在旁邊,到嘴邊的話,硬是憋了回去。
李羨也沒過多解釋,原主的親朋好友太多,他不可能給每個人都仔細(xì)說道,只能干笑幾聲,隨便應(yīng)付幾句代過就行了。
但即便是這樣,這一圈走下來,李羨也感到口干舌燥,等回到自己座位上時,立刻喝了幾大口茶水。
至于吃的……已經(jīng)被掃蕩一空了。
卓青檸雖然始終一副淡漠的表情,吃東西也是文文靜靜的,看不出有絲毫“老饕”的嘴臉。但,這小妮子神奇就神奇在,她幾乎是在一刻不停地吃。
那張櫻桃小口,張開閉合,閉合張開,就沒歇息過。
李羨忍不住低頭去看她的小腹,發(fā)現(xiàn)在那套緊致的法袍下,她的肚子依然平坦。
李羨又是被震驚了一把,吃了那么多東西,肚子竟然都不鼓,這是什么肚子啊。
其實,他不知道,在他低頭去看卓青檸的肚子時,卓青檸已經(jīng)注意到了他的舉動,所以立刻使用靈力,緊急收縮了肚子,維護好了自己的仙子形象。
等李羨收回目光后,她便撤去了靈力,而肚子一下就鼓了起來。
吃席結(jié)束后,李羨跟著李翰海去送那些客人,雖然大家表面上都客客氣氣的,但從這些人的反應(yīng)來看,明顯有了和李家拉開距離的苗頭。
因此,等那些人一走,李翰海臉色就變了,對著李羨大聲吼道:“豎子!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羨揉了揉耳朵,委屈道:“我沒干什么???”
“你還沒干什么?你都……”李翰海左右看了看,沒看到卓青檸,這才小聲道:“你都辱了仙人了,你還說沒干什么?”
“這能怪我嗎?誰讓他先辱我的。孟晚琳是我的新娘,他憑什么去揭蓋頭啊,又不是他媳婦。”
李羨氣憤說道,想起最開始的那一幕,他就氣憤。
自己的新娘被被人揭了蓋頭,這擱誰誰受得了?
“一個蓋頭而已,讓他揭了又如何?就是把你媳婦給他,又怎樣?孫子,人生在世,女人沒那么重要,丟了還可以再去。但要是惹怒了仙人,丟了小命,你有再漂亮的女人又有什么用?”
李翰??嗫谄判牡溃骸澳阋呀?jīng)十五歲了,難道這么淺顯的道理還不懂?”
不懂!我所學(xué)的九年義務(wù)教育不是這樣教我的!
李羨搖頭,“這個道理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知道是非對錯不應(yīng)該是這樣,黑白曲直更不該如此。
是,丟了小命,什么都沒有了。但要是這么活著,我寧愿去死。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護,還活著干嘛?!?p> “你……”
李翰海怒不可遏,“那個女人有什么好的,竟然讓你這么在乎,哪怕搭上自己的命,全族的命你也不在乎。早知道你是這么個玩意兒,當(dāng)初我就不該讓你把她娶回來?!?p> 你當(dāng)初的確不該讓我把她娶回來,不然我的升仙玉牌也不會丟……李羨道:“以前的事我不去管,但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我不可能看著她受辱而不出手。我做不到!”
李翰海道:“你做不到也要給我做到,你要知道我們李家是什么身份,落塵家族。我們是依附他們才能活著的,要不是他們,你覺得會有我們李家嗎?
現(xiàn)在,只是讓你受一點委屈,你就做不到。那你作威作福的似乎,你怎么就做到了?
孫子,做人不能太狗,你這屬于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你想鬧哪樣?!”
這話已經(jīng)相當(dāng)難聽了,很難向想象這是一個爺爺給孫子說的話。由此可見,李翰海已經(jīng)怒到了什么份上。
李羨癟癟嘴,“我又沒作威作福?!?p> 那些事都是原主干的,管他什么事。
李翰海又是好笑,又是惱怒,“你沒作威作福?嚯,您還不夠作威作福,來……”
他拉著李羨的衣領(lǐng),將他拖到門外,“你出去隨便找個人問問,你去問問他們,你平時有沒有作威作福,你平時是個什么東西。
說句不好聽的,你哪次出去沒有禍害別人,他娘的,看到你上街,路邊的狗都要跑三四里遠(yuǎn),生怕挨你兩巴掌,你還不作威作福?”
這說的李羨都不知道怎么辯駁了,雖然事不是干的,但的的確確就發(fā)生在他身上,這讓他找誰去說理去。
李翰海又道:“孫子,享受到了這些權(quán)勢,難道不該付出點什么嗎?受辱算什么,又不是要你的命。
你沒被人跪過嗎?沒侮辱過別人嗎?怎么現(xiàn)在輪到你給別人跪了,受別人的辱,你就不愿意了?”
李翰海輕嘆一聲,“孫子欸,我知道你還小,不愿相信。但……這世界就是這樣,不是你跪我,就是我跪你,一直如此啊。受點辱沒什么,在這地方吃虧了,在其他地方找補回來就行了。你很聰明的一個人,怎么這點道理都不懂?”
李羨搖頭,望著蔚藍(lán)天空,喃喃道:“難道一直如此就是對的嗎?”
李翰海道:“時間存在即是真理,既然一直如此,那就說明它本該如此,不然你想怎樣?你想只有別人跪你,你不跪別人?
可以啊,那你得夠強才行啊,你行嗎?”
李羨搖頭,“我不想跪別人,也不想別人跪我,我只是想大家都……相敬如賓。”
李翰海側(cè)目望著這個孫子,“喝多了?”
李羨嘆息一聲,知道給李翰海說自己的那些想法沒用,便不解釋,只是說道:“行了,爺爺,你的意思我懂,今后我會注意的?!?p> 李翰海重重呼出一口氣,心想自己的教育,總算取得初步進(jìn)展了。
不過,隨即他又皺起了眉頭,問道:“你先前給那個仙人說什么了?他為什么會對你……‘言聽計從’?”
“你說方陽云?”
“叫仙人!”李翰海嚴(yán)厲糾正。
李羨并不在意,說道:“我給他吃了個好東西?!?p> 李翰?;叵肓酥暗囊恍┰?,對話中分明提到了“解藥”兩個字。
他本來是不敢相信的,但此刻李羨已經(jīng)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就算再不愿相信,也要相信了。
他咽了咽口水,“你給他下毒了?”
“額,可以這么說?!崩盍w淡淡道。
“什么叫可以這么說?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孫子,你非要讓李家滅門了,你才罷手是不是?”李翰海抓住李羨的手腕,“快把解藥拿來,一會兒你跪下給仙人認(rèn)個錯,乞求仙人的原諒。念你還小,仙人說不定會放了你。走……”
李羨掙脫掉李翰海的手,說道:“爺爺,他是不會在乎我小不小的,從我惹怒他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jīng)沒活路了。
這些仙人是什么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求他們是沒用的。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們有所忌憚,不敢亂來。
只有握住劍的人,才有資格談判,否則什么都是胡扯。”
李翰海愣愣地看著自己這個孫子,再一次覺得陌生。
李羨走過去拍了拍老爺子的手背,說道:“爺爺,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保管他不敢亂來。我們李家不會被滅門,我也不會死?!?p> 李翰海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么,但又發(fā)現(xiàn)什么也說不了。
孫子說的有道理,只有這個辦法了。